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元
安怡然小朋友的《怡然文萃》出版了,这是令 人惊讶的事情。我曾经给很多人作序和作论,但 从未给过一个不到10岁的小朋友作序。我怀着惊 奇的心情阅读了她的作品,不仅仅得到了一种久 违的稚趣,也看到了一颗真纯的童心。这对一个 早已进入中年的我来说,是十分珍贵的。这是因 为在我近年的阅读经历中看到的有许多是无病呻 吟、矫揉造作或人性异化、趣味低下的作品,与 清纯、明丽的《怡然文萃》相比大相径庭,尤其 是她充满稚趣的作品唤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激 起了我沉睡多年的童心,诱使我对童年的生活充 满了怀恋。
童年生活对一个人来说,是终生难忘怀的,而 对安怡然小朋友来说,童年经验则是她进入艺术 殿堂的原动力,也是她成为小作家的基石。这是 因为儿童的心理就如一块白板,童年经验在儿童 心灵中镂刻的印迹是十分深刻的,甚至是永远磨 灭不掉的。同时,儿童初涉人世,天真纯洁,所 见到的也往往是最真实的,使得他们的审美体验 很少受尘俗的遮蔽和污染。正如著名散文家丰子
恺所说:儿童有“明慧的心眼,比大人们所见的完 全得多。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 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 全地见到。”这就是说童年经验作为一个人原初、 本真的生命体验没有受到世俗的异化和玷污,完全 是一种纯真无邪的审美体验。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 近乎是神圣的、美好的,不可玷污的。所以用童心去观察、体验生活,写出生活的美丽和美好,对安 怡然小朋友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安怡然小朋友的童年经验属于丰富性的童年经验。所谓丰富性经验,是指她的童年生活很幸福, 物质、精神两方面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生活 充实而绚丽多彩,因而使她也就具有了最圣洁和最 艮
具有普遍的人生的体验。可以说丰富性的童年经验 对安怡然来说是诗,是歌,是画,是梦。由于她对 生活充满了快乐和幸福,充满了新奇和发现,所以 在她的笔下,童年生活既是一个生动美好、诗意盎 然的客观世界,也是一个感人肺腑,充满浓浓情味 •的情感世界,表现、显现出了鲜明的审美特征。
安怡然小朋友的作品充满了美丽和诗意。她的 童年温馨美好,这就促使她用天真的目光去看待和 对待身边的人和事,把童年之事、童年之梦刻画得 淋漓尽致。她用梦幻般的意境将生活中美的东西描 摹出来,显现出一种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优美的意境,表达出了她对理想世界和美好人性的向 往和追求。如《雪》中的“翩翩的雪花落下来,大 地妈妈乐开怀,这样的风景真美丽,小朋友们快快 来” 。把雪景的美丽和小朋友愉快的心情表现的简 洁明快,且又情趣盎然。再如《草原》中的“我爱 那一望无际的绿色的草原,天边洁白的云朵把你装 点。那醉人的奶茶,那烤全羊的缕缕香烟,那圣洁 的哈达,那篝火晚会上欢快的表演,都令我流连忘 返” 。草原景色在她的笔下如画般的美丽:洁白的 云朵、醉人的奶茶,烤全羊的香味,圣洁的哈达, 篝火晚会的多幅画面构成了五彩缤纷的草原的风 景,给我们以深深地诱惑。就是这样,她用优美的 笔触写出了她所见到的童话般的世界,充满了美丽 和诗意,显得明净而又纯洁。
安怡然小朋友的作品充满了真情和爱心。她的 童年充满情爱,父母的爱、兄长的爱、老师的爱, 社会的爱使她犹如生活在伊甸园中,温馨而幸福, 她的自然天性也得到了和谐自由的发展,形成了无 拘无束、天真活泼的性格。她饱尝爱的快乐,也 懂得了《爱是什么》:“爱是送给优秀者热烈的 掌声,爱是送给反对者真挚的微笑,爱是送给失 落者温暖的话语,爱是送给病患者美丽的鲜花, 爱是送给客人的馨香的热茶,爱是寄给汶川学生 深情的贺卡”。正是这种对爱的多重理解使她心灵美好,对社会人生充满真情、充满爱心。爱和情 在她的心中是无比深阔的,甚至是没有疆域的。这 里有对爸爸的深情和厚爱(《我的爸爸》)因为爸 爸是一个“心细如丝的人,他对我的一丝一毫都那 样的关注”,使我“渐渐养成了一个又一个好的习 惯”;有对企业家的真情和敬爱(《我心目中的君 子》),因为他们“能够创造财富,多才多艺,心 地善良,关心他人”;有对小动物的钟情和喜爱 (《小兔》、《旺财》、《我的小兔子》、《巴西 龟》),因为他们“有可爱的外貌”,“天真、活 泼、调皮”,是“我喜欢的小生灵”;有对季节 的痴情和恋爱(《歌唱春天》、《歌唱秋天》), 因为“春天是成长的希望”,“秋天是生命的辉 煌” 。因此也促使她用文学的形式美好地表达了这 种情爱。
安怡然小朋友的作品充满了快乐和情趣。她把 许多快乐的事情用文字表现出来,以清新的格调和 风味给我们以美感,使人感到一些不可言状的乐 趣。如《巴西龟》中先写了两个巴西龟的生活情 状:“妈妈就把苍蝇用蝇拍打死,然后把苍蝇送给 巴西龟。每到这时,只见两只巴西龟特别兴奋,围 着苍蝇迅速地转着身体,然后脖子伸得长长的,眼 睛瞪得大大的,瞄准后’嗖'地一伸脖,苍蝇便被 吞了下去,然后,继续缩回脑袋,若无其事地悠闲地在水中慢慢地移动身体。”这种细节的描写生动 传神,情趣盎然。然后她又由物及人,写出了自己 的生活情状:“最让人可笑的是那只小巴西龟,它 特逗,每当中午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它就爬到大 一点的巴西龟背上,脖子伸得长长的,两条腿踏在 大巴西龟的背上,另两条腿自然地伸岀来趴在水 中,或是三条腿踩在大乌龟背上,另一条腿翘向天 空。那样子,仿佛是芭蕾舞演员,太可爱了。每当 这时,我们者E会被它们逗得哈哈大笑。我想,我就 是这样欺负哥哥的。那只大乌龟就像我哥哥憨厚、 老实、宽容,而那只小乌龟就是我了,天真、活 泼、调皮”。传神的描写充满童趣,令人忍俊不 禁。小乌龟的天真神态,跃然纸上,作者一颗纯真 晶莹的童心也活脱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读这样的文 字,可以说是情趣横溢,赏心悦目。
美好的童年生活给安怡然小朋友培养了良好的 创作心态,打下了良好的创作基础。这种创作定势 一定会长久地影响她的创作心态和创作生命,会成 为她创作的不竭动力和丰富的源泉。如同冰心所指 出的那样:“提到童年,总使人有些向往,不论 童年生活是快乐,是悲哀,人们总觉得都是生活中 最深刻的一段,有许多印象,许多习惯,深固地刻 划在他的人格及气质上,而影响他的一生。”(范 伯编著:《冰心资料研究》,北京出版社1984年版,第42页)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本书的出版仅仅 是她创作的开始,相信她以后一定会创作出更多更 好的作品来。
2009年4月11日于唐山
注:杨立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著名评论 家,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