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戏曲）
邻里和
峻钟
时间：夏天。
地点：麦场。
人物：王大柱—一男，中年农民。
李玉花——大柱妻 。
张老成——男，五十岁，农民。
[写意景。淡兰色的天幕，上悬一捆麦子的图案，麦捆上贴一个斗大的“丰”字。
[午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麦子垛，左侧稍大。麦堆前各有几个灌满麦子的口袋。另有扫帚、木锨等打场工具。
[幕起。在欢快的音乐中，王大柱正用扫帚扫场。
[幕后伴唱：艳阳高照五月天，
滔滔麦海金浪翻。
勤劳致富夺高产，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大柱（用毛巾擦汗，憨厚地笑）嘿嘿嘿……
（他的话有些口吃）你们大家也都……
都看见了，我……我这麦子，堆得象个
小山包似的。嘿嘿嘿 ……（比划，估量）我看哪，至少也有四千多斤，啥?还得多?现在可不兴假太空了，嗯，就这么多哈哈哈……
（唱）王大柱，心喜欢，
眼看着麦堆成了山。
那麦粒象珍珠颗颗饱满。
黄橙橙，金闪闪，鼓蹦蹦，溜溜圆，
个顶个地黄豆一般。
倒不是王大柱种地有道眼，
这本是党的政策暖在心间。
承包麦田整四亩，
至少打了四千三。
一色儿地用上了优良品种，
名字就叫，就叫——噢
“丰抗13”。
再加上勤锄粗精耕细管
才使那单产突破千斤大关。
骑毛驴吃豆包儿把我乐颠了馅大柱
我心里边比吃蜜还甜。
嘿嘿嘿，起初，有人见我麦子长得好，说是“傻子睡凉炕，该着时气壮。”这固他们也都知道我这“丰抗13”好啦。你不信？你看看那张老成这堆麦子这是五亩多地的，比我这堆小得多。当初，张老成还不信服哩，看我的麦子一上场，他可后悔了。哎，你们别看我憨头憨脑的，我不是光想着自己个儿的人，我得把这好种换给别人，让大伙儿都能高产”… …就是老成叔这份儿不好办给他点儿?唉，不中，你们还不知道呢，我们两家住隔壁儿，可是因为那年头闹了点别扭，已经有六、七年没说话了。我要上赶着给他麦种，让我们那口子知道啦，还得把我的“零件儿”都打丢喽，……你们别笑嘛，我王大柱是个有名的“气管炎”……这可咋办呢?（思索）哎，有了，趁我们玉花还没回来，我给他换一口袋，对，就这公办！[在音乐声中，王大柱将两边的麦子口袋调换了一袋。
大柱；（唱）都说我王大柱心眼不全，
这一回巧用计把玉花瞒。
只要他老成叔得到麦种，
豁出去挨骂我也心甘。
蛋他妈呀蛋他妈，我是瞎子害眼——豁出去了。你骂就骂，打就打，“打是稀罕骂是爱”说明你对我有感情对不？……（转念）这事儿不能光这么一换就算完事，要是老成叔也不知道，往家这么一拉就参和了，我得想法先告诉他一声去，嗯，说走就走。（下）
[李玉花内碱：蛋儿他爹——！上。
玉花（唱）麦黄五月火上房，
玉花（唱）麦黄五月火上房，
割完麦子紧接着就打场。
常言说交秋里全靠一抢，
抢一个好收成总算没白忙。
叫一声蛋他爹快去吃饭，
完饭拉麦子抓紧装仓。
大柱！我在这看会儿，你去吃饭吧！见无人应，四题寻觅）唉，人呢?这个死大花子，又跑哪儿去了。我说王大柱啊王大柱，你可真比那木头柱子好撂点儿，让你在看会儿，你又走了，这满场的麦子这么摊着，万一让人偷几袋去，你找哪二大爷去！（察看自家凌子，数袋子，又看看张老成妻子堆)这个老不死的张老成，他的麦子也没拉哪，别让他钻了空子，嗯，我得看看，他的麦种是“东方红3号”，是黑麦子，我的麦种是“丰抗13”，是白麦子，他要动我的一点，一眼就能认出来。（走至右侧察看，又逐个解口袋）啊！果然有一袋白麦子，好啊！
（唱）张老成啊张老成，
说嘴打嘴是报应。
常打雁的也瞎了眼，
没想到今日落到我手中。
想那年，
我家过的穷光景，
家里的隔夜粮没有一升。
孩子们哭喊让我无法哄，
溜到你自留地里去偷青。
大不过拿了你的玉术棒儿，
你就满城风雨瞎闹腾。
害得大柱挨了整，
今个批明个斗成了个典型。
罚款三十演了电影，
我心中恨你张老成。
