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中

        1.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学生运动的蓬勃发展

        1928年秋，我正在蔚县西黎元庄联校教书。当时，由于连 年军阀混战，苛捐杂税成灾,.人民群众生活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学校教育也极其腐朽，广大知识分子对现状都极为不满。到了年 底，听说张希贤（现名张苏）从陕北榆林回县当了教育局长。张 希贤早年在北京加入共产党，在蔚县應有声望。不久，得知经张 希贤提议，当局批准，把县原简易师是学校改为初级师范学校， 校址迁至离县城四十里的西合营镇。教员多是从北京聘请的国外 留学生和大学毕业生。这些情况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机不可 失，我立即决定去投考，以求深造（我仅高小毕业，按当时的要求 不够当教员的资格）。这次和我一起考取的有小学同学方星五、杨 普泽、李大愚、邹嘉甫、赵占春等。入校后感到一切都很新 鲜,对蔚县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从课程来看，设有科学社会 主义概论、社会发展史，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政治经 济学、伦理学、’三民主义，军事学、军事操等。还有物理、化 学、数学等自然科学，以及史地Q这和当时一般师范学校是大不 相同的。教员孙铁夫（当时是共产党员）讲授科学社会主义概 论，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廛石生讲授社会发展史和哲学、政治经济 学，这些科学对我们青年学生启发很大，使我们初次接触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新思想。学校图书馆也购进了大批革命书刊，有陈 独秀、李大钊等人介绍的马克思主义的政论文章，有鲁迅、郭沫 -若、胡适等人的文学作品，有《拓荒者》等左翼文艺刊物。大家 贪婪地阅读着这些进步书籍，思想境界有了新的变化。张希贤曾 几次到师范学校作讲演。他列举大量事例，淋漓尽致地揭露现 、 行社会制度的种种黑暗，指出只有彻底革命才是改造社会的唯一 出路。他的每次讲演，都使广大师生受到很大鼓舞。由于以上这 些，学生的思想觉悟大为提高。学生会又出版了校刊《洪涛》，刊' 载的文章都是本校的进步教师和学生写的。记得发刊词上有这样 的话L我们如洪水，向世界横流，冲垮旧社会的堤坝，把祖国的 大地浇灌”（大意）。学校还组织了学生军，按照连、排、班编 制。一律身着灰色军装，胸佩学生军徽章,手持教育枪。每天清. 晨，学生军列队出操，先跑步，而后进行队列教练（连横队、连 纵队、正步走，刺杀等）。矫健的步伐，高亢的“杀！杀”声，给 黎明带来无限的活力。1930年开学不久，即发动了第一次学潮， 当时校长是沈景周，北大毕业，有进步思想，但胆子太小。他看 到课程、图书馆、学生会、《洪涛》校刊，以及学生各种进步活 动，即有些害怕，总嫌步子走得太快。因之，他就成了前进的阻 力，引起了学生的不满，学生群起而攻之。学生提出：“反对开倒 车，要前进”！ “赶走沈景周”等口号，实现了全校罢课。不几天 即把沈景周赶走了，校长由孙铁夫代理。到三月末，学生军借蔚 县城庙会之机，以旅行为名到城里去进行宣传。一路上敲着鼓吹 着号，唱着雄壮的国际歌，精神抖擞，步伐整齐。不料队伍来到 县城东门，当扃竟拒绝学生入城，经过几番交涉，据理力争，当 局才被迫让学生进入城内。进城后，大家分片讲演，演革命节 目，搞得十分活跃，围观群众水泄不通。蔚师革命师生的进步活 动，使蔚县的官僚政客、土豪劣绅、老学究们，怕得要命，恨得要 死。他们咬牙切齿地咒骂：“蔚师一定出了万恶的共产党，不给他们 点厉害瞧瞧，咱们就别想安宁。”经过一番密谋策划，反动派就下 毒手了提930年5月间一天深夜，县公安局长朱汉三亲自率领公 安队和警察三百余人，全副武装，带着绳索，突然包围了蔚师。 他们如临大敌，匍匐前进，到了学校门口，越墙而过，偷偷地爬 到宿舍，每个宿舍派二、三名持枪上刺刀的士兵和警察看守起 来。结果，教师孙铁夫、廖石生和在《洪涛》上撰文的十四名学 生（化名的幸免）被捕,并捣毁了部分校舍。在这次搜捕师生和 捣毁校舍的过程中，朱汉三手提东洋刀到处巡视。在抄图书馆 时，只要看到书皮有红颜色就撕毁或扔掉。最后召集全校师生在 礼堂前训话。这个土军阀横眉竖眼，闪着凶光，把投开双脚，两. 手拄着东洋刀•，恶狠狠地骂道广闹他妈什么马克思、牛克思!我 们都是靠龙王爷吃饭的。北京学生闹共产党，不是都杀掉了吗？ 今后谁要再闹共产党，我就要砍掉他的脑袋!”朱汉三还当场宣. 布解散蔚县师范，学生不得在西合营逗留，立即各回各家。当时 北京国民党反动当局，对镇压蔚县学生运动一事连声叫好。北京 的《大公报》以显著的版面大登所谓"萬县公安局抄灭共产党大 本营蔚县师范，全部要犯均被逮捕苏云云。从这一事件中我们可以 清楚地看到，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革命人民没有丝毫民 主、自由可言。但这丝毫不能说明反动派的强大，相反，却恰恰 暴露了他们的腐朽，胆怯和无能。

