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民 王永平
抗日时期,正当敌占城市评剧艺术日趋没落之时,在丰南东南部战斗着的乡村,却盛开看一支鲜艳的评剧之花,这就是曾经教育和鼓舞人民同心同德进行斗争的《真理剧社》。
一、创建之始
1942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冀东区党委根据毛主席“到敌后方去”的指示,作出了开辟路南的决定:并派黄介如、武文华、刘正舟、张安民等和一部份部队到路南的钱营、爽坨,辉坨等敌占区作开辟工作,为了发动群众、团结抗日,配合斗争,明确提出以编演群众喜闻乐见的小戏,开展抗日宜传活动。
当时这一代是滦卢联合县,因受当地艺人成兆才的影响,很多人会唱“落子”,有的甚至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杜林、小北柳河等村,有民间演出组织——子弟班,这是评剧的最初形式。自这里沦为敌占区,艺人流离失所,评剧艺术频临绝迹,随着抗日宣传的开展,又使它重新崛起,抗日战争如火如荼,群众性文艺活动也异常活跃,群众演唱评剧宣传抗日更能引人入胜。当时负责钱营,爽坨,辉坨等地工作的滦户县委宣传部长武文华,发现这一情况后,经调查酝酿,决定在杜林召集评剧艺人成立评剧演出队,扩大抗日宣传,消息传出之后,不少民间评剧艺人,青年农民积极报名参加。1943年秋,一支评剧专业队伍诞生了,滦卢县委宣传部命名为《真理剧社》,确定武文华直接领导。从此,这里的评剧艺术,重新获得了生命力,并日益发展。
二、演职员阵容
《真理剧社》的演职员,初建时二十多人,日降前后达三十余人,生、旦、末、丑行当比较齐全,鼓师、琴师、编导应有尽有。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演职员有刘贺先、田瑞云、孙殿元、孙长起、裴应先。郑云亮、郑云台等十六人。有从赵各庄、唐家庄等城市邀请来的专业评剧艺人筱桂芳、秋月香等;有从天津回原籍的评剧演员葡萄红、花玉兰的琴师李俊和,有编剧李解民(原名裴印普,现名李捷民),这些人具有较高的评剧艺术造诣,他们不但能编演新戏,而且能演传统戏,行头、道具也比较齐全。主要来自杜林、小北柳河的子弟班,以杜林村为排练基地,每次演出都能按要求完成任务。
三、编演新戏
《真理剧社》建成之后,在党的培育下,迅速成长壮大,并开放出鲜艳的花朵,为了实际演唱更有效地宣传抗日救国、谋求解放的真理,他以编演新戏为己任,几年中编演了20多出新戏,有《挖沟叹》、《洞房劝夫》、《劝教》、《民主家庭》、《苦中苦》、《一罐血》、《送于参军》、《送夫参军》、《卖牛》、《卖线》、《残暴的日寇》、《迫民绝宗》、《菜刀杀鬼》、《姜凤飞》、《血泪仇》、《杀马国栋》、《丢掉幻想》、《刘永贵负伤》等。这些戏都是根据党的中心任务,在武文华的亲自指导下,由李解民编写出来的,内容有揭露敌人罪恶激发群众抗日情绪的,《挖沟叹》剧情是一老农被日寇抓去挖沟,因倍受折磨身患重病回家后即死去,妻子哭,乡亲们劝解、安慰,大家同声感叹:“有日本鬼子在,日子过不了”。
有瓦解伪军使其弃暗投明的,如《洞房劝夫》,剧情为夫妇为使当警备队的儿子弃暗投明,为子完婚,新媳妇抗日觉悟高,洞房劝夫脱离伪军,参加八路军。
有破除迷信的,如《劝佛教》,剧情是夫妇参加了大佛教,不积极抗日,不断花钱向大佛教买福,家境日益贫寒,经村民规劝,夫妇觉醒脱离了大佛教。
有反映母送子、妻送郎参军的,如《民主家庭》,老夫妇痛恨日寇,但不愿儿子参加八路军,并以为子完婚阻止之,新媳妇抗日斗争觉悟高,过门后积极说服公婆,鼓励儿子参军打日寇。
有反映鬼子烧杀抢掠罪行的,动员群众奋起抗日的,如《菜刀杀鬼》,一个到农村扫荡的日本鬼子欲强奸一农妇,农妇丈夫归,用菜刀杀了鬼子。
总之这些新戏,对团结、教育人民打击敌人,起到了积极作用。
剧本题材的来源,一是当地发生的实事的传闻,如《挖沟叹》、《劝佛教》《杀马国栋》等;一是延安编写的剧本如《血泪仇》、《一罐血》。由此可以看出《真理剧社》的活动是延安文艺座谈会后,整个边区戏剧运动的组成部分。
剧社负责人、编剧李解民,杜林村人。滦师毕业后在本村任小学教师,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剧社成立前他编小话剧,组织学生演唱,宣传抗日,编剧艺术水平颇有功底,所编《苦中苦》、《洞房劝夫》等,生动有趣,群众爱看,久演不衰。1946年我政府处决汉奸马国栋之前根据县委指示仅用几天时间,编出《杀马国栋》新戏,杀了马国栋之后立即演出。