七年来我与你结下仇冤，
走个对面都不言声。
现如今我家里越过越富，
你鬼迷心窍看别人眼红。
你才是名副其实的“三只手”
竟然干下这种事情。
老不死的，今儿个你犯在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远眺）哎，他来啦，哼，等着瞧吧！（忙把口袋重新扎好）我先藏起来，看你还搞什么儿鬼！（躲至麦堆后）
〔张老成内喊：“拴子——一会把车赶到场里拉麦子来！”内应：“是啦！”
张老成上。
老成：哈哈哈……要说这责任制可真好啊！
你们看我这堆麦子，五亩地打了三千多，一亩合六百多斤哪，真是有点发愁没处盛了。哈哈哈………
（唱）党的政策好，
致富靠勤劳，
沿着康庄道，
生活步步高。
麦子打的吃不了，
年再把余粮交。
再把余粮交。
说起我张老成来，种地可是个老把式了，可今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赶上王大柱，都怨我没用那个“什么13”的麦种，如今，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晚喽。（情不自禁地走近王大柱的麦堆，蹲下身摸麦子）
李玉花悄悄转出，用力咳嗽一声，张老成一惊，来了个后蹲儿。赶快站起躲到一旁。李玉花欲上前去发作，忽然想
到两人无话，张老成也极不自然欲言又止，相互间干咳一声。
玉花：(旁白）这个老东西，果然又朝我这麦子来啦，还没偷够啊？
老成：（旁白）我本想看看他这麦堆，可别以为我想偷她呀。
〔两人对视，再一次欲言又止。
玉花：（旁唱）张老成多惊慌行迹可疑，
分明是偷了粮作贼心虚。
老成：（旁唱）李玉花来得冲似有话语，
莫非他生疑心要把我欺。
玉花：（旁唱）我还需要再紧逼弄出端底，
揭出他真面目撕掉画皮。
老成：（旁唱）我这里谨提防多加仔细，
谁不知她是个不好惹的。
[两人再次对视，张老成急忙避开，俯身收拾自己的麦子。
玉花：（旁敲侧击地）这阵子光听说有红眼病，可没见过，谁曾想传到咱们这儿来啦。
老成：（不解地）红眼病?（眨眨眼，又揉揉眼）我这眼也不疼啊！她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玉花：哼！有，人就是“恨人有，笑人无”，看着我们多打了麦子，就想法作践人。
老成；谁作践她啦？（四顾无人）这儿也没别人哪，这不明明说我吗？
玉花：老黑心的，自己放着大堆麦子）还嫌不够，还要味着良心灌别人的。让你们大家说说，他缺德不？
老成；啊！?果真要赖我偷了，我得问问她。（忙上前评理，活到嘴边又退）
玉花：再让他省上两袋子，还能把我们俗旁喽?1
老成：你！（旁白）看来这黑锅是背定了，再不说话也不行了”，反正我心量没病不怕喝凉水。我得问问她。（对玉花）我说大柱家，你一口一个偷麦子，你说的是谁？
玉花：说谁？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老成：（愠恕地）你，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唱）玉花办事理不通，
诬赖好人情难容。
玉花：哼，好人？
（唱）干了丑事还嘴硬，
狗穿大褂把人来充。
成：（唱）说我偷粮有何证？
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中？
玉花：（唱）劝你别把威风逞，
少时叫你现原形。
老成：我说大柱家，人说语可得凭良心，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老成活了五十多岁，动过别人的草刺儿没有？
玉花；得了吧，草刺儿有啥用，还得成口袋的麦子，那多实惠。
老成：（气急地）你血口喷人，你你你，你给我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今儿我跟你没完，真是的！
玉花：咳，诈呼啥?如果有凭有据，你又怎么样?
