李振武
一九四七年,国民党反动派大举向冀东地区进攻,妄图挽救它彻底复灭的下場。
当时,国民党出动正规军一个团的兵力,配合驻守在盐区的伪盐警,到处设据点,建碉堡。施行白色恐布,进行经济封锁。对盐区进行疯狂的大扫蕩,他们利用炮火开路,“拉大网”似的围叫我盐区,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么庆泽,这个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地主武装头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和国民党,伪盐警串通一气,带领一群伙会、打手,配合国民正规军,以“铁壁合围”的手段肆意捕杀无辜的百姓和我党的地下干部。给百里盐区又增添了一般股凶杀恶气。
戟门村的党支部书记孙德怀同志,是我“盐民支队”的好后勤,支前模范,每次大大小小的战斗,都凝结孙德怀同志的血汗。战士们提起来,无不称赞孙德怀同志是咱“盐民支队”的贴心。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鹅毛大铺天盖地,孙德怀冒着凛列的寒风,隐蔽好群众,盐民支队和区干部安全的转移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一个草的窝铺里,孙德怀同志被国民党正规军抓走了。
由于正规军不认识孙德怀,把孙德怀交给了么庆泽。么庆泽是本地人,他如获至宝,想从孙德怀嘴里得到些东西,向其主子报功请赏。万沒想到,坚贞不屈的共产党员孙德怀同志在敌人的重刑拷打下,没吐一字。么庆泽气急数坏,孙德怀同志终于残遭杀害。
么庆泽类似这样滥杀我军民和无辜百姓,已不胜枚举了。盐区军民早已恨透了这个草菅人命的坏家伙。
我盐民支队为了严惩地主武装和盐区队,扩大武装力量,拯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盐区人民,决定在尖字沽打一场伏击战,煞煞柳树瞿阝据点地主武装么庆洋的威风,为死难的烈士报仇,为盐民出气一九四七年四月初的一天拂晓,我们与区小队一起,神出鬼沒地潜入柳树瞿阝据点以北的尖字沽村。占据这一有利地形伏击么庆泽的地主武装。
尖字沽村,是柳树瞿阝与胥各庄之间来往的必经之路,也是敌人牢固控制的地区。我们的作战意图,是利用敌人的这个点,截击路过之敌,部队进村后,埋伏在紧靠大路两旁的两家房院里。
上午十点左右,村子里静得象一潭死水,路上沒有一个行人,柳树瞿阝的敌人没有出来,胥各庄的敌人也毫无动静。
“莫非是走漏了风声还是暴露了目标?看来今天这个伏击打不成了。”我这样思索着。
过了老一阵子,我刚想把队伍带走,突然枪声大作,柳树瞿阝的地主武装,摆成个扇子形,向我们进攻了。
突然发生的情况,万分紧急,这时么庆泽站在远处指挥,并派出夜袭队长李太克,突击队长李宗锦:这两个家伙各率领一支队伍,从两侧包抄上来,嘴里还嘶声力竭地喊“共军快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跑不了啦!”“只要缴了枪,你们都可以升官发財呀!”
二排长唐宗苍,一见敌人如此狂,急切地说:“指导员,我带人冲他一家伙!”
“不要着急,等敌人靠近点！”我说。有的战士也沉不住气了,问三排长高廷川“排长,打吧!”
高廷川小声说:“别急,听指导员的命令”
战士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敌人,等待着命。
“哒哒”敌人朝村里打了一梭子。有的战士更加切地
請求:“打吧,指导员!”
我观察了一下,解释说:“这是敌人的火力侦察,投石问路,从敌人的围攻形势来看,是了解我们的行动,敌人乱放枪,瞎呼喊来分析,敌人并不完全了解我们，因此，我们一定沉住气,不能轻易暴露,等敌入靠近时再狠狠地揍他！”
大家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又耐住性子,等待时机。
在么庆泽的督促下,李太克、李宗锦见村里没有动静，胆子越来越大,带着队伍往村里摸了上来。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敌人愈来愈近了,唐宗苍小声问我:“打不打！”
我还是摇了摇头,说话间,敌人离我们只有二十米了,这时,我看时机已到,高喊一声,“打！”
所有的轻量火力一向敌人开火:“哒哒哒!哒哒!”一下子把敌人撂倒一大片,没打死的哭爹喊娘,扭头就跑。
这时我高喊一声:“同志们冲啊!”