        反动当局的残暴镇压，不但不能使革命师生屈服，相反， 更激起他们对敌人的仇恨。军警刚走」进步学生立即秘密开会， 研究对策。大家认为，营救遇难师生是当务之急，并商定了具体・ 办法：派方星五，孙爱兰、田子久到北京与被捕教师的校友联系 营救；派杨普泽、郭元到张家口，通过关系，呼吁各界同情、支 持，营救被捕师生；我和乔忠等人留在本县募捐和与学生联系， 照顾狱中师生的生活。我们曾两次冒着风险，带着鸡蛋等食品到 监狱探望被捕者，把外面进行营救的情况告诉他们，鼓励他们不屈不挠、坚持斗争。狱中的师生激动地含着泪花说:“请你们转告全校师生，我们是有热血的男儿，不是奴颜卑膝的软骨头建尽管名教师则被转解到张家口监狱，后经多方努力营救，始得脱险。

        二、第一个党小组的诞生

        1930年6月间，我突然收到了署名张希贤从北京发来的一 我信，信中让我和郭元赶赴北京，报考打字学校。当时，张和我 们不熟，我深感信中一定另有含义，估可能是方星五介绍的， .经过反复思考，不解其意。尤其是在反动当局刚刚围剿所谓共产党大本营之后，又考虑到郭元这个人在学生运动期间言行不一,有两面派行为，我即决定不理他，独自踏上进京的路程。一路思 索，地址不详，何处去找？考虑还是先找到营救被捕师生未归的 方星五再说（他家在北京有个小商店，在新街口附近，店名叫“北万盛”）。等了几天,见到方星五，他立刻把我领到西山镶黄旗南营子十三号一座独户小院里。原来，方星五、杨洪甫，刘静斋 都住在这里。这个小院住着一户满族人，全家三口，老两口都已 五十多岁，男人常在外做活，女人在家，另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 孩。这个院子非常僻静，常租与夏季到西山避暑的人，这样，习 以为常，社会上毫不介意，很便于秘密活动。我去后，首先接见 我的是柳子才同志（朝鲜人）别人称他韩国柳，他和我谈了话。 以后，他经常到我们的住处，和大家讲国际国内斗争形势，讲在 中国进行武装革命的重要性和可恍浴Ｊ潞笪也胖?溃?迪氐难� 生运动；不仅惊动了敌人，也引起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委的重视（当时蔚县属察哈尔省，无地下省委组织）。这年六、七月，秘密 从浙江温州赶回北京的张希贤同志和当时的北京市委组织部长老 柳同志商定，从蔚县师范选几名学生运动的骨干分子到北京受 训，以便培养党的干部，建立党的组织。顺便说一下，张希贤同 志在此之前，并未在蔚县建立党的组织，只是作了不少宣传工 作，并在教育界打下了一个坚强的思想基础。他的活动直接受北 京市委的领导。过了一段时间，柳子才同志找我谈话，他问我愿 不愿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愿不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我当时激动 地攥住他的手说、我在学校对马克思主义就有比较深刻的印象， 惜无入党的门路，这些日子你谈的话，对我更有启发，我真诚地 志愿加入共产党，永远跟党走，为共产主义奋斗一辈子! ”入党 时，我报的名字是赵越峡，意思是终于越过高山峡谷，克服了种 种困难，参加到了党的行列。入党后，我和比我入党稍早的方星 五、刘静斋.杨洪甫在亠个小组活动。这个党小组，就是蔚县建 党史上第一个党小组。过了一些日子，北京市委要我们到天津受 训，老柳同志和我们交代了到天津后的接头地点和联络暗号。每 人还发了五块现大洋做生活费。到了天津，我们四个人分住两个 地方，这是党组织指定的。我和方星五住在中原公司宏益栈。 杨、刘住在什么地方不清楚。等了大约五，六天时间，负责和我 们接头的那个自称姓陈的同志告诉我们,和上级的组织关系接不 上了，让我们先回北京，如到北京仍找不到组织，就回原籍继续 ,领导学生运动，发展组织。回京路上，在天津站碰到杨洪甫和刘 静斋，他们说要到唐山去。自那分手，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俩。 我和方星五重返北京后，姓织关系根本无法联系，我俩只得回到 了蔚县。恰好，师范又开輩了。这年八月，我和方星五又入了西 合营师范学校。