老成：哎，咱们这么着，今儿你要是从我这里找出一把你的麦子，我立时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
玉花：一言为定?
老成：说话算话。
玉花：好吧！（欲上前边动麦子口袋）
老成：（急忙拦住）你先等会儿。
玉花：怎么，你害怕了？
老成：要是这里边没有你的麦子怎么办?
玉花：我情愿把我的麦子全给你！
老成：这可是你说的？
玉花：绝不反悔！
老成：那你就看吧！
[玉花迅速上前打开口袋，从中抓出一把麦子，又从地上抄起一把，双手送到张老成面前。
玉花：睁开眼看看吧！你家有这样的白麦子吗?
老成：（大惊失色）啊?！（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玉花：怎么啦，张老成?想装熊咋地，起来，我看你还有啥话说?
老成：（慢慢站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唱）见此情景不由我大吃一惊，
刹时间头发晕来眼发蒙。
明明我没把她的麦子动，
却为何这袋麦子白生生。
莫非她有意识栽赃馅害？
想起了七年前两家之争?
到如今明摆着眼前赃证，
她那里威逼我气势凶凶。
一时间倒让我有口难辩，
纵然是浑身长嘴也讲不清。
怎么办来怎么办？
这可难坏了张老成。
玉花：张老成啊张老成，七年前孩子擗了你三个玉米棒儿，你恨不得把房盖都挑了，闹得我们挨批又挨罚，现如今，你却成口袋的麦子往回偷！你你你，你见人致富，心邪眼红，自私自利，来偷麦
种，是何居心，快快说清，如若不然，法网难容！（步步紧逼）张老成，你给我跪下，你给我磕头！
老成：这……噢，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好啊！我怎能让你得逞。李玉花，我张老成没动过一粒麦子，你休想让我服输！
玉花：什么?你没动，这口袋是自己跑过去的?
老成：这，唉呀！这是你裁的脏！
玉花：裁赃，哈哈哈……堵到旮旯你还嘴硬。告诉你，如给这姑奶奶磕头还算罢了，要不然，就去报告公安局，小绳儿给你这么一拴……
老成：呸！你说出大天十二个点儿来也休想叫我低一下头。
玉花：（更加愤怒地）张老成，你磕不磕?
老成：宁折不弯！
玉花：不磕，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她挽胳膊袖子冲向老成，老成急忙躲闪，玉花扑了个空，一下子扒在口袋上，她站起来，更加气恼地再次冲上去，老成躲闪不及被抓住前边。）
玉花：你到底磕不磕？
老成：你放开我，不然，我和你拼了！
[二人争执。大柱内喊：“松手——！”大柱跑上。
大柱：蛋他妈，你松手！（上前忙拉玉花被玉花推个趔趄。）
玉花：大花子，你跑到哪去啦?麦子让他偷了，等一会儿才跟你算帐哪！
大柱：（旁白）糟了，全知道了。（对玉花）我说蛋他妈，你……你听我说。
玉花：不听！他不磕头，我是不松手。
大柱：你先松开！（忙上前拉，玉花一跺脚，吓得退回，急得来回踱步，突然心生一计地）哎呀！不，不好！麦子着火啦！（玉花闻声松开手，老成急忙抄起木锨，一起跑过来。
玉花：在哪儿?
