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臣
提起抗大这个革命的攜篮,人们会自然地想到延安。其实, 抗大不仅同延安紧紧连在一起,而且在敌后也留下了它光辉的足 迹。
我的家乡河北省邢台县浆水镇,就曾是抗大总校办学的地 方。当时主持抗大日常工作的总校副校长滕代远、教育长何长工 就住在与浆水一河之隔的前南峪村。本文记述的,就是1940年10 月至1942年1月间,扰大总校在浆水一带办学和从事革命活动的 片断。
(一)
1938年10月,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党中央特别强调了敌 后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确定党的主要工作放在敌占区,并号召 抗大到敌后办学。1939年1月的中央军委会议上,毛泽东同志又 亲自发布命令,再次指示抗大到敌后,到斗争中去办学。抗大总 校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由总校副校长罗瑞卿同志率领总校部和 一、二、三、四大队向敌后转移。1939年7月10日,他们冒雨离 开延安,向演定的目的地晋东南进发。1940年2月,到达晋东南 的武乡。
同年9月15日,抗大在武乡蟠龙镇举行了第六期开学典礼. 这时,罗瑞卿同志调任其他工作,由滕代远同志调抗大总校任副 校长,何长工同志被任命为总校教育长。林彪虽任抗大总校校 长,但因在莫斯科治病,没有随队前来。
第六期开学后,因日本侵略军对晋东南进行秋季大,扫荡”, 环境日趋恶劣。抗大总校领导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再次转移,儿 经周折,于1940年12月,到达邢台县浆水镇。
抗大转移到浆水办学,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 浆水是太行山区最早的革命老区之一。浆水地处太行山 南端,晋冀鲁豫边区所辖。这里距八路军总部驻地麻田不远,也 是八路军一二九师经常活动的地方。早在1937年11月,中国共产 党就在浆水建立了抗日县政府。从此,这里就成了太行山区最早 的革命根据地之~。
二.浆水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该镇地处太行深山区,四周 山峰林立,沟壑纵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天然的屏障。再 者,这里水利条件好,一年四季,川水潺潺,土地肥沃,旱涝保 收。抗大选择此地,是计划在这里长期办学。
当时,总校的负责人是:副校长滕代远,教育长何长工,政 治部主任张际春。校部住在前南峪,校政治部在浆水镇。组织部 长袁子钦,后任政治部副主任。校部有四个科,即军事教育科, 科长赖光勋;政治教育科,科长任白戈,政治教育科设有研究 室,徐懋庸任教研室主任;秘书科科长惠子明3管理科科长郑迁 辉。
校政治部下设:组织部,部长袁子钦;宣传部,部长谢汉 稳;保卫部,部长吴格成(现名吴实)。后来政治部下不再设 部,改设科。组织科长陈鹤桥j宣传科长伯克]干部教育科长李 剑北;保卫科长龙道全。此外,还有一个文艺工作团,先后驻冯家 沟、浆水。第一任团长牛克伦,第二任团长扬恬,第三任团长在 茹。文艺工作团的艺术指导有在菰、吕班、裴东篱,当时团员约 有三四十人。
上干科有三个队,学员主要是营团干部。一任科长王富贵, 政治处主任李降锐,军事主任教员刘祖清。一队队长牛文克兼副 军事主任教员,政治主任教员郭奇3二队队长胡鹏飞,指导员胡 德明3三队队长吴恒富。
基本科学员主要是连、排、班干部。科长潘恳,政治处主任 尚力雄。
校部办有教员训练班,为本校培养军事、政治教员,训练班 的队长是孙三。
校后勤部下设经理处(供给处)、卫生处。经理处长许凤 翔,卫生处长江齐贤。
抗大在行政上实行集体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为了加强 集体领导,抗大总校于1941年就建立了集体领导体制——军政委 员会,负责讨论决定学校的一切重大事项,由副校长滕代远主持 该委员会的日常工作。政治委员,教育长、政治部正副主任、训 练部部长、后勤部部长和卫生处长等,均为军政委员会成员。此 外,抗大还成立了教育委员会,并建立了干部会议、行政工作会 议、教育工作会议等制度。
抗大在浆水时,校部和教育部设在前南峪,政治部设在浆水 镇,后勤部设在河东,卫生处设在安庄,医院设在桃树坪。因各 期人数不等以及保密等原因,组织名称叫法不一(有时叫科,有 时称处,有时为部)而且组织形式、干部配备也不断变更。
此外,抗大还办有专门教员训练班,为本校培养政治、军事 教员,由校部直接领导。
1942年“五一反扫荡》后,左权总参谋长牺牲,滕代远副校 长调任总参谋长。抗大便由何长工同志代理副校长,张际春同志 任代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抗大在浆水时,共招收了三期学员。每期都开办了教师专修 班(队),根据需要有计划地培训新教员。在新教员的选拔上, 注意挑选那些具有一定马列主义水平、有一定专门知识、有培养 前途的同志。学习时间一般为8个月至1年。到专修班授课的同 志,除了有专门造诣和丰富教学经验的专职教师外,还有针对性 地选派各级负责干部去兼课,以提高教学质量。
抗大十分重视对教员的培训,运用《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 方法,经常有计划地抽调部分在职教员进行轮训。一边学习书本 知识,一边深入到野战部队实地学习锻炼和考察。抗大在浆水期 间,曾几次派教员参加部队的反“扫荡”作战,或直接担任作战 部队的基层指挥员和技术作业干部。学校本身组织反"扫荡” 时,更让教员担任作战、侦察、联络的指挥员和战斗员。根据地 方反蚕食斗争的需要,抗大还有计划地选派教员到地方部队担任 一定时期的各种职务。
抗大要求老教员要认真搞好传帮带,必要时建立帮学对子, 一包到底。老教员要给新教员作讲课示范或作专题报告,要与新 教员一起备课,一起研究教学方法,一起批改作业。
在师资建设中,抗大曾多次明文规定,教员是马列主义、文 化科学、军事技术的传播者,是党最信赖的同志.教员的岗位, 是学校工作中最光荣的岗位。要求从学校领导到每一个勤杂人员 都要尊重、爱护教员,在政治上、物质上均给予必要的优待。
当时,因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干部战士一样都不发薪金,一 律实行供给制,都过着.寡而均,的生活,住民房,吃小米饭, 穿灰布军服,每月领二三元至四五元的津贴。就连当时最高军事 首长朱德总司令,每月也只发给5元的津贴费,而当时在抗大任 教的知名教授徐懋庸、任白戈等,每月则发10元津贴费。主任教 师和一般老教师也要发5元,与朱总司令一样多。就是一般教 师,每月也发三四元,比营、连长的待遇还要高一些。在吃的方 面,学校也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凡是搞到白面、大米时,总要给 教师多分几斤。行军时,平均每两个教师配备一匹马驮行李,书 籍,每两个教师配备一个公务员,以减轻教师劳累。宿营时,把 光线充足和有桌凳的房子让给教员住。
领导的关怀和照顾,极大地鼓舞着教员的革命热情。他们无 限热爱自己的岗位工作积极负责,做出了十分出色的成绩。
