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把它放在楼顶花园的阴影后面
我提着空桶
从那儿经过
又提着热水回来
看见它的木门虚掩——遥远乡下昏暗的贮藏室
挖在地下
挖在地下
旧日子一古脑堆在墙角 新日子
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母亲踩着颤软的索梯爬下去
在模糊的家事中翻索目光和死去
的祖母一样
也能闻见去年的米酒
在黑暗中散发出殉身般的气味
我第二次从那儿经过
木门仍然虚掩着热正从微张的门缝溢出
就像那天午夜我们逃进去
就像那天午夜我们逃进去
——炉门一次又一次打开黑暗中烧红的椭圆
你的手掌心慢慢涨水几乎像一个海
你的手掌心慢慢涨水几乎像一个海
就像那天午夜我们逃进去又逃出来
我的桶空着
你的桶满着
你使劲弯下腰去倾倒它们
无缝的水泥地上
一地细碎的月光汩汩无声地爬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