大柱：嘿嘿嘿，我说着玩哪。
老成；唉………
玉花：这个大花子，成心是昨的?这贼都抓到手啦，你还有心拉意儿地开玩笑。
大柱：咳，那是我，我，我……
玉花：还“我”哪，再“我”就到了车沟啦！
大柱：唉，越急我越结巴，还是唱着说吧！
（唱）蛋他妈你莫急来莫斗欧，
张老成没把咱的麦子偷。
玉花：（唱）你睁开眼睛瞅一瞅，
这袋麦子怎么到这头？
老成：（唱）王大柱在那里遮前挡后，
分明是他知道其中根由。
大柱：（唱）任凭她再厉害风狂雨骤，
做定的好事情我决不往回收。
蛋他妈，你就别诈唬了这麦子是我换过去的。
玉花（老成）（同时一惊）啊！
老成：好悬哪，真是拾了一脑袋头发，我说大柱家，这回你清楚了，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可不干！
玉花（怒向大柱）你?你这是中了啥邪了？闹了半天，我全栽到你手了，今儿我饶不了你！
[玉花抄起一把木锨，追向大柱，大柱急忙逃奔，二人围绕麦堆，后大柱又躲到老成身后，玉花高举术锨打下来，大柱一闪，木锨正好打在老成屁股上。
老成：哎哟！可打死我啦！李玉花，你也太欺负人啦，诬赖我偷麦还不算，你还打人，非跟你找地方说理去不可！走！
玉花：（无言以对，躲到大柱后边）死花子，你咋不说啦?
大柱：蛋他妈？
（唱）这麦子真是我来送，
别再冤屈张老成。
玉花：（唱）你为啥膊胳肘子往外拧?
干傻事情愿送无名人情。
大柱：（唱）这麦种并没有白白相送，
以一袋换一袋等价公平。
老成：（感激地）大柱啊!
（唱）我纵然再喜欢你这麦种，
你也该和玉花先把气儿通。
大柱：（唱）这本是家里边小事一宗，
我大柱能作主可以担承。（故意一拍胸脯）
老成：（旁白）瞧，他还吹呢。
[玉花在一旁一声咳嗽，大柱吓了一跳，赶忙过去。
玉花：大花子，我问你，老成跟你说过要换麦种？
大柱：咱们两家不说话，他能说吗？
柔花：噢，这你就赶着送过去呀?亏你怎么想来着?
大柱；咋想咋对劲儿，你看看，咱们种“丰
抗13”四亩地就打了这么一大堆，要是他也用上这麦种，明年他五亩地打得不就更多了吗?
老成：（旁白）听听，这孩子心眼多实诚。
玉花：哼，你风格可倒高，这年头，谁有本事谁就发，你管人家干啥?
大柱：哎，蛋他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人要是光想着自己个儿，那不是和猪啊狗的一样了啥?
玉花：啊！你还敢骂人？（又举起木锨，逼向大柱）
大柱：（忙躲闪）哎哎，蛋他妈，你别急嘛，你可不是那种光为自己打算的人，其实你的心眼比我好使，我这点见识还不都是跟你学来的吗！玉花：这还象句话，话是这么说，要是别人换种，谁都行，就是他我不干，你赶紧给我换回来。
大柱：别价，那点事都过去六、七年了，何必总记着，这天也变，地也变，人就不兴变变啦？
老成；我说大柱家，今儿这事你提起来啦，我也说句话，当初我要知道那玉术是铁蛋儿他们擗去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吱声啊！大柱啊，我看这样吧，这麦子她要是实在不愿意换，你就换过来吧，秋后，我再想别的方法。
大柱：大叔，别价，（小声）这点家我能当！
玉花：（咳嗽）
大柱：（一吓，跑向玉花）又昨啦？
玉花：你赶紧给我换回来！
大柱；今儿这事说啥我也不能依着你，要不，我这“气管炎”就成了“肺气肿”
玉花：（举起木锨）换不换?
大柱：（并不躲闪）打吧，打死我也不换。
老成：哎，哎，别打，他不换，我换，（伏下身欲抱口袋，试了一下没抱起来）
大柱：（忙过去制止）大叔，你别动！（忽
然在这口袋上发现了什么！顿时眼一
亮）嘿嘿嘿，我说蛋他娘，你光顾看麦子了，你看没看这口袋?
玉花（老成）：口袋？
大柱：你看这口袋是谁家的?
玉花：这还用问，咱家的呗，使了六、七年的口袋我还能认不出来?