抗大学员的成份相当复杂,从八路军以外来的学生,自第四 期开始多了起来。其中,有共产党员,有工农子弟,有地主、資 本家的子女,有国民党员,有佛教和基督教徒,有旧军官及各党 派民主人士等等。他们的职业也无所不包,有文学家、音乐家, 美术家、戏剧家、电影明星、歌舞演员,新闻记者、律师、医 生、小学教员、公务员等等。其中许多是离开自己温暖的家庭, 抛弃了自己优越的生活环境而来到抗大的。他们的文化程度、年 龄大小也各不相同,有初、高中毕业的,也有中学校长、大学教 授.从这些成员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抗大确实是贯彻党的统一 战线政策的典范。学员们的成份、年龄、文化、职业、兴趣、爱 好虽然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就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 标——"抗日救国”正因为有了这个共同目标,才不远千里、 万里,冲破敌人的重重封锁,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抗 大学习的。
抗大的课程,包括军事,政治、历史、文化科学常识等各方 面。门类不多,毎门教授时间也不长,但都是一个抗日战士所不 可少的。抗大所培养的是一般的健全的“森林”,而不是个别的 高大的“树木” o如果个别人能够成长为较高大的“树木”,那 只会倍受重视,而不会受到压抑。
学员们经过几个月、最多一年的学习,都觉得自己前后判若 两人1从一个普通的爱国青年,变成了一个精神和姿态都有较好 素质的抗日战士}从一个多少有点浪漫主义和任性的公民,变成 了一个政治思想坚定,生活艰苦朴素、作风英勇顽强、工作有一 定经验的新型军人。也就是说,他们在政治上掌握了抗日民族统 一战线的武器,在军事上掌握了必需的战略战术。总之,他们在 思想上、意识上、行动上、生活上都有了较大的提高和进步.抗大的学员,常常是在战斗的环境中进行学习,学习的目的 就是为了投入抗日战争。他们一面学习,一面准备随时接受调赴 前线的命令。许多学员在学习中途,因为战争的需要,不得不离 开学校,奔向炮火连天的战场。
1942年五一大扫荡”后,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决定,对日 本侵略军进行大规模回击。抗大总校曾奉命抽调正在浆水学习的 部分学员参加了战斗,对盘踞在平汉路沿线的日军进行了伏击和 偷袭,打了不少胜仗,受到了北方局和总部的嘉奖。
抗大对于非八路军中来的学生,与八路军干部中抽调来的学 员,不作同等要求,他们可以接受学校的统一分配,也允许他们 自谋职业。但其中绝大多数学员都要求学校统一分配,而且争着 上前线,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抗大从1940年10月迁到浆水至1943年1月重返延安,历经4 个年头。在两年多时间里,共招收三期学员,培养了军政干部1.3 万多名,其中第六期招生于山西武乡蟠龙镇,毕业于浆水♦第七 期招生于浆水,毕业于浆水]第八期学员招生于浆水,结业于陕 北。抗大在浆水时,学员分散居住在浆水周围23个村庄(今浆水 乡管辖范围)和冀家村,大河.清沙萍、滑子、枣元、稻畦、胡 家楼、将军墓、草峪等几十个村庄(今属冀家村、将军墓乡 等)。凡是抗大学员住过的地方,都与广大人民群众结下了鱼水 深情。至今,当地群众谈起当年抗大的往事,仍记忆犹新,赞不 绝口。
(二)
根据一切从抗日战争需要出发的原则,抗大开设了政治课, 包括:中国问题、形势问题、统一战线问题、社会科学概论、政 治常识、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军事课包括:论持久战、游击战 争、姿势教练、步兵战术与战略学、射击等。文化课包括,算 术,国语、日文、地理常识、自然常识、中国现代革命史等。这 些课程,都是进行抗战所急需的,也是造就一个卓越的军事指挥 员所必不可少的。
抗大的课程既"少而精”,又丰富多彩.以《中国近代史》 为例,内容就包括“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戊戌变法”、“义 和团运动〃、“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力、“党的诞生〃、 “北伐战争〃等。通过学习这些课程,使学员了解了我国逐渐沦 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全过程,明确了历次革命运动失败的原因, 从而坚定了依靠党夺取抗日战争胜利的信心。
有了好的课程内容,还必须有切合实际、行之有效的教学方 法。抗大认为,教学方法是贯彻教育方针,完成教育计划,保证 学员深入学好课程的一种重要手段。因此,抗大特别重视教学方 法的改革与运用。抗大的教学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 启发式。这是抗大教学法中最基本的方法。首先由教师 讲清必要的前提,把大问题分成若干小问题,并注意各问题之间 的内在联系;然后由教员发问、诱导,让学员利用已有的知识, 从局部到整体,从侧面到全面的理解,掌握新知识和新事物发展 的规律和法则。
二、 讨论式,又称研究式。在学员程度较高或经验较丰富的 条件下,一般可采用这种方法。此法多用于上干科。以学员自学 为主,教师讲解为辅。采用座谈讨论的方式,互教互学,取长补 短.
三、 实验式。实验式是教、学、做三者合一的教学方法,是 理论联系实际的体现,它在教和学的基础上做,在做的过程中巩 固并检查学习效果。如在军事教育中,根据实战需要进行野营演 习,或组织学员直接参加战斗,以加深对所学理论的理解。
四、 解说式。这种教学方法,就是由近及远、由抽象到具 体、有条理有中心,层次分明地讲解,使学员能系统全面地了解 所学课程的中心思想。
抗大除了采取以上教学法外,还根据实际情况,采用示范 式、报告式、野外演习、作业式等。总之,抗大的教学方法是生 动活泼,灵活多样的,所以,效果一般都是很好的。
抗大在敌后的教学工作,是在战争中争取时间进行的,因 此,在教学中必须从实际出发,适应所处的特殊环境,一面学 习,一面作战,一面生产,灵活多样地开展教学工作。
一、在平静的环境下的教学活动。
所谓“平静环境〉,只是当时战争条件下的相对平静。就是 利用战争的空隙,抓紧进行教学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教学中着 重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1.整顿思想,稳定情绪。如经过反“扫荡"战斗后,学校 就及时从各方面进行动员,以安定学员的情绪,提高学习信心, 保证教学工作的顺利进行。
2.调整组织,恢复秩序。在反“扫荡"中,为了适应战争环 境的需要,常有组织和制度变动的情况。因此,一旦战斗结束, 就要立即进行调整和恢复,以适应学习环境的需要。
3.合理分配教学与劳动时间。抗大因各方面供应的困难, 特别是运输力的困难,这就要时常背粮、打柴、推磨、开荒、种 地、挖野菜等。这就必须将教学时间和劳动时间很好的结合起 来,以做到劳动学习两不误。
4 .总结战斗经验,充实教学内容。
二,在战斗情况下的教学活动。
1.认识战争的规律。敌人的每次“扫荡”,都有一定的规 律,如修筑道路、调动兵力、抓差拉伕、飞机侦察等,很容易暴 露他们的企图。同时,日军进攻的时间和步骤,往往也有一定规 律。只要掌握这些规律,就可以随着战争情况的变化,主动地、 有计划地安排教学工作。
2.战前要有充分的准备。如果战前没有准备,则战时的教 学工作便很难进行。最低限度,教师要准备好讲授题纲或详细的 讲义学员要随肘携带笔记本和正在学习的课本、主要参考书 等。这样便可随时随地进行教学。教员、学员的一切准备,都要 完全适应战斗化。每个连队要配备战斗分队和适量的武器装备, 这样不仅能保证教学的顺利进行,也可完成必要的战斗任务.
3.教学的编制要与战斗的编制有机结合。因为抗大是学 校,不是专门作战的部队。在战斗中担负的任务,不外乎是警 戒、牵制乃至侧击敌人正面攻击、肉搏的机会是很少的。这就 要求抗大尽量运用学校的编制进行战斗.