        三、学生运功的新高潮

        复学后的蔚县师范，形势也发生了根本变化。校长换成了国 民党县党部书记长王宪章。并从山西聘请了一帮年龄五、六十 岁、政治反动.不学无术的家伙们当教员。把个生气勃勃的蔚师 弄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进步的课程和书刊都被取消查禁, 凡是带点进步色彩的书籍，都被看成大逆不道。腐朽不堪的老古” 董又被当作圣经端了出来。那些老学究们又登上了讲坛，摇头晃 脑地念起“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来了。为了笼络人心，王宪 章采取了怀柔政策，见到学生即面带笑容地问寒问暖。这一倒行 逆施的鬼把戏被绝大多数学生所识破。这一帮无耻之徒，为了吃饭 跑到蔚县。不识几个大字，硬拿着书本在课堂上死读，读的句子 也不连贯。尤其是在学生们非常拥护的廖石生，孙铁夫等教师之 后，这些无知的家伙来做教师，误人子弟，学生们对此极为不 满。面对这种情况，受过革命教育的进步学生，再也不能保持沉 默，继续忍耐下去了。于是，在这年冬天，（大约十一月间），方星 五和我以及学潮中的积极分子杨普泽、邹嘉甫等十余人又发动了 第三次学潮。我们在学校揭示处贴出了王宪章十大罪状,联名写 信绐县教育局、省教育厅，要求撤销王宪章的校长职务，并改组 学校。我们立即举行了罢课，并请愿示威。斗争的结果，我们赢 得了初步的胜利，王宪章被调离学校，被查封的图书重新开放， 那帮无耻之徒，也卷起铺盖滚蛋了。这就更引起了军阀政客、老 学究的恐惧和憎恨，他们决不肯就此善罢甘休，退出历史舞台。 他们夜以继日地想方设法对付我们，伺机反扑。从此，学校的斗 争更加尖锐了。1931年2月，调来了著名的镇压学潮的能手李 明士接任校长。此人外号“小钢炮，是个阴险毒辣的学阀广有一 套镇压学生运动的办法。他到职后，表面上伪装进步，暗中挑拨 离间，拉拢意志薄弱的学生，监视进步学生，并极力在学生中寻 找、收买效忠于他的奴才。李明士勉强维持了一个学期，到了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不费吹灰之力，侵 占了东三省，激起全国人民对国民党反动当局不抵抗主义的极大 •愤慨。全国救亡运动迅速高涨，蔚县师范的革命学生也自动组荻 起来到大街上宣传抗日。在这种情况下，"小钢炮”指示他的爪牙 王泽民，马道生等大肆灌输"新月派”的资产阶级文艺，贩卖大 批黄色歌曲，用以麻醉同学们的革命意志。这一手失败后，他竟 气急败坏地亲自出马，严格限制学生上街宣传。于是，两种势力 的斗争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又重新激化起来。1931年II月，方星 五、杨普泽和我再次组织全校学生进行斗争，历数李明士破坏抗 日、限制进步、倒行逆施的罪行，联名上书察哈尔省教育厅进行 控告。、李明士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竟卑鄙地在学生中挑拨 离间，制造矛盾，我们便针锋相对地进行斗争。