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机一遍一遍

在楼下轰鸣
 

那打草的人知道

草的疼 那青草知道
一座楼的呻吟，是因为一种深夜的病
阳光蔥来岌去

到达三楼的后窗

到达打草机交错的锯片
在锯齿上，上下翻飞
那些爱唱歌的小草
那些愿意被拦腰斩断的小草
她们倾倒着绿色的油漆桶
倾倒着她们晚冬的爱情
在楼下，我站在雪地里张望
她们细小的手臂
她们脆弱的脖颈
是她们让我提前几个月
知道了

六月的草叶汹涌

我想起多年前的劳动

春天的逼近

而打草机是在冬天一遍一遍

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