4.有分有合,力争教学内容大体一致。在战斗环境中,一 个教学单位,往往不能象平时那样集合在一起,有的担负战斗任 务,有的担负勤务或掩护工作。因此,必须根据具体情况,分成 几个单位进行教学工作,但教学内容、进度应大体一致,以免再 合到一起时互相影响。
5.教学的方式要灵活多样。一般来说,对于在前方担任战 斗任务的学员,是不能进行正常教学的,但可以采取多种灵活的 方式进行学习。如在警戒的战壕里,除值班人员外,其余的可以 抓紧阅读、座谈、问答、讨论等。但不论采取哪种形式,都以不 妨碍战斗任务为原则。
6.教学内容要与战争实际紧密联系起来。例如讲授战争理 论课,要尽量引用现实战争中的实例来作说明,并运用马列主 义、毛泽东思想关于战争的基本理论来分析当前战斗的实质和形 式,指出它的特点,说明它的意义和影响,使学员了解自己担负 战斗任务的重要性。
7.发行阵地小报,作为教学内容的补充。抗大常用六开或 八开纸发行阵地小报,除报道战争的消息外,还专门登载一些教 育方面的材料,以及复习题、研究思考题,测验题等学习材料。 有文化课的工农连队,还着重登些识字课文。一般做到每天出刊 —次。
三,在行军转移中的教学活动.
1.搞好预定教学计划。在行军前,首先了解行军的性质、 行军序列以及休息时间、地点等等。根据具体情况,制定一天的 教学计划。
2.课程的编排要适合行军时的情况。一是要便于讲授,二 要结合实际,三是课程的安排要少而精。
四,在生产劳动中的教学活动.
1.生产时间与教学时间要安排适当。因为生产是可以自己 主动安排的,事先有计划地把劳动任务分配下去。有些可在课外 进行,有些则需占正课时间,但比例不能太多。
2.劳动组织要适应学习要求©在分配劳动任务时,尽量不 拆散原来的班排组织。
3.换班劳动。就是把每一个劳动单位分为上下两班交换作 息Q 一班劳动,另一班进行座谈讨论.
4.利用劳动本身进行教育。这是抗大的一个重要特色。他 们是从两方面进行的:一方面是从理论上提高大家对于劳动的认 识,增强劳动观念,使其真正懂得劳动创造人类、创造世界等基 本道理,另一方面,是使其在实际劳动中得到很好的锻炼,养成 艰苦奋斗,吃苦耐劳,克勤克俭的习惯,培养热爱劳动的思想感 情・
总之,抗大在战争年代,总是利用各种条件和机会,千方百 计地进行教学工作。因此,虽然学习时间短促,但每个学员经过 学习,都能有很多收获,取得很大成绩。不少人迅速成长为政治 上,军事上的卓越指挥员。
抗大在不断总结办学经验的基础上,各项规章制度也逐步地 建立健全起来。这不仅保证了教育方针和教学计划的贯彻落实, 而且使学校办得生动活泼,充满生机。主要制度有:
一、政治教育制度。抗大的学生成份比较复杂,文化程度也 差别很大。要把他们每个人培养成抗日的骨干,确是一项艰巨的 任务。要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必须对学员进行深入细致的政治 思想教育工作。所以毛主席曾针对当时抗大的特点,明确规定了 学校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即《学校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转变学 生的思想"o因此,抗大始终把思想政治教育放在首要位置,形 成制度,坚持经常。抗大要求政治教育要联系实际,因人而异, 灵活多样。为达到这个目的,主要采取了入学教育、平时教育和 毕业教育几个方面,取得很好成效。
二、 教学制度。抗大到浆水以后,各项教学制度已经全面地 建立健全起来了。教学工作也日趋正规化。当时的教学制度主要 包括计划制度、备课制度,讲课制度、听课制度、检查制度、考 试制度、课代表制度等。由于抗大坚持执行各项教学制度,对保 证教学工作的胜利完成,起了重要作用.
三、 学习制度。抗大对学员在学习上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抗 大的校规上明确规定:集合,点名、上操,必须在号声吹响后两 分钟内集合完毕;从起床到黄昏,服装必须整齐,皮带、绑腿要 扎好,领钩要扣好,校章要戴正,室外集合及途中不准吸烟。在 学员听课制度中,也有明确规定,具体要求是:人到心到,人尽 可师,思考问题要接而收之,要做好笔记,对某些问题有不同见 解,应展开讨论,不得吵闹.
除上述制度外,还有财务管理制度、生活管理制度、会议制 度、卫生制度等等。抗大虽处战争年代,但却是个有条不紊、制 度完备的革命化学校。
抗大还有一套生动活泼、深入细致的政治思想工作方法。
一、关于培养知识青年的政治工作。
要做好知识青年的政治思想工作,必须了解知识青年的基本 特点。抗大知识青年的优点是:
1.他们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绝大多数出身 于受压迫、经济地位不可靠的小资产阶级,一般都有革命性.
2.民族自尊心比较强,强烈地要求革命,要求抗战。
3.思想上倾向共产党和马列主义.
4.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与科学知识。
以上这些优点,是他们能够得以进步、成长的基础。但是, 他们还有以下缺点,
1.成份复杂,经历各异,旧的思想影响较深,有的入学动 机不纯。
2.个人主义思想较重,自由散漫习气较浓,好强调个人志 趣,喜夸大个人的能力与作用。
3.缺少马列主义的理论素养和实际工作经验。
4.对长期的艰苦斗争生活表现不耐烦。
针对以上特点,抗大对知识青年进行了坚持不懈、耐心细致 的思想教育和改造工作,使他们的旧思想逐步转变为新思想。
二、 关于工农分子的政治思想工作。
抗大学员中,工农分子占绝大多数。他们多是来自部队和地 方的基层工作骨干。这些同志政治上坚定,工作上积极,作风上 泼辣,吃苦精神强,有一定的革命经历和实际工作经验。但是文 化程度较低,理论水平差,工作方法简单。对他们的工作重点, 则放在提高理论和文化水平以及思想意识修养上。
三、 在大转移中的政治工作。
在战争环境中办学,转移是经常发生的。如果做不好政治思 想工作,就难于带领广大师生员工完成转移任务,特别是在大转 移中,更是如此。
抗大在实践中釆用了以下几种做法:
1.做好行军前的动员和各项准备工作。
首先采用多种形式,进行深入细致的思想动员,使全体人员 明确当前形势与转移的必要性,进而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军事、政 治、卫生常识等方面的教育和训练。其次,要适当调剂与补充医 药、武器等物资装备。此外,要做好组织上的充分准备,如行军 中组织的建立,党的力量的调配,民运及收容等组织的配合等。
2.做好行军中的政治思想工作。
选派得力干部,加强薄弱部门,如事务、勤杂人员的政治思 想工作。巩固全体人员的情绪,加强文化娱乐工作。增加胜利的 信念。适当地组织休息,恢复身体.强调党员干部在行军中的模 范作用,充分发扬革命友爱和团结互助精神。组织与加强先遣 队、收容队、纪律检査队,并做好这些队的政治工作。随时进行 提高队伍警惕性的教育,密切注意敌情的发展变化,确保行军中 队伍的联络通畅,以防敌人进行突袭.通过兄弟部队地区,要及 时进行团结、尊重友军的教育,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影响他们。通 过敌占区时,要对敌占区的人民表示同情与关心,通过宣传,争 取和感化他们。
3,关于到达目的地时的政治工作。
教育学员与当地居民,友邻部队、地方政府、机关团体的同志 搞好关系,了解当地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具体情况与风土人 情。积极向群众宣传我部队的性质和任务,这一工作非常重要。抗 大从晋北向晋东南转移时,因身穿黄军装,老乡误认为是“黄协 军〃,致使抗大遇到了 "空室清野”的困难。后经向他们耐心解 释与模范行动的影响,老乡们才消除了疑虑,说:“黄八路、灰八 路,原来都是一家人/
四、关于在敌后的政治思想工作。
敌后的环境,较之在延安有很大差别是四面八方接近敌 人,战斗机会多。这虽然便于了解敌情,使学员经受战争的锻 炼,从战争中学习战争J但易遭受敌人的袭击,千扰学校的正常 教学。二是学校驻地分散,这对各分校贯彻总校的精神,交流各 地办学经验十分不利,时间长了,还可能发生某些'各自为政" 的现象。
为了保证在敌后坚持办学,抗大采取了以下措施,
1.加强在敌后办学认识的教育,使全体人员认清敌后办学 的有利条件,树立必胜信念。
2.经常对全体人员进行敌情教育,即大家时刻提高警惕 性,做到常备不懈,严防敌人的破坏和扰乱.