大柱：（提起口袋的一个角）你再往这里
玉花：啊！？张老成一！
老成：是我的？
大柱：你们还记得这口袋吧！
（唱）六年前，是春天，
玉花：（唱）你一病在床动转难。
大柱：（唱）家中无有隔夜米，。
老成：（唱）大人吵豫子闹实在可怜。
大柱：（唱）于部们只管大批促大干，
玉花：（唱）有谁把咱家事挂在心间。
大柱：（唱)孩子们整天饿整天价喊，
老成：（唱）我的家住隔壁声声听得全
压花：（唱）有一天清早我开门一看，
大柱：（唱)见一袋玉米放在院里边。
成：（唱）那是我半夜里偷偷送过院，
花：（唱）这粮食帮我家度道难关。
柱：（唱）大叔你行好事为啥早不讲?
花：（唱）我夫妻访恩人一访六、七年。
成：（唱）咱俩家不说话怎好透露，
况且说这点事不值一谈。
柱：哎呀，老成叔，要不是刚才我大着胆子进了你家，正赶上大如发愁口袋不够，和孩子们提起了送玉术这条口袋，“我怕是永远也搞不清楚啦。
老成：唉，还提那干啥，还不是因为咱们那时候都穷啊？再说，隔壁儿邻右住着，谁还保险没个大事小情啥的。
玉花：（十分感激地）老成叔——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您看我才……（难为情地）咳，都是我不好，你可别记着，谁都知道我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成：咳，我也是有名的倔巴头。过去的事情咱就拉倒吧！
大柱：那……（对玉花）这麦种我还得搬回来。
玉花：去你的！大叔！这一袋子要是不够，你只管说话！
〔内喊；“老成叔，快灌麦子，车来啦—！
老成：好啦！
〔音乐声中，玉花、大往帮老成一起灌麦子。起伴唱：
艳阳高照五月天，滔滔麦海金浪翻。
天变地变人在变，
齐心致富奔向前。
——幕徐落。剧终。
（原名《换麦种》载《群众演唱》1983年增刊）
枕边风（山东快板）
郭春喜
东南风，西北风，
压不过老婆的枕边风。
要问风力多少级，
气象台站也难测清。
（白）吔，测不清。
这一天，
夜静更深人入睡，
冯队长的耳边又起了风
“醒醒吧，快醒醒，
睡扁了脑袋我可心疼。”
疼个屁？劳动一天够累的，
睡个觉也不让人得安宁。
（白）烦死人！”
你看他眼没睁，头没动，
嘟囔完了又打鼾声。
没想到这回风头硬，
呼呼呼，嗡嗡嗡！）
吹得耳朵根子疼，
他不想听也得听：
“你当队长七年整，
生产队的发展慢腾腾。
倒不是说你不能干，
是“左’的流毒还没肃清。
生产上虽然实行了责任制，
剩余劳力的安排却成了大事情。
依我看，要多种经营广开门路，
大搞副业才能使社员的生活水平加倍增！”
冯队长一听发了火，
雷霆要炸枕边风，
“你躺着说话不费劲，
没钞票啥副业也搞不成！
今个这风你算白吹，
谁能空手登天摘星星？”
“你不会发动社员来垫本，
咱家带头拿出二百行不行？
众人捧柴火焰高嘛，
我看这副业没个搞不成。”
冯队长听罢纳了闷：
《吔，这风怎么越吹越受听！”
第二天，
冯队长召开了社员会，
这主意大家都赞成。
到后来队上副业搞得好，
社员们的收入往上升。正
公社、县里都表扬，
社员们更是喜盈盈。
这个说：“现在咱的腰板硬，说话冲，
部给队长夫人记头功！”
那个讲：“对！要不是她枕边风头硬，
自队的副业搞不成。”
冯队长听了心高兴，
脸上却装得很正经：
“那功劳大家都有份，
齐心协力才有好光景。
只是别夸我老婆，”
再夸她，我一点觉都睡不成啦！”
（白）问题够严重的。
在今天，
男同志都有点气（妻）管炎（严），
哪家不刮枕边风?
枕边风也有好不好，
风向对了就应该听。
这就是《枕边风》书一段，
劝众位听风要把风向明。
（载河北《俱乐部》月刊1982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