《真理剧社》除编演新戏外,还改编旧剧本,如《安儿送米》或旧戏插入部份新词,如《锯大缸》中锯缸人唱,“头一口招呼的锯大炮,锯上大炮打东洋!”就是一例。对内容较好的旧戏,《真理剧社》不是粗暴地抛弃,而是利用可取之处,配合新戏演出。如没有鬼神、没有迷信内容的旧戏,经武文华批准后适当演出,如《花为媒》、《小借年》、《小姑贤》、《王少安赶船》、《王定宝借当》、《张彦赶船》、《双婚配》《李三娘》、《夜宿花亭》、《回杯记》等,但多安排为帽戏演出。
四、深入人心
广大群众非常喜欢《真理剧社》的演出,他们到那儿,那里的群众就扶老携幼,不惜走十几里路,披星戴月而来。开台后,那清脆、高亢的板胡声伴奏着健康激昂的歌唱,幽默精彩的表演,使观众时而对鬼子、汉奸特务的残暴而愤怒,为群众所受苦难而伤心落泪;时而为群众的觉醒斗争而高兴,为人民的胜利而欢呼雀跃。演出《姜凤飞》时,大汉奸伪冀东特别区行政公署行政长姜风飞一出场群众就捧腹大笑。他身后拖着的那条狗尾巴,恰如其分地揭示了汉奸走狗的丑恶形象,群众通过观看真理剧社的演出,也明白了抗日救国求解放的真理,使我党的方针政策深入人心,曾不只一次地出现过这样动人的场面,当演完戏后,武文华等同志登台作参军动员报告时,不少青年涌上戏台,报名参加八路军,踏上抗日救国求解族的征途。
五、艰苦演出
《真理剧社》的演出,因当时环境险恶残酷,钱营、爽坨、辉坨等地,敌人据点林立,驻唐山、古冶等地的日伪军不断来扫荡、围剿,敌机常来侦察袭扰,但《真理剧社》的演职员并没中断演出,他们在党的领导下,在民兵、部队的掩护和群众的支持下,无所畏惧地完成了演出任务。几年中他们走遍了县地东南部、西部黑沿子、李八戚、董各庄及滦南县倴城等地。日军投降后,他们根据冀东十三分区领导的需求,曾两次冒生命危险,跨越敌人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北宁路到路北滦县榛子镇演出,有时演出村庄距敌据点仅几里路,有时敌机把观众冲散,待敌机走后,继续演出。尽管敌人对他们不断进行打击、迫害,李解民的家被敌人封过门,演员袁应先去唐山路过王盼庄据点时遭敌人逮扑,扣押七天七夜,后被营救获释。但丝毫没松泄他们的斗志。
演出多在夜晚进行,演员常常是傍晚从杜林出发,用大车拉着行头、道具以及搭台用的席子、木棍、木板等,大家随车步行,有时十几里,二三十里,到目的地时不休息,马上与当地干部、群众一起搭台,搭好后就“打通”开演,直到深夜,辛苦得很,但从不叫苦、消沉。他们演出的目的是宣传抗日,救国,求解放,演职员除从城市聘请来者外,其余都没有工资,只在日降后,才由群众自愿慰劳些小米。
艰难困苦的磨练,使许多演员在战斗里成长,几年中有孙长林,孙殿元,孙风印、孙长起、王义等在戏社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郑云亮、孙长贵等成为艺术造诣较高的评剧艺术工作者。
六、卓越功绩
抗日战争胜利后,《真理剧社》继续编演了一些反对内战的新戏,如《丢掉幻想》等,1946年秋末,在丰南董各庄演出《杀马国栋》后不久,国民党反动军队占领路南一带抢走了剧社的戏箱,剧社被迫停演,演职员被迫解散,有的转业,有的参军,有的加入了丰南县委新成立的评剧团体。《真理剧社》功成名就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花虽谢而果实累累,不仅培养了一代评剧骨干,而且留下了不少剧目,虽然艺术上比较粗糙,却代表战争年代的艺术精英。
笔者认为他有三大历史功绩:一、她为冀东地区的革命文艺战斗队伍增加了生力军,与演话剧的《尖兵剧社》和《长城皮影社》并驾齐驱,共同战斗,用不同的形式演出,使抗日斗争更加绚丽多彩。二、她使成兆才创立的评剧艺术在中华民族的紧要关头没有虚度年华,而是为打败日本侵略者、国民党反动派,争取民族独立、自由、解放贡献了力量。三、他使评剧艺术进入了编寅革命现代戏的新的历史时期,他开创了评剧艺术积极为现实服务的范例。
认真总结、研究《真理剧社》的历史经验对防止思想疆化、抵制资产阶级自由化,搞好评剧艺术改草,使其更好地为两个文明建设服务,有意要的意义。
(本文由当年《真理剧社》负责人、编剧李解民、演员裴应先、田瑞云、孙长起、吕风田、琴师郑云亮等同志提供资料,经当时的区长张安民和观众王永平的回忆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