3.加强与驻地附近八路军的联系,取得他们的支持和保 护,并将学校教育与部队的对敌作战经验有机地衔接起来,做到 边学、边用、学以致用。
4.开展生产自救和厉行节约运动,改善给养供应,减轻人 民负担,培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尽量做到不因供应困难 而影响办学。
5.尽可能地参加建设和巩固根据地的工作。
五、敌后反“扫荡为中的政治工作。
反"扫荡”是处在一种紧张、艰苦的战斗环境中。在这种情 况下,学校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是:
1.做好政治思想动员°根据敌情,正确地、具体地指出敌 人“扫荡"的形式与规模;我军反“扫荡”的有利条件和不利条 件,同时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如轻装、携带粮食以及某些 战时组织的建立等。
2.根据反《扫荡〃斗争中各种情况的不断变化,如*为了 应付敌人的《扫荡〃,部队有时集中,有时分散,有时前进,有 时后退;有时昼夜行军,没有休息机会等。政治工作必须根据这 些变化,反复、不间断地对学员进行思想动员与宣传鼓动工作, 以提高士气和战胜困难的决心。
3.在反“扫荡"中,抗大曾为保护后方机关及学校本身的 安全转移,为掩护居民撤退和支援友军,数次派在校学员参加战 斗。这时,政治工作的任务,就是鼓舞参战学员的士气,保证战斗任 务的完成。其中包括搞好同友邻部队的密切配合,同人民群众建立 良好的关系,严格防止因疲劳饥饿等而发生破坏群众纪律的现象,
总之,抗大政治工作的经验是相当丰富的,成效也是十分显 著的,这些经验至今仍然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
发挥俱乐部,救亡室的作用。
抗大从建立到在浆水举行5周年校庆,其间曾建立过上千个 俱乐部,成为抗大政治工作的一个重要形式。这些俱乐部继承了 红军时代“列宁室”的传统,吸取了抗战前后一般救亡室的形式 和内容,汇合了许多部队的经验,在民族解放先锋队的资助和募捐委员会等团体的配合下开展活动,曾发挥了重要作用,积累了 许多经验。
抗大俱乐部的工作特点是:
1.重点突出。因学校全部工作都以教育为中心,所以学校 俱乐部的工作重点,也放在辅助教学上面。它不单是一般的课外 活动组织,而且是密切配合正课学习的辅助组织。
2.抓紧时间。因抗大处在战争环境中,所以俱乐部的活动 受到很大限制,这就需要灵活而充分地运用各种空隙时间,创造 各种活动方式,以适应时间少、任务重的特点。
3.对象复杂。抗大学员的成份相当复杂,兴趣不同,爱好 各异,所以俱乐部开展活动时,一定要照顾到各方面人员的特 点・
4.掌握规律。抗大俱乐部的活动也必须按照政治工作的不 同阶段,积极开展与之相适应的活动。抗大救亡室,是一个群众性的课外文化娱乐活动组织。它在 抗大曾起过积极作用.
1.调剂学习中的文化生活,增强克服困难的信心和勇气。
2.利用文化娱乐方式,进行辅助教育,丰富和扩大学员的 学习知识面,培养他们的学习兴趣。
3.联络同学间的志趣和感情,交流学习上的经验和体会, 用集体的方式培养学员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作风,增进革 命友爱,促进民主与集体主义精神的建立,养成遵守校风、校纪 的好习惯。
4.用群众的力量,辅助行政方面的管理教育,培养学生的 自觉、自治能力,以及革命军人高尚的道德情操。
救亡室一般以一个伙食单位的范围建立组织,通常建立在队 上,人数20左右,负责人由全体学员开大会民主选举产生,然后 由当选的负责人釆取委员会的组织方式进行活动。
救亡室在学校政治部与军人俱乐部领导下开展活动,同时又 受本队政治指导员的指导。
独具风格的文艺工作团。
抗大设有专门文艺工作团。第一任团长是牛克伦,二、三任 团长是杨恬、任逊。尚贝,李玉堂先后任指导员。艺术指导或导 演是吕班、史许、江涛。音乐设计是“老大哥,张桐'主要演员 有苏里等三四十人。
抗大文艺工作团,是一支了不起的文艺大军,编、导、演、音 乐、舞台化妆、布景等,都有专门组织,专人负责。要演戏,只 要半个小时就可以把舞台搭起来。演出剧目更是别开生面,独具 一格。
抗大除总校有专门文艺工作团外,各大队、中队也都有自己 的剧务组织,人才很多。因为抗大师生来自全国各地,以至海 外,其中有不少具有丰富经验的影人”、"剧人”、作家和音 乐家,还有象吕班那样的艺术造诣很深的人。再配上八路军好的 传统和作风,抗大的文艺工作就更加活跃了。
抗大对编、演剧,要求是很严格的,因为他们不单是为了娱 乐,更重要的是为了教育人民和打击敌人。它是政治宣传的特殊 方式,它的内容不仅一定要与现阶段的政治任务相符合,而且要 与学校的一切活动有机地联系起来。一场戏就是一次生动的政治 教育课。
抗大的娱乐晚会是很多的,中队有中队晚会,大队有大队晚 会,还有全校性的晚会,勤杂人员也有他们独自的娱乐晚会。一 般来说,各种动员、欢迎、欢送和经验交流、毕业典礼、节假日 等,都有晚会。平均差不多每周就有一个娱乐晚会。看演出的, 不仅有校领导和抗大全体师生员工,还有校外党政军民团体的同 志和当地老百姓。
抗大编演的剧目是很多的,如S《青天白日》,《黄河岸 上》、《虎窟》、《台儿庄大胜利》、《世界和平阵线》、《火 焰》、《樱花曲》、《反战潮》、《海之歌〉〉、《最后胜利是貴 们的》、《东京双曲线》,《亡宋鉴》、《太阳旗下》、《游击 队的开始》、《飞将军》等。仅在纪念抗大建校5周年时,就连 继开了 5个娱乐晚会,编、排演出了《东征记》、《青天白日〉〉、 《祖国》、《大学教授》、《抗大之光》,《最后的战争》、 《失足恨》,《兄妹开荒》、《上前线》、《大生产》、《献礼》 等剧目;还选编了5周年纪念文艺专刊。
在编演的这些剧目中,话剧、活报剧、歌剧、独幕剧,多幕 剧,各种形式都有3其他如小话剧、短秧歌剧则更多。
学员们对于编演节目是非常积极热情的。为使每个剧目演出 成功,常常牺牲休息时间,通宵达旦地排练。为演出筹备设计道 具到处奔跑,有时还自己掏腰包购买演出必要的东西。
(三)
抗大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和同困难进行顽强斗争的精神,不 仅国内著闻,在世界也是驰名的。
抗大在浆水的一段时间里,正赶上华北一带连年遭受水、 旱、虫灾,加上日伪军的■扫荡”和国民党杂牌军的不断搔扰, 使邢台山区的生活条件更加艰苦,这就给抗大办学带来极大的困 难。抗大师生员工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且力更生, 艰苦奋斗,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顽强地坚持下来,而且使学校 越办越好.