战士们一个个如下山猛虎,直冲敌群,这一阵猛打猛冲,打得敌入屁滚尿流,死的死,伤的伤。
李太克、李宗锦见势不妙,像兔子一样比谁跑得都快。
英勇的战士们,在一片冲杀声中,一下子把敌人打垮了,打死打伤三十多人。缴获了枪支四余支,子弹上千发。
尖字沽战斗胜利结求后,战上们高高兴兴,乡亲们喜气洋洋,大长了我“盐民支队”的志气,鼓舞了战士们的斗志,有力地挫败了汉奸伙会、地主武装的锐气。
部队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休整后,决定乘胜追击,再拔掉付庄据点这棵钉子。
付庄据点就象铁链子中的一个环,它是通向解放区的咽喉要道,也是联系其它据点的枢组,如果拔掉它,就能突破做人的防线,粉碎敌人在这一带的经济封锁。对这里的盐民更是人心大快。
四月二十日黎明前,我们来到了高庄,这是敌我边缘的村乡,样众基础好,这几离付庄据点不足五华里,距小种堂据点不足八华里,又是我们伏击敌人的好地方。
驻守在付庄据点的盐警第三区队长彭志辉,依仗炮楼坚固,四周又有许多地堡。手下有三十队、三十七队、四十八队、四十九队盐警,兵多将广,防守严密,认为共产党不敢来,如果真的来了,也找不到多大便宜。
下午三点钟,可号员在高村西头,“嘀嘀嗒嗒”地吹起军号,号上那红穗随风飘摆,群众和小孩都围着看热同,部队在街上唱歌做游戏,整个部队你唱完我唱,我唱完他唱,此起彼伏,互相拉唱着,歌声传遍了整个盐村的上空。
这时,值班队长唐宗苍跑来报告:“报告指导员,部队集合完毕！”
“好！每排行军间隔二十步,出发!”
部队浩浩荡荡地出了高庄,背离付庄向东进发。
部队在高庄的公开活动,付庄的敌人在炮楼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淸楚楚。
彭志辉万万沒有想到,我们白天的公开活动正是为了迷惑他们,他也不可能预测到我们会杀他个回马枪。
就在这天晚上,“盐民支队”踏上回返的征程,战上们凭借着夜幕这个大自然的“夜行长”,只能看到左臂上的白毛巾,一摆一摆的晃动着,只听脚下“唰唰”声响,直向付庄据点急奔。阵阵海风,为战士们鼓劲加油。此时此刻,战士们累了也顾不得歇一会,饿了也顾不上吃干粮,只有一个信念:狠狠地打击敌人。
六班长陈际春,由于他是付庄人,部队要解救自己的家乡,今晚他特别高兴,并表示:一定要多杀敌立功,为乡亲们报仇恨!“支队”认为他是本地人,被临时调到指挥部，除带路外,并给机枪指点射击目标。
埋伏在高庄南边地里的侦察员刘洪勋(高庄人)、张效宗、唐云光三个同志,在部队从高上撤出以前,就埋伏这里,不眨眼地监视着敌人的行动,当部队返回高庄村南边时他们立即报告:“情况沒有变化。”
“好！按原计划进行!”
部队趁着星光向付庄摸进。
付庄村形状狭长,街当中有个土地庙,庙的东侧是一条南北大道,把村庄分成东西两部分。东街分南北各一排民房,中间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街心大道,北面房上有岗楼监视芦台方面,街东口有一个大碉堡监视高庄一带,南面民房每家腾出一间民房,由四十九队强占着、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袭击四十九队的敌人。
这时,我命令:二班长战斗英雄安玉,带着一队人从村东头悄悄地扑向碉堡,作为佯攻;二排长唐宗苍,带领全排战士由南面越墙,直扑敌人的住处,堵窝打狗;其余部队由北面夺取敌人岗楼,抢占制高点,封住敌人从屋里窜出来抢占碉堡,并控制西街增援之敌。一切安排停当,就等战斗打响了。
二排长唐宗苍,高高的个子,象个铁塔一样,素有“猛虎”之称,打起仗来勇猛顽强,战士们都说:“我们班长多高的墙,别人要能爬上去,他就能蹦上去。”
当唐宗苍带领全排冲到墙根底下时,院墙有一人多高,他一闪身就蹦上墙头,随手又把王乃亭拽上墙头。由于天太黑,王乃亭一不小心“扑通”一声,从墙头上掉下去。
这时院里正有一个盐警解大便,吓得他“呀”的一声,提着裤子就跑,几个战士紧追不放,伪盐警吓得一进星就嚷:“环……坏………了。”
正在屋里刚要人睡的盐警队长杨风岐骂道:“嚷什么!”
