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采取了用集柴焚烧乌龟壳的办法,果然迫使敌人交了械, 但也一度因柴草运不上去受阻,铁柱又突发奇想,并亲自实施 才取得了成功,在强大火力掩护下,他腰中拴了条长绳子,先 滚爬过去,倚在死角拉柴捆,再把柴捆投进底层,投弹烧着木 质楼板,那柴捆中又容进辣椒、葱白,大火一起首先把楼板烧 落架,各层射击孔冒烟喷火,辣味葱味迷弥,熏獲一样咳嗽的 直不起腰,谁肯烧死呛死啊。不投降又如之奈何!
         战斗结束,搜查钱广善和山坂的战士一拨拨回来,皆报告 说俘虏们说战斗打响还在,可是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众人 正在大惑不解。
         只见一辆拉粪的大车,径直朝临时指挥部走来。赶车人稳 稳当当坐在干粪车上,摇晃着鞭子声喊叫:“几位让让道,几 位让让道,有重要礼物送给部队首长! ”,
         恰好,周杰、陈团长过来,那赶车人见像当官儿的摸样, 老远就跳下车恭而敬之地一指粪车:“首长,我给您送礼来 To ”两位首长莫明其妙,众人也都大惑不解,赶车人诡秘地 一指粪车上垫坐的芦苇:“你们自己取吧,保准高兴!”
          
         两个警卫员在首长们的示意下,跳上大车一扒芦苇不由 “啊” 了一声,劈手把一个家伙揪起,众人一看那满头草屑、 马粪的家伙不禁怒吼起来:“啊!杀人魔王山坂!” “打死 他!打死他! ” “扒皮挖眼抽他的筋啊!”愤怒的人们挥舞着 棍棒、剪刀、砖头包围了大车……
         原来,。狡猾的山坂在住室床挖了个直通院墙外的暗洞, 出口在沟边一棵大树底下,杂草丛生拉圾遍地,老百姓没人敢 .来,日伪军更不去光顾,因此,一直没有败露。
         昨夜,他把王美蓉和水鲜花让给姓郝的骑兵连长受用,天

亮时听见鱼草淀枪响,情知遭到抵抗或伏击,想去增援又怕老 窝有失,摇求援电话不通,赶紧集合防守,四周枪响了,只好 硬着头皮督战,到东西炮楼失守,铁柱运柴时,他已臂膀和胳 膊三处负伤。
         自知难以独身突围刚要钻地道,水鲜花和王美蓉披头散发 的跑来要跟他逃命,均被他开枪打死。老家伙慌慌张张来到出 口一看没人,往苇沟里一钻,濒水爬上台田隐藏在坨沟里。
         太阳到了头顶,枪不再响了,这才偷偷爬将出来,踏荒往 东走了二里多路,见公路下边台田上,有一辆马车正在卸粪, 便嗫嚅地凑过来,先掏出一大把日元和两只金戒指哀求车把式 送他去西坨方向。赶车人满口答应说:“中是中,你得猫在大 粪里,蒙上干柴,我再坐上去就保险了。”绝处逢生,别说蹲 粪车,就是扎屎坑也无话可说啊,何况还都是干粪呢,
         车夫粪也不卸了,留下多半车,等他钻进粪堆里,把干草 盖在他身上说:“你老受点儿委屈吧,我得坐上去了,有八路 过来啦!”
         “好的,好的,你的坐吧!你大大的好,我的能逃出去, 定来大大的回报,金票官职我大大的满足。"
         “那倒不必,只要太君不出事,我就念弥托佛了。”
         “约希约希,你的快走。八路的厉害。”
         车夫先向西后转北,把大车赶上公路,并提醒说:“千万 别岀声,到处都是八路啊!”车夫是鱼草淀人在上新庄当长 工,受尽鬼子和伪军的气,也深知杀人魔王山坂的凶残,他是 二结巴的叔伯侄子,若不是外岀扛活,或许死在那场惨案中 了,(二黑的尸体就是他黑夜偷埋的一见受伤的老鬼子那么 有钱立刻想到山坂身上,于是使了个“请群入瓮”之计,一鞭 子把粪车赶到柳河镇来。
         围观的群众,犹如见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拳打脚踢土 块砸,剪子挖、锥子扎,乱成了一窝蜂,拉也拉不开。两位首 长听完车夫介绍,大加赞尝“丰功伟绩”走上前与他握手!制 止乱打乱扎说,留他活命开公审大会用。群众和战士情不自禁 地鼓起了掌。
         正在这时,周福兴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是发现钱广善了一一 自杀死在他家茅房里。
         铁柱、王拴、虎头、歪毛、石洪都莫名其妙,扎吾喊叫 着,跑回村去看,果然倒在茅房垫脚石上,头上有个弹洞血顺 脸流下已经凝固了,手枪丢在身边一只手紧握攥个纸条。铁柱 叫人拖到院中,掰开手看那纸条,见用铅笔写着:
         福真老弟:你我同村为友,各为其主结下仇怨,情有可 愿,然黎民涂炭与心不忍,我父子助纣为虐愧对乡亲,悔之晚 矣,然终不忍再生二次惨案,故差人密报,幸好豺狼扑空,钱 某纵死亦含笑九泉。钱广善遗笔。
         铁柱看罢鼻子一哼:“老杂毛早干啥去了,死了活该!” 歪毛狠踢了他两脚愤怒地骂:
         “看鬼子要完蛋了约买人心,死后想留好名声,没门儿割 下他头来为我爷和福真大叔铁锁哥哥,还有二黑上供。”铁柱 见他抽出刺刀,慌忙阻拦:
         “别别,不管咋说他还是良心发现,救了村民的,咋处治 这得问问乡亲们! ”虎头不满地冒出一句:
         “你又象当年抬鬼子伤兵似的充好人,他不来密报我们照 样把那几十个人吃掉,走投无路自刎啦,那是免遭碎尸万段受 罪。”又激起歪毛的愤怒,非割头上供不可。铁柱劝解不行, 王拴和稀泥说:
         “人已然死了,拿死尸岀什么气啊。要上供砍山坂和投降 的鬼子去!”着他这么一说虎头气消了:
         “真是的,还有大梆头、刘文昌的辨头和水鲜花呢,走, 找他们去。”歪毛也不再坚持了,怒气冲冲去了柳河镇。
         铁柱叫人去屋里扯下炕席把尸体苫了,就问周福勤怎么发 现的?周福勤说,他们几个听见枪响就撑船赶来,若是鬼子清 晨掏人就打一阵枪给人们个逃跑的机会,若是我们的人伏击鬼 子,就帮一把。来迟了,一进村里风平浪静,柳河枪响开了, 他见街上尽是日伪军的尸体,数着数着到了北街,见钱家大门 开了,自打柳河安了据点,一家人便搬进柳河去住了,说是前 院杀过人闹鬼,也怕铁柱掏他家人,大门一直锁着,还贴了封 条。周福勤以为门开了住上了队伍,从北院找到了南院也没见 一个人影,正要拔腿走,忽见茅房里露着一只脚,近前一看, 原来是老狼钱广善自杀了。
         铁柱和周福兴走出钱家大门,望了一眼自已家和梅三奶的 宅院,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派凄凉景象不由转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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