先说住房,这是抗大到浆水后遇到的第一个大难题。浆水一 带的山村本来住房就很紧张,又被当时的国民党杂牌军占据了一 部分,当地人民群众虽然全力为抗大腾房,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 同志要露天住宿。为了解决住房,抗大全体同志集中力量,首先 着手整修破房、残院、旧庙和牛、羊、马圈。校领导和全体师生员 工一起,发扬在延安挖窑洞的精神,搬石垒墙,清除粪便,整修 圈棚,干的十分出色.没多久,这些原来破旧不堪、长年不住人 的地方便一改旧颜,成了抗大师生员工《理想"的住处。伙房则 大都安排在戏台或旧庙里。抗大的这一模范举动,在浆水周围山 村中迅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下子打破了群众对当兵的一向没 有好印象的传统观念,也使住在当地的国民党杂牌军处于反面教 员的孤立地位。
再说吃、穿,用方面,可说都是困难重重。吃的方面,从校 领导到每一个师生员工,一年的饭菜基本上是玉米、谷子、红薯 面,冬春两季吃山药蛋,只有过年过节时每人才能吃到一顿白 面。为了节约用粮,冬季就改为一天两顿饭' 谷子要带糠一起 吃。有时做干粮不够吃,就做成稀饭。如果还填不饱肚子,就用 野菜补充。行军肘,用'炒面”做干粮。这种炒面,就是把五谷 杂粮掺糠炒熟,磨成面,吃时用水搅拌好再吃。当年抗大时期, 曾任浆水村的副村长王进举老汉回忆说,有一次,罗瑞卿同志来 抗大视察工作,当天中午,事务股拨给通讯员半斤白面,吩咐他 给首长擀碗面条吃,可是没有油盐,转来转去没办法。房东一位 大娘看出了这事,赶忙端过一点自制的食油和硝盐。通讯员没有 要油,只留了一点硝盐。就这样,罗瑞卿同志还把通讯员剋了一 顿。从第二顿饭起,罗瑞卿同志就同大家一起吃玉米面窝窝头, 喝红薯面粥了。
穿的方面,学员常常打赤脚,冬天多是穿草鞋,如果谁要能 穿上一双布鞋或棉鞋,那是最上等的了。粗布军装几年才能发一 套。所以抗大每人都有一个针线包,破了补,补了破,缝缝补补 一穿就是几年。因为赤脚行军多,这使许多人都练成了铁脚板, 连个刺都扎不进。副校长滕代远夏天常打赤脚,然而他却风趣地 说:"打赤脚好哇,如来佛就打赤脚嘛;赤脚能当神仙,还能练 出铁脚板,打仗行军都方便。力被褥也达不到每人一套,冬春季 不少人是两人合盖一条被,夏秋季就干脆光着身或是和衣而睡, 学员们风趣地说:'我们是铺着脊梁,盖着胸膛,脑袋枕着俩巴至于学习和生活上的用品,就更困难了。学校本来是读书 的,可书本也很缺乏。书少,学员就几个人合着J本,或通过记 标准笔记的办法来弥补.没有黑板,就用墙报或图表来代替,或 用锅底上的烟灰涂在光滑的墙壁上,当简易黑板用。行军野营没 黑板,他们就在地上设沙盘,以木棍代替粉笔3没有钢笔,就在 筷子上绑上一个蘸水笔尖用,有的则把芦苇削尖当钢笔用,还有 的用鸡鸭鹅的翎当蘸水笔用。没墨水,用桑子汁制作3没有油 灯,就用旧墨水瓶或破碗放进旧棉花捻代替油灯用。上课没桌 凳,就用背包当小凳,膝盖当课桌。没有课堂,夏天就在树荫 下,冬天就利用庙宇、戏台、祠堂等背风地方来上课。没有肥 皂,就用柴草灰过滤水洗衣服;没有牙粉、牙膏,就用盐水代 替3没有理发推子,就借用房东的剪刀或剃头刀3吃饭的碗也人 均不到一个,只好用缴获敌人的罐头盒子代替。信封一般都是用 废纸做的。上体育课没有单杠,就用一根铁棍或木棍架在两棵树 中间练;没有篮球架,就由两个人各站在两边石滚上,只要他接 住扔过来的球,就算得了分。没有木马,就用石头垒,上面垫上 破旧麻袋当木马用。操场或训练场,则是利用不能造田的空地或 沙滩修建的。
为了改善办学的物质条件,抗大响应党中央。自力更生,艰 苦奋斗”的号召,一面学习,一面生产,采取了一系列克服困难 的具体措施,
一、 自己开荒种粮菜,这是解决生活困难的有效办法。抗大 开荒从不与民争地。总是到离村较远的山坡上去开荒。在浆水两 年多时间里,他们不仅在离浆水10多里外的虎头墙开荒地100多 亩,而且连续三个春天,到百里之外的山西省南天池一带开荒种 山药蛋。
二、 组织背粮打柴活动。为了解决吃粮和烧柴困难,不给当 地群众增加过多的负担,抗大经常组织人力到几十里甚至百多里 外的山西省敌占区或接近敌占区的地方武装运粮J运粮中曾几次 与敌人遭遇。同时,也经常组织力量打柴。在抗大,不论是领 导、教师,学员、男女老少,只要是组织背粮,打柴活动,都踊 跃参加,谁也不甘落后。教育长何长工同志的妻子尹清平,虽有 小孩缠身,却从不缺勤。她力气大,一背就是百多斤。一次,她 到前南峪西山打柴,天下大雪,山陡坡滑,一阵狂风袭来,她连 人带柴刮下山坡好几丈远,虽然多处受伤,仍然硬挺着把柴禾背 了回来。
三、开豆腐坊、粉条坊,做成的豆腐、粉条,除自己食用 外,还到市场上出售一部分。剩下的废渣则用来喂猪养鸡。不仅 解决了部分副食问题,也增加了经济收入。
此外,抗大还开办了被服厂和供销合作社,自制被服鞋袜并 解决日用品及教学用具等。
抗大釆取自力更生措施,对于战胜敌人的经济封锁,保证正 常生活和教学工作的顺利进行,起了很大作用。
抗大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教职员工们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 扬,生活得非常愉快,文化娱乐活动也非常活跃。至今在浆水的 广大群众中,还留有深刻的印象。这种艰苦而不觉苦的抗大生 活,连国民党军和顽伪军,也不得不佩服,他们中有不少士兵、 知识青年、华侨甚至下级军官,偷偷地投奔到抗大队伍里来,而 且来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抗大与民众的关系,如同鱼水,亲如一家,这是人所共知 的。然而,在他们新来乍到时,山区的民众并不欢迎他们。但 是,由于抗大师生员工的积极努力,这种局面没多久就改变了。 抗大的同志一到敌后,就表现了共产党领导的部队的良好作风和 铁的纪律。开始来时,不少同志是夜间进村。他们怕影响群众休 息,谁也没进老百姓的家。等天明一切关系都接上了,才很有秩 序地住了下来。住下后,顾不得连日行军打仗的疲劳,放下背包 就帮助老乡担水、扫院、劈柴、喂牲口,忙个不停。既不抢东 西.也不吃群众的饭菜,处处遵守纪律,给群众留下了好印象。
群众都说:这支部队真特殊,从来没见过!”
