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歌
远在清朝未年,随着猪鬃工业的发展,全国第一条铁路——唐胥铁路的修建,煤河之头的河头鎮异常繁华起来。
煤河上“商艘客舰,樯密如林”,从天津运来大宗粮食、布匹、猪毛,冀东一带的山珍海味都在此聚散。煤河沿岸“洋楼花坞目不暇赏”,客栈店肆,鳞次櫛比,商贾、搬运工人、猪鬃工....五方杂地,人烟扈集。在这繁华富庶的煤河南岸,京山线北面这个僻静的所在,应运而生出一条荣华富贵街。所谓荣华富贵,实是人间地獄,河头齷齪的一隅。
民国初年,有个人称吳老七的巨富老财,他按照妓院的用場建了一百几十间单间房出租,并向老鸨、老板放高利贷,招来了老板、老鸨领家、野妓在这里开妓院。当时富贵街有十三堂,一百多个四等。这妓院分四等。一日班;二日寓;三叫掌;四是无名单间。这里的妓院只有三、四等。堂多以妓女名命名,如玉顺堂、金乐堂、金艳堂、全乐堂....其次是“野妓”、领家(有实际困难的良家子女为脸面故到外地卖身赚钱之后就洗手归正)。
妓女是人间不幸之最,有的由于父母耆赌或吸毒,家产蕩尽;有的因天灾人祸造成家庭拮据,致使卖儿鬻女;有的.孤苫伶丁被坏人拐卖到妓院。墜人青楼沦为娼妓。这些姑娘本是良家子久,才十四、五岁就被迫头身为娟,年龄更小的入妓院以后就学唱,长成以后再卖身为妓女。
妓女生活表面是荣华富贵,整天浓妆艳抹,清闲自在,梳洗打扮得花枝招展,水来伸手,饭来张口,梳头都由梳头匠给梳。客来倒茶,客走扫地有茶房作。过得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但他们非常内疚,她们是流氓、恶根、纨挎子弟、乡绅军警....的玩弄品,牺牲品。妓女青春年少、光彩照人,招徠嫖客,门庭节市,老板看她是摇錢树。一旦年老色衰、人老珠黃。门庭洽落无人问,就得走人。妓院有三不养:不养老,不养病,不养丑。
这妓院由老板主持,他住在妓院外的僻静处叫“静”。老板是有“根子”的,奔走官府衙门。有“不轨”妓女就叫到“静”里去训斥,有棘手事由老板斡旋。妓院营业由老鸨经营,另设厨工、茶房、更夫杂役,他们的工资一日一分。与妓女的收入对或四六开。三等居住一夜二元,四等一夜一元。嫖客除规定的费用外,还得花烟糖、夜饭、小费.....有多少錢也不敷使用。
年轻的处女叫“清官儿”,在她们未接待嫖客之前,老鸨子强迫她们吃终生不孕药(青粉)。不吃,则苦打、折磨。“清官儿” 第一次接嫖客叫“成人儿”,这是老鸨子捞錢的机会,他选年老有錢的嫖客,说什么少阴补老阳,得出三百元,住三夜。 还得化一笔錢给“姑娘”买几套新衣,表示结婚的意思。这三夜的蹂躪折磨苦不欲生,三夜结束实是妓女生活的开始,每日要接客十多次,她们哪里有欢乐,像笼中鸟,失去了本来性格。有的妓女想到自己的不幸身世,把錢积攒起来,等到“走人”的时候或偿还身价,或作生计。有的则执迷不悟,逢物作戏,及时行乐,钱是江里米水里去,挥霍无度,到“走人”时或从良,或公讨。走投无路时也有自杀的。
逛妓院的人们.....三五结伙到妓院开心,叫“打茶围”,由一人出錢,拿妓女开心,嬉戏,叫妓女唱粉段子,耸人听闻的黃色歌曲。另外有“拉铺”等等,统称“逛窑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无独有偶,日伪时期,日军也在富贵街设妓院。他们从日本、朝鲜弄来妓女,他们的妓院只许日人逛,华人不敢问津,但他们经常到华人妓院肆虐,发泄兽欲,更不花錢。
妓院老板为了招徠嫖客,还用巡迥妓女的办法,把自己妓院的妓女与北塘、山海关、秦皇岛的妓女调換,过一段时间再回原处。这领家、野妓、妓女们的专用语叫“混事”,简称“混”。这一千人这一“混”,把个河头“混”得乌烟瘴气。妓院吞噬着良家子女的青春、生命、财产。
妓院的出现,造成了富贯街的畸形繁荣:有沿巷叫卖烟茶糖果的;有卖“福顺膏”的(壮阳药),也有有瞽目先生领着少女串院卖唱的,还有开设大烟馆的,一旦染成嗜好,久则成瘾,伤身耗财,倾家蕩产。久而堕落烟花柳巷之人,成了“窑皮”,变成社会渣滓。
妓院中流行一种传染病一一梅毒, 也叫花柳病,得了此病周身溃烂,一到脸上叫杨梅升天,眼就瞎了,若治,有德国制的“606”六十元(银元)一支,侥幸治好还有遗传性,贻害后代。
妓女人身尤保障,军阀混战时,有个直鲁军抢掠民财过此,住妓院后被人刺死,为灭口将妓女也刺死,妓女死后,老板差人席卷埋掉,众人围观啧嘖洒泪云: “还不如扔狗的”!
货栈店伙一美男子与x妓游誓山盟,夜夜厮混,幼年身弱血气未成,迷恋色情致死。
官方对妓院盘剝,规定每月每人交妓捐一元,警棍以查戶口为名到妓院胡闹。洗垢求搬,找借口,蹂躪妓女。
妓院是旧社会的罪恶产物,吞噬了无数青年男女的生命,破坏了不少美滿家庭,败坏了社会风气。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妓院才被取缔,姐妹们被拯救出来,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