这时,唐宗苍等人一齐冲进子:“不许动,缴枪不杀!”
伪盐警们这才如梦方醒,吓得浑身颤抖,乖乖地举手投降。
二班长安玉,带领着全班战上爬到村东街口时,围墙垛口处有两个哨兵,只听一个说:“哎！你几个白东西怎么老动弹？”
另一个说:“我怎么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说:“是啊,在哪儿,是有几个白点在动。
小战士李荫宗这时灵机一动学了几声貓叫,两个盐疑惑不解,吓得哆嗉起来,情不自尽地喊了声:“口……口令,干………什么的？
安玉和战士们的枪口早已对谁了两个盐警,安玉一敌人问口令,就喊了一声:“打”！
两个伪盐警应声倒地,战士们迅速冲到墙根底下,利用墙垛向街里射击,
这时安玉大声命令:“机枪掩护!”说时迟,那时快，他带着几个战士,冲到了离碉堡不远的地方堵住了出口。
指挥部率领部队,来到北房檐下,我正观察冲方位，随手拉了一下机枪班长唐宗来:“对准岗楼打:”
唐宗来把机枪对准目标,“哒哒哒”就是一阵猛打。
“同志们,冲啊!”我的命令一下,战士们象拉满弦的箭一样,立即冲了上去。
因为天黑,看不清脚下的道路,结果发生了意外,战士们都掉进了一丈多深的大沟里。我命令着:“人顶人上!”
战士们很快都爬上来,抢占制高点,桃抢班长唐宗来双脚岔开,立在房脊上,他端着机枪,按陈际吞指点的目标,“嘟嘟嘟”地向敌人的门口点射,封锁外逃之敌。为防止西街人的增援,时而调转枪口,猛打一阵子。
这时想开门逃跑的人,被机枪封住了。
彭志辉惊慌失措,边喊边跑:“十八队赶快增援四十九队!”于是,他又带着三十队,十八队,慌恐地朝西跑去。
四十八队队长李兆丰,接受彭怎辉的命令,去增援四十九队之后,光朝天放枪,不敢露头,瞎打了一阵儿,也带队伍西跑了。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
四十九队碉堡里的敌人还负隅顽抗:一串串的火舌从碉堡里吐出来,如果跑到西面的敌人清醒过来,重整队伍返扑上来,我部就会受到两面夹声,付出很大的伤亡,甚至难以取胜。
二班长安玉急中生智,从墙根底下抓起被俘的风岐,用枪顶住他的脑袋命合着:“快贴话,叫磷堡里的敌人交枪!”俘虏吓得战战兢兢地喊:“弟兄们,我是杨长,你们都把枪交了吧”
敌人愣神的功夫,安玉一把将俘虏推进碉堡出口,跟着一跃身也挤进去,伸手把一挺枪夺过来,随后几个战上又挤了进来:“都把手举起来,要不都送你们老家!”
敌人见大势已去,都乖乖地举起了手。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整个村庄硝烟弥漫,火光闪闪,空气中充满了弹药气味,战上们速地打打战場,收激胜利品。有捷克机枪一挺,步枪二十四支,,掷弹筒一个,手榴弹、子弹数十箱,俘虏几十人。
“二排当尖兵,一排押俘虏,排做后掩护:”我发出命令后,队伍急速撤出了付庄。
鸡刚叫头遍,我们就回到了毕家瞿阝,乡亲们听说我们又打了胜仗,都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为“盐民支队”的战士们庆贺。
“盐民支队”两次战斗,出奇制胜,有力地打击了敌人,从而使地主武装和伪盐警闻风丧胆,不敢轻举妄动了,同时也给百里盐区带来了生气,增强了盐区人民对敌斗争的决心。
此时,队伍又要出发了,战士们整好行装,排着整齐的队伍,踏上了新的战斗征程。
(赵玉东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