随后,.抗大进一步做了具体部署,迅速掀起了开展群众工作 的高潮。人人以做好群众工作为荣,个个建立了 “堡垒户”,使 抗大同群众很快成了一家人。
«抗大为民众,民众爱抗大,抗大、民众亲如一家。”在浆 水镇南边的前南峪村里,至今还传颂着抗大同志养育“苦孩子” 的故事。何长工的妻子尹清平住的房东家里,当时有一个二三 岁的小男孩,小名叫卫生子,大名叫郭明祥。因为家里穷,父亲 为谋生流落他乡,母亲连病带饿过早去世,家里只剩下卫生子和 一个十来岁的小姐姐卫娥子。因没吃没穿,小卫生子就整天光着 腺在街门上跑着玩,到饿的走不动了、爬不动了,就躺在地上昏 睡。整天是“鼻涕污垢糊一脸,屁股底下屎尿满,苍蝇围着嗡嗡 转”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活不成了。
可是后来这孩子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现在是中共 党员、邢台县火河菱镁矿的矿长,工作干的很出色。
为什么一个奄奄一息的苦孩子,又换了一个人呢?南峪村的 百姓们都知道,那是因为有尹清平这样一个好妈妈和两位抗大叔 叔卫大成和董成福把他救活的。说来也巧,抗大到达浆水后,尹 清平偏偏住到了小卫生子家里。她一看孩子成了这样.十分心 疼,便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孩子看待,精心哺养,热情照料,使他 慢慢地恢复了健康。老班长卫大成和马伕董成福为了让卫生子恢 复走路功能,一有时间就拉着他练习活动,由两只手扶着变成一 只手拉着,再换成给他一根拐棍拄着。就这样,卫生子终于又会 走了。如今,郭明祥一家一谈起这段往事,就激动的掉热泪。这 些年,郭明祥常去北京看望尹清平和何长工两位老人。
“军爱民,民拥军,军民情谊似海深。”在那日军不断,扫 荡”,动乱不安的日子里,浆水的人民群众也从各方面给了抗大 以有力的支援。抗大职工家属生了小孩,当地老百姓就抢到自己 家里来寄养,让抗大同志专心学习和工作。解放后,这些寄养的 小孩已有不少送还了亲生父母;也有找不到父毋下落而继续留在 老乡家里的。已送走的结成了骨肉至亲,没送走的,养身父母就 成了亲生父母。
抗大在敌后除了紧张的学习,故斗外,主要还帮助群众做了 大量工作:
一、 发动群众,建立政权。抗大到浆水镇后,为了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专门建立了负责■民运”工作的机构——民运 股,并立即着手协助抗日政府建立健全各种抗日救亡组织。对 党、政、青、武,妇以及儿童团等各种组织.都派专人指导。抗 大还发动群众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动员“大户”出粮出钱,支援 抗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和汉奸特务,抗大则协助地方 政权进行镇压。这样,在浆水一带,一个抗日救亡的群众运动, 很快就发动起来了。 '
二、 坚持统一战线,打击顽固势力,巩固发展抗日政权和根 据地。在抗大到达浆水之前,我抗日县政府已迁至邢台浆水,胡 展任县长。同时,国民党省政府主席鹿钟鱗及其民军,也溃逃至邢 台山川,在路罗川贺家坪村设立河北省政府,在牛豆台设立了河 北省党部。随着,鹿钟麟就以其河北省政府名义,下令撤销我冀 西专署,任命张春棣为专员,与我冀西专署相对抗。还命令我浆 水抗日县,区政府接受其直接领导。对我县,区、乡政府领导 人,则千方百计拉拢引诱,或用武力相威胁。同时,扶植地方上 的反动势力,一年内就发展了4000多名国民党员。并利用其中的 反动骨干分子,到处造谣破坏,制造分裂,诬蔑共产党和八路军“游而不击”。这就形成了两个政党,两个政权的严重对立局 面。
鹿钟麟首先以国民党省政府名义,在路罗召开全川国民党活 动分子大会,通知我工作团(即县委)立即到会。企图以突然袭 击办法,借群众名义,以假民主的方式撤换我抗日县长,推翻我 合理负担政策。我抗大领导摸清敌人的阴谋后,配合我抗日政府
立即通知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在开会那天,与国民党分子一齐 涌入会场。对方发现后,在会场周围架起了机枪,气氛顿时紧张 起来。国民党的高级官员首先登台讲话,只字不谈抗臼,会场上 的掌声稀稀落落。而我工作团代表(县委书记)登台讲话时,台 下却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气得国民党活动分子直跺脚。
我工作团代表讲述了我党政军民,正在以实际行动实行新三 民主义,执行孙中山先生的遗嘱及抗日救国纲领,表示欢迎国民 党省长及其部队与我们共同抗战,实现统一战线政策,反对分 裂,反对摩擦等。我方讲的头头是道,处处在理;鹿方理屈词 穷,因此,对方事先策划好的阴谋,连提出的机会都没有,就一 哄而散。国民党召开的这个大会,倒成了我们反顽斗争的胜利大 会。
三、 宣传动员,唤起民众。抗大一到浆水,就根据党的政 策,在群众中提出了 “抗日高于一切,一切为了抗日力的口号, 并积极宣传毛泽东主席《论持久战》的战略思想,驳斥了 ‘亡国 论”和“速胜论”。在这方面,抗大文艺工作团起了带头作用。他们 釆取多种形式,结合中心工作,大力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编演 了许多激励人心的话剧和歌舞剧,给人们以深刻的教育和鼓舞。
为了做好群众宣传工作,抗大还专门派人到群众中教唱抗日 救亡歌曲。如《保卫边区》、《坚持敌后抗战》、《大刀进行 曲》、《义勇军进行曲》以及各种抗日小调,不下三四十首。那 时的浆水川,虽然生活十分艰苦,但群众情绪十分高涨。由于抗 大的积极宣传教育,群众中的亡国论调,悲观论调,很快就平息 下去,一个积极支援抗战的热潮很快高涨起来。
四、 武装群众,打击日寇。为了抗日救国,抗大把武装群众 作为自己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抗大的武器装备本来就很紧张, 但还是尽量支援地方一部分。在帮助群众建立健全各种组织中, 特别重视在各村建立■青抗先",“自卫队"等群众武装组织, 并派营连级干部帮助他们进行投弹、射击和游击战、麻雀战等战 术训练,以提高战斗力。