我们尽量团结中 间派，争取落后同学，揭露、孤立极个别“保皇派”。斗争形势对 我们十分有利。不料，李明士狗急跳墙，凭质有反动当局撑腰， 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卑鄙手段，竟蛮横到将方星五、杨普泽和我 等十几名领导学生运动的同学开除出校。他们满以为这场“杀鸡 给猴看”的把戏一上场，学生运动就可镇压下去，从此就太平无 事了。结果和他们的如意算盘相反，我们被开除的学生聚集在杨 普泽家里，继续写申诉向上控告，散发传单向各方求援。留在学 校的李大愚等人组织同学继续进行各种形式的斗争。校内校外相 互呼应，搞得"小钢炮”不得安宁。在此情况下，县当局被迫找 被开除的学生谈判，答应发给被开除的学生二年肄业证书,并安排 当小学教师。我们明确地告诉他们，这两条不是问题的核心，不 撤掉误人子弟的李明士，不改组学校I我们的斗争决不停止。为 了不使事态继续扩大，当局只得答应下学期撤掉李明士的校长职 务，被开除的学生全部安排做小学教师。斗争又一次取得胜利。

        四、县委的建立和党组织的发展

        从1930年8月到1932年春，我和方星五从北京回县后，因 为失掉了组织关系，加之只有我们两个党员，党的组织也就无法 建立。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领导和推动了两次学生运动。到了 1932年夏，北京市委听取了张希贤同志关于蔚县学生运动情况 的汇报，认为在蔚县成立党组织的条件已经成熟。并派薛效 文、刘般若和方星五到蔚县帮助建党。薛效文在西合营东瓦窑， 即顺便从附近找了几个在学潮中经过考验的骨干开了会，并发展 杨普泽等人入党。不久便成立了蔚县县委，由薛效文任书记。（薛 效文调走后由杨普泽任书记）我当时教书的地方距离西合营较 远，事前没有得到消息，未能参加这次会议。1932年冬，薛效文 离开蔚县后，（经文化革命中的调查，才知薛效文到北京后被捕） 北京党组织又派武月亭，钟仿促来蔚县工作。为了便于活动，武 月亭经张希贤介绍到蔚县师范任教员。在他的领导下，蔚县师范 很快成立了党支部，这是蔚县成立最早的基层支部。后来，北京 党组织又让河北省委袁敏同志来检查工作。他指示要十分重视党 组织的发展工作。根据这一要求，县委认真地讨论了党的发展计 划，并做了相应的决定。这次会议之后，党的组织有了迅速发 展。我调到白乐联校后，先后发展了杜廷举，赵智两名农民党 员，建立了党支部。培养了赵有福.赵永等一些发展对象。在这 前后，杨普泽在会子里，阮泊生在北水，杨禄在吕家庄、杜钱， 李效先在李邻庄，邹嘉甫在东水泉，方星五在前堡，贾权在西北 坡一带，冯x X在北水泉都发展了党员，并建立了党支部。到1932 年底，全县已经建立了十兄个党支部，发展党员近百人。但当时 的情况，党的发展大部分是在教职员和青年学生中间，党的活动 基本上没有超出知识分子的范围。为了唤起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效 