抗大在浆水一带的活动,使日军、汉奸胆战心惊。1942年5 月,日伪军以抗大为目标,调动重兵,从四面夹击抗大。在这种 情况下,抗大组织力量,带领浆水村周围的抗日武装,灵活机动 地转战于崇山峻岭之间,积极开展游击战,狠狠打击敌人,粉碎 了日军的多次进攻,涌现出许多抗日英雄。
五、从各方面帮助群众解决困难。抗大学员分散住在农民家 里,他们利用早起晚睡、饭前饭后、节日假日,积极帮助农民群 众打扫卫生、担水劈柴、扶老携幼。凡是抗大居住的地方,总是 缸满、院净,面貌一新。
在春耕、三夏、三秋等农忙季节,帮助群众开展生产自救。 特别是对那些鳏、寡、孤、独、残废者以及缺乏牲畜、农具的贫 苦农民,作为重点进行照顾。何长工的妻子尹清平和任白戈的妻 子李科,虽然都是有孩子的妈妈,但助民劳动从不落后。在抗大 的帮助下,广大人民群众自力更生搞生产的积极性更高涨了。
那时的山区,文化很落后,多数村庄没有小学。即是象浆水 这样大的村,办小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抗大来到后,已 有半年多没有开学了。抗大把帮助农民子弟学文化,办学校,当 成一项重要任务,在浆水一带先后办起了几所小学和抗日高小, 并派专人到学校任专职教师;平时也有一些同志到学校任课。负 责农民教育的白茹冰同志,每到星期六就到学校给孩子们上政治 课,讲长征革命故事和抗日故事,教唱革命歌曲等。通过这些活 动,不仅使农民学到文化,而且了解了抗战形势。当时,浆水一 带的大人小孩,人人都知道中国必胜、日本必败的道理;人人都 知道抗日要经过防御、相持、反攻三个阶段,知道“亡国论”、 速胜论”都是错误的。
为了封锁敌人,对付日伪军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 策,抗大积极配合抗日政府,动员和帮助群众挖窑洞,进行空室 清野,把能吃.能用的东西藏起来,把水井掩蔽起来。日伪军找 不到吃的、喝的,就不战而退或被动挨打。
抗大的医务人员经常为人民群众治病,救死扶伤。那时,山 区的医疗卫生条件很差,加上封建迷信的束缚,巫婆神汉的欺 骗,每年都有不少人死于流行性传染病,有的甚至全家死亡。抗 大到浆水后,大力宣传科学,破除迷信,开展讲卫生、防疾病运 动,并积极贯彻《防重于治"的医疗方针,大大减少了传染病的 流行。
掩护群众,保护群众,也是抗大的光荣传统。1942年,日伪 军为了一举消灭抗大,从四面八方向浆水猛扑。抗大校部及主力 巧妙地利用“利害变换线〃战法,一夜之间,跳出了敌人的合击 圏。保存了自己,也掩护了群众。抗大主力转移后,把供给处和 卫生处的同志暂时留下来,换上了便衣,就地隐避,掩护群众。 这些同志与民众同生死共患难,同敌人周旋在深山峡谷之间。在 抗大转移的那天晚上,抗大同志根据准确情报,分头动员群众迅 速离开村庄,到山上躲避。有的群众不相信敌人会马上来,打算 第二天天明再走。抗大同志耐心说服动员,使绝大多数群众按时 离了村。黎明,日伪军果然接近了村庄。枪声响后,留在村里的 人已来不及撤离了。在这危急时刻,抗大的同志为了解救群众, 登上了村前两侧的山头,鸣枪诱敌|同时,迅速进村组织群众转 移,大大减少了伤亡和损失。
(四)
1941年6月1日,是抗大诞生5周年纪念日。从6月1日到 7日,抗大师生员工根据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在敌后总校 驻地——浆水镇和前南峪村举行了建校以来最隆重的庆祝活动。 这」空前盛会,是对5年来办学经验的总结大会,是巩固和发展 办学成果、促使抗大越抗越大的誓师动员大会.是在抗大校史上 有着重大历史意义的一次大会。为开好这个盛会,抗大做了一系 列的准备工作。
抗大学员们,首先在浆水和南峪之间的河滩里,平整了一块 200多亩大的地面作为阅兵场,并修建了阅兵台、大会会场和象 征性的城门;还临时搭起了几个舞台和展览室。
与此同时,各分校也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并进行了隆重的纪 念活动。六分校以提高军事、政治、文化学习水平的实际行动, 掀起了向抗大5周年校庆献礼的高潮。他们除派人参加总校5周 年校庆活动外,还在本校举行了 3天庆祝活动。
纪念活动的第一天,即6月1日,总校举行了盛大的阅兵活 动,召开了建校5周年庆祝大会。整整进行了一天,开得十分隆 重。
第二天,即开始了为时5天的大型体育运动会。运动会开得 丰富多釆,生动活泼。竞赛和表演项目包括田径、球类、军事表 演、拳术、游戏、军事政治测验等18种。有个人项目,也有集体 项目。参加人员有学校领导干部,有教员、学员,还有炊事员、饲 养员、勤杂人员等。抗大的运动会,不是为了选拔几个优秀运动 员,而是为了促进开展群众性的体育活动,增强体质。
在历时7天的庆祝活动中,分9个展室,举行了 5年来的办 学成就展览。展品共有4500多件,各种典型材料4415份,表格、 诗画,像片143幅。这次展览,系统地介绍了抗大5年来的历史, 全面地反映了抗大师生学习、生产、战斗的实际情况,完整地总 結了抗大5年来的办学经验,特别是总结了挺进敌后的办学经 验。一连几天,观众川流不息,多时高达四五千人。许多外地、 外县的群众也专程前来参观,有的甚至来自百里之外。
大会期间,还召开了来宾座谈会,举行了 5次文艺晚会,演 出了许多精采的、形式多样的文娱节目。其中有大型现代话剧 《东征记》、《最后的战争》、新编历史剧《亡宋鉴》、小型活 报剧《青天白日》,歌舞剧《大生产》、《兄妹开荒》、小话剧 《献礼》、《抗大之光》、《上前线》等。这些文艺节目,丰富 多采,内容新颖,深受欢迎。对太行山区的人民来说,这是有史 以来的第一次,真是大饱眼福,引起了观众的极大兴趣和赞 赏。
大会表彰了5年来“忠于党的教育事业”的模范教职员工549 人;编辑出版了《抗大五周年纪念特刊》、《抗大五年来的工作 经验特辑》、«五年来文艺创作选编》3种书刊。
党中央、中央军委对这次庆祝活动极为重视。毛泽东主席专 门为《抗大五年来的工作经验特辑》题了词。内容是:'勇敢、 坚定、沉着,向斗争中学习,为民族解放事业随时准备牺牲自己 的一切!”
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左权总参谋长、罗瑞卿总政 治部主任以及中共中央北方局、十八集团军野战政治部,也都为 大会题了词。
朱总和彭总的题词是:《号召千万青年走上革命战场,高举 抗大旗帜,插遍整个中国!力左权总参谋长的题词是:,锻炼铁的党的骨干!"
罗瑞卿主任的题词是:/提高技术,提高学术。必须是与近 代技术与新的科学化的学术结合了的军队,才会是真正有力量的 军队。愿抗大会后做出更大的努力!"