民起来参加革命斗争，党的工作重心必须转向农村。1933年春， 在会子里召开了一次全县党代会。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杨普泽，方 星五、邹嘉甫，阮泊生、杜锂、李大愚和我等约二十余人。会议讨 论了党的.组织改建，在农村建党，党的经费来源，以及成立“抗 捐大同盟”和编印党刊《光明之路》等问题。这次会议选出了新 的领导机构：正式成立了县委会。由杨普泽任书记，邹嘉甫任组 织部长，我和方星五共同负责交通联络部。会议还规定了彼此联 络的秘密交通站。杨普泽的家就是县委所在地。他当时是一人独 居的光棍汉，同村农民党员李贵也是个光棍汉。他们以卖零星食 品为掩护，家中并购置了几件乐器，晚上即唱起秧歌来，，人们走 后即秘密开会，如此掩护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转移了地点。

        五、党所领导的革命斗争

        党代会之后，县委出版了秘密油印刊物——《光明之路》。刊 头的右上方是光芒四射的太阳，左下角是一只报晓的雄鸡。寓意 是向人民宣告早晨和光明将要照耀中国的大地。《光明之路》是在 极其秘密的情况下出版的。北京党组织秘密运来一架油印机，安 放在会子里沈善功（党员）家里。出版的刊物和党的活动所需经 费,大多是我们担任教师的同志负担。虽然大家的薪水并不多, 但每次都是毫不犹豫地把所需的费用拿出来。杨普泽先后变卖了 、将近一半的家产，作为党组组的活动经费。《光明之路》每半月出刊 一次，每次印发五十到一百份。主要内容，有揭露蒋介石的不抵 抗主义，宣传我党的抗日主张，反对地主对农民的残酷剥削，反 对封建军阀的苛捐杂税，介绍南方苏区红军的革命斗争情况等， 并编写些歌谣，散发到学生和农民中去。《光明之路》还选载了 《共产党宣言丸每期有论文,，歌曲，插图。文字通俗易懂，内容 新颖丰富。杨普泽、阮泊生、杜钱，李大愚和我，是主要撰稿 人。当时还专门设置了政治交通员，由他们秘密地将刊物运交各 地党组织，再由各地党组织通过亲友关系散发到农民群众手里。 东黎元庄玉皇庙有个老道叫孙长智，是我们的地下党员，他经常 以老道的身份外出化缘、行医、散发《光明之路》。《光明之路》传播的革命思想，在广大农民群众中引起了强 烈共鸣，为党在农村工作的深入开展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农村的. 党组织有了迅速发展，新建了东黎元庄、南梁庄、西双培、大徳 庄、张庄等十几个支部，党员也有新的发展，党活动的范围也扩 大了。1933年春，武月亭离开蔚县后，北京党组织又派抗日同盟 军前委王纯一来蔚县领导党的活动。王纯一到蔚县后，开始找不 到党组织，就给人家扛长活，打短工。直到秋后，几经曲折，才 接上组织关系。王纯一同志善于接近群众，深受群众爱戴，他经 常在地头、炕头向农民群众讲述红军的故事，讲苏区农民如何过 好日子，：讲苏联革命成功后建设社会主义的美好景象。在他的影 响下，许多农民的阶级觉悟有了很大提高。当时，苛捐杂税成 灾，除了土地税、房产税，还有什么人头税、山货木料税,麻税、 煤税、屠宰税、水果捐、小票捐等等，繁重的税捐，使许多农民 和手工业者破了产,被迫背井离乡，外逃谋生。要争取人民的生 存权利，就必须开展抗税捐斗争。1933年春，县委决定在全县范 围内组织“反帝抗捐大同盟”，领导农民、手工业者起来斗争。