彭德怀副总司令,还特地长途跋涉,专程赶来参加了大会阅 兵式。罗瑞卿同志代表八路军总部参加大会并讲了话。
前来祝贺并参加大会的还有;集总、野政、中共北方局、联 办、一二九师、一二。师、晋察冀军区、新华日报社、边区各 旅、决死队、冀西地委,边区学联、财经学校、抗战学院、鲁艺 学院、太行中学、二、六分校、第七专署、华北朝鲜青年联合会 以及邢台县各级党政机关、团体,共38个单位的代表358人。浆 水川各村的自卫队、青抗先、儿童团、妇救会的代表,也列席 了大会。
抗大二分校的代表团,为了参加总校的5周年庆祝活动,他 们爬山涉水,昼夜兼程,穿过敌人一道道封锁线,避开敌人一个 个碉堡,冒着极大的危险,边打边走,艰苦行军17天,才胜利地 到达总校所在地——浆水。
大会还收到了70多个单位发来的喷电、贺函、贺词等。
抗大在敌后召开这样规模宏大、史无前例的盛会,是有着十 分重要的历史意义的。
首先,表现了抗大能够在敌后的战斗环境中成长、壮大和发 展。深入敌后两年来,尽管敌人的封锁那样严密,敌人的“扫 荡"那样残酷、频繁,还有难以想象的各种艰难困苦,但抗大一 面学习,一面战斗,不仅没有被摧垮,反而迅速地成长壮大了。 从学员人数上看,已由数百人发展到数万人' 从组织上看,已由 几个班发展成包括一个总校和八个分校的大学校了,从分布区域 看,开始只局限于陕甘宁边区,现在整个华北、华中广大抗日根 据地都普遍地建立了抗大分校。抗大,真是越抗越大,抗大学员 遍天下。
第二,扩大了抗大的政治影响,加强了与前方部队和当地群 众的联系,挫败了敌人的诽谤与中伤。过去抗大在大后方办学, 前方部队和敌后根据地的人民对抗大一般都不了解,敌人又不断 造谣诬蔑和诽谤。这次盛会,来宾多、规模大、影响深。通过参 观、介绍、座谈等活动,使抗大事迹得到了广泛的传播,抗大在 人民心目中,已成为培养铁军骨干的了不起的:大熔炉了。人民群 众从抗大的身上,看到了中国的前途和希望,增强了抗战到底的 决心和信心3同时,也沉重地打击了敌人对抗大的诬蔑中伤,提 高了共产党、八路军在群众中的威信。
第三,通过这次纪念活动,认真地、全面地总结了 5年来抗 大的办学经验,进一步确定了今后的办学方向和总方针。抗大5周年校庆之后,抗大在敌后的目标和影响越来越大, 成了敌人心脏里一颗最危险的炸弹。因此,抗大也就成了日军 “扫荡”的主要目标。
1942年4月,日本侵略军调集重兵,发动了以抗大总校所在 地的浆水为目标的残酷的大/扫荡” o当时,驻扎在邢台的日军 冈田部队1万余人,与在太原的日军一部相配合,兵分四路合击 浆水抗大总校。北路敌人由临城、赞皇,经邢台县的宋家庄、 将军墓;向浆水猛扑、东路敌军由邢台市经黄店、川口、西黄 村、放甲铺,向浆水直插;西南路由沙河县山区石盆一带,经路 买、大小戈寥,向浆水推进;西路、西北路的敌军,由山西省太 原出发,分为昔阳、和顺两路,经青城、松烟,向浆水进犯。敌 人来势之猛,兵员之多,是空前的。敌人扬言:这次合击,要干 净、彻底、全部地一举剿灭抗大总校,彻底消除心头之患。
抗大对敌人这一阴谋,早有准备,并专门组织了 “反击围 剿力、“突围转移”的指挥机构,抓紧搜集研究敌人的情报、动 向。当时设想,不仅要彻底粉碎敌人的围剿,而且要把这次反 “扫荡”作为演练军事、培养人才的大课堂。
在爰动群众充分讨论、研究了大量战例的基础上,校领导提 出了要巧妙、适时地选择跳出敌人合击圈的战斗计划,当时的提 法叫“利害变换线”。即当敌人进到距离合击地点还有一日行程 的一线时(约60华里),抗大就全力以赴,迅速动作,勇猛“起 跳”,以求从两路敌军的空隙中穿插过去。其成功的最重要因素 是情报准确,行动计划严格保密。
为确保胜利突围,抗大决定釆用敌进我进,方向相反,擦帮 而过的办法,插到敌人的后方去。同时针对敌军队形密集的特 点,将全校分成三部分,分别由滕代远、张际春、何长工同志带 领,分头转移。留下供给和卫生等部门人员,换上便衣,就地分 散隐蔽,协助地方自卫队,民兵掩护群众,牵制敌人,最后都到 浆水东南方向的王莽寨山谷会合。
由于计划周密、准备充分,仅一夜之间,各路队伍就巧妙地 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只有陆军中学的一部分跳出之后,又被敌 人发现,井在邢台县的奶奶顶与沙河县的老爷山之间,进行了一场激战。因为陆中多是没有作过战的十四五岁的青少年,所以 损失较大。校长史赤千英勇牺牲。正在危急之时,杨秀峰和一二 九师蔡树藩率领的1支部队前来解围,并给日军以沉重打击。敌 人合击未成,又遭打击,更加恼羞成怒,遂调整兵力,向杨、 蔡率领的部队尾追过来。两军相距只有十几华里,形势十分紧 迫。我部队退到浆水北面的青沙坪、滑子、東元之间的三叉路口 时,正碰上太行六分区司令员胡震率领大部队前来接应,形势顿 时急转直下。几位首长根据敌我兵力情况,当即研究决定在枣元 之下川打一个伏击战,杀杀敌人的气焰。我军刚埋伏好,上百名日 军就J头钻进了我们设好的“大口袋”。我指挥员一声令下,野 战军、地方军、自卫队,漫山遍野地向敌人压去。仅半个多小 时,就歼敌数十人,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剩下的敌人见势不 妙,仓忙逃窜。
合击抗大的敌人,不仅完全扑了空,而且连抗大的去向也搞 不清。敌人气急败坏,只好找地方武装和老百称出气。正在这 时,我抗大师生员工正配合八路军第十~旅、三八五旅和三八六 旅将士,在敌人空虚的老巢内邱、赞皇、临城,邢台黄店、沙河 裕格镇一带据点,进行猛烈的袭击,炸掉几十个碉堡,击毙日伪 军千余名,缴获大量战利品。敌人闻讯老巢被捣,急速撒退。我 地方武装和抗大留守部队,又抓住战机,尾追截杀,消灭敌人的 有生力量。我八路军及抗大主力则分兵阻击、包剿,使敌人前后 挨打,伤亡很重。据《邢台县革命大事记》记载:我'青纵' 部队等部,积极配合地方武装,迅猛尾追截击慌忙逃窜之敌,在 浆水下川下湾到老仓会一带,就打死日本鬼子儿十名,击溃数百 敌军,并将日寇抢夺群众的部分牲口、财物夺回。等敌人逃回老 巢时,我抗大师生员工已会师于浆水东南方向的王莽山山麓夹谷 之中了。”
我抗大成功地粉碎敌人围剿的捷报传到党中央后,毛泽东、 朱徳、周恩来等领导同志十分高兴,特给抗大发了贺电,祝贺他们在敌后取得的这项重大胜利。
这年秋后,抗大又根据八路军总部和中共北方局的命令,抽 调檢斗连队和三大队学员,配合主力部队对盘踞在平汉路沿线的 日军进行了报复性的伏击和奇袭,消灭了数以千计的日伪军,缴 获了不少战利品,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从此,敌人再 也无力向山区进行大扫荡” 了。
1942年冬,党中央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干部,准备大反 攻,迎接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决定抗大重返延安。并委派一二 九师师长刘伯承、政治部主任蔡树藩、组织部长张南生亲临浆 水、前南峪抗大总校。在总校召开的干部、教师和上干科学员参 加的大会上,刘伯承、蔡树藩同志讲解了当前抗战形势,解答了 学员提出的问题,勉励学员回延安后,继续努力学习,准备大反 攻。
彭德怀副总司令受党中央和八路军总部的委托,亲往抗大看 望学员,并作了当前抗战形势和抗日根据地各项方针政策的报 告。
1943年1月24日,是抗大师生员工最高兴的日子,同时也是 他们最难过的日子。天还不亮,全体教职员工便早早起床,收拾 东西,早饭后他们就要起程回延安,离开这个学习战斗了四个春 秋的革命根据地了。抗大在浆水期间,先后培养了三期达13451名 军政干部。其中第六期4900人,第七期2551人,第八期6000人
抗大在浆水的战斗历程,铭刻着党和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 的巨大功绩;抗大的光辉业绩,将作为历史的里程碑,永远载入 史册;抗大与浆水人民结成的战斗友谊和鱼水深情,将万古长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