县 委的决定，得到全县广大人民的热烈欢迎和响应。在很短的时间 内，参加&反帝抗捐大同盟”的盟员就达四，五百人。各地都成 立了反帝抗捐组织。党刊《光明之路》紧密配合这场斗争，介绍 各地的抗捐斗争经验，编写新歌谣让农民演唱。1933年底，由杨 普泽和我主持，在会子里召开了全县“反帝抗捐大同盟”代表大、 会。参加会议的各地代表约四十余人。会议开了一整夜。会上着 重研究了如何把抗捐斗争进一步引向深入的问题。会议计划，趁 年关群众赶集时，在县城、西合营、代王城、吉家庄、桃花，白 乐等大镇，同时举行抗捐大暴动。后来，由于组织不严密，敌人 事先得到风声，采取了严密防范措施，这次暴动计划未能实现。 但它从来未有过的广度和深度，唤起了农民群众的斗争热情，沉 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当局的嚣张气焰，并为以后的抗捐税斗争 打下了思想基础。不久，在白乐镇的集上，以抗捐盟员赵开为首的 几百名群众砸毁了税务局的过柴秤，踢翻了他们的过粮斗。1933 年初，日本侵略者继占领东北全境之后,又出兵占领了热河和察 哈尔的北部，察南各县岌岌可危。国难当头，国民党反动政府不 采取任何抵抗措施，一而再、再而三地拱手退让。当时蔚县国民 党县党部连大门口的牌子都摘掉了。他们还下令解散一切抗日组 织，停止一切抗日活动。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激起了蔚县 人民的极大愤慨。在县委领导下，蔚县师范成立了*抗日救国会， 紧接着，全县又召开了 抗日御侮救亡大会，揭露了蒋介石先安 内后攘外，破坏抗日的罪行，宣传“国难当头，枪口对外，一致 抗日七在摇摇欲坠的华北国土上，树起了一面抗日斗争的旗帜。 县委还派人到蔚县大南山勘察地形，准备以后在松枝口峪建立人 民武装，进行游击战争。

        1936年2月，中国工农红军东渡黄河，进入山西，奔赴抗日 前线。消息传来，人心大振。蔚县党组织当时虽和上级党失掉了 联系，但也迅速采取了行动。一天夜里，我和杨普泽、方星五、 阮泊生等同志在会子里编印了大批标语和传单。主要内容是：

        “反对蒋介石的卖国投降政策!”

        “联合起来，枪口对外，一致抗日！”

        "迎接红军东渡抗日！”

        “拥护共产党，拥护红军!”等等。

        在西合营集日前的一个深夜，组织了一部分党员，把标语， 传单贴到西合营的墙上，撒在群众赶集的路上，还把成卷的宣传 品扔进驻军的兵营里，还到处传播中国红军快打过来的消息。听 到这些喜讯，全县人民无不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国民党反动当 局却惊慌失措，他们派出大批军警到街上巡逻、盘问、搜査。但 是，这些笨蛋没有抓到一个共产党，只抓了一些赶集的老百姓。
        1937年，七•七舞事变后，杨成武、廠华将军率领八路军，经 过蔚县开赴抗日前线，我县人民在蔚县党的领导下，立即掀起参 军、收枪、做军衣军鞋的热潮，壮大了我军部队，，充实了我军干 部，建立了抗日政权，逐渐形成了抗日根据地，开始了艰苦卓绝 的八年抗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