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沉积与诗情的飞扬——李木马诗歌论
一        
         李木马是上世纪90年代走上诗坛的青年诗人,以工业题材诗歌见长,因发表大量铁路题材的作品,被称为“钢轨诗人”。他原名李志强,曾任《诗刊》编辑,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秘书长,中国铁路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常务理事,河北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他的文学作品以诗、散文为主,兼及文学、书画评论自1989年以来在《诗刊》、《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星星》《散文》、《诗神》、《诗选刊》及《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等多家报刊媒体发表800余篇(首)作品被选入多种选本,出版诗文集8部并获郭沫若诗歌奖,第七届、第八届中国铁路文学奖一等奖。诗作多次被收入《全国年度最佳诗歌》、《全国年度诗歌精华》等选本。诗集《铿锵青藏》被中国作家协会确定为重点选题,并入围“鲁迅文学奖”的初评他被铁道部文联推荐参加了鲁迅文学院第七届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的学习,出席了全国第六次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参加了全国第七次作代会,出席了全国第八次作代会。
         李木马1967年出生在丰南县的一个教师家庭,自幼年就受到诗词熏陶,学生时代就对诗书画产生浓厚兴趣上世纪80年代中期参加铁路工作,并开始新诗学习与创作1989年在《北京铁道报》发表处女作《致巡道工》,与著名诗人张学梦、徐国强、李伟等结识,并开始在《唐山劳动日报》唐山晚报》发表作品1990年开始连续多年参加《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刊授学院学习,得到叶延滨、朱先树、王燕生、李小雨寇宗鄂、林莽、梅绍静、雷霆、周所同等著名诗人的帮助、扶掖1993年开始在《诗刊》等国家级刊物发表作品。在获河北“凌燕杯”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诗神杯”全国新诗大赛、全国青年诗歌刊授学院年度奖等奖项,2001年以组诗《劳动,大路如虹》参加全国第十七届“青春诗会”以后,在诗坛崭露头角。他的诗歌创作明显受到新时期诗歌潮流的影响,在题材上以工业题材、故乡题材和个人生活题材为主,曾多次赴京九铁路、大秦铁路、青藏铁路、京津城际铁路、武广高铁、沪宁城际、京沪高铁等多条铁路沿线采风创作著有诗集《鹰背上的雪》、《李大钊》(合著)、《掌心的工地》、《铿锵青藏》,散文集《碎银集》、《地震往事》等。诗集《铿锵青藏》被中国作家协会列为2005年扶植重点作品。2001年他来到北京,在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学习,参加全国第十七届“青春诗会”后被借调到《诗刊》任编辑。到《诗刊》工作后,艺术视野和学术平台得到迅速拓展,在与全国著名诗人、学者的工作学习交流中,得以多方面、多角度地汲取艺术营养。在《诗刊》工作的七年时间,他不仅编发了大量优秀诗人的作品,发现和培养了不少青年诗人,也得以拜识知名学者和著名诗人牛汉、屠岸、李瑛、绿原、谢冕、孙玉石、吴思敬、韩作荣、西川、于坚、翟永明、王小妮、郁葱大解、陈超、张清华等,经常与他们参加学术活动,学习交流在此期间,他还系统地学习了中外文化艺术理论,研读了大量中外诗人和作家的作品,文艺理论功底和艺术鉴赏力得到大幅度提高,为他稳健地迈向诗坛,展示更大的作为奠定了基础。几年中,他创作发表了大量作品,写出50多万字的诗歌日记,出版了5本专著,在全国青年诗坛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2008年,他被以特殊人才破格引进的方式,正式调入铁道部任铁路文联创作员和中国铁路作家协会秘书长多年的底层生活的积淀和国家级文学刊物的历练,使李木马的诗歌创作出现了“井喷”的态势,由他领衔集体创作的千行长诗大地飞歌》《风舞南国》和由他独立创作的千行长诗《竹简,向高处打开的经卷》分别在《人民文学》、《人民铁道报》、《中国作家》重点推出,创造了《人民文学》和《中国作家》发表长诗篇幅记录,在诗坛引起反响。目前正在创作反映新中国成立以来一次性投资最大的国家重点工程一京沪高速铁路建设的三千行长诗《京沪放歌》和他的下一部诗集《高铁之诗》,这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审美悦。
         
         无庸讳言,当下的诗坛是冷漠和沉寂的。这源于诗人们对生活的疏离和超脱。没有根的诗,怎么能够存活?所以,人们企盼着反映社会人生、呼喊民众心声、充盈着真情和血性的诗。被誉为“钢轨诗人”的李木马的《铿青藏》、《鹰背上的雪》、《掌心的工地》等诗集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厚重的生命质感从横贯万里的铁道线、从广袤丰美的乡野飞进我们的审美视野,给人一种审美的新奇和畅意。这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美于生活,“跟社会的历史发展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别林斯基语)的好集和美诗。李木马的诗告诉我们,生活充满了美,生活是诗的本源。读他的《铿锵青藏》、《鹰背上的雪》、《掌心的工地》,扑面而来的是生活的活力和热力,是美的再现和表现那一首首诗行中闪耀着生活的鲜活和美色,跃动着作者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诗心。作者原本是一个普通的铁路工人对生活的热爱促使他用诗这种独特的审美方式歌颂生活。他将赞美生活的激情和豪气灌注和收敛在诗体中,在生命之体和艺术之体的异质同构中表现出种热烈昂扬、清新明朗的诗意氛围和精神力度。在《走一趟京九》中,他这样起始:“从比鹰翅更高的地方/看这条路/是伟人草书中的一竖么/在北京西站重重一顿/拉下来”。气势恢弘,想象高远,有着一种博大昂扬之势。他又是这样收尾:“共和国号始终在加速/深圳历史目光抬高的地方/再往前就是香港/母亲伸出长长的手臂/把走失百年的孩子/搂回来”作者把铁轨比喻成母亲长长的手臂,把香港这个走失百年的孩子紧紧楼抱在怀;把铁路看作为一条长长的脉线,把北京与香港的血脉相通起来。全诗情感炙热,比喻神奇,读后令人心潮澎湃,激情涌怀。再如《京九大写意》、《登上机车回望铁路史》等诗中都洋溢着这种浩然博大的壮美,有如大江东去,浩荡壮阔。
         诗歌是时代的颂歌。诗人应是时代的歌者,要为时代传递出最强音,要为时代谱就最壮美的诗章,而不是一己悲欢的低吟浅唱和个体思绪的发泄舒张。“一个有追求的诗人,只有与时代同步,积极投身讴歌时代的创作,才能留下不朽的篇章。”山当“天路”铺上青藏高原时,他激情澎湃地写下了“天路”诗行,用他的热血和汗水、激情和梦想挥出气势恢弘、豪迈奔放的《铿锵青藏》,生动形象地展现了铁路建筑史上亘古未有的伟大壮举,高度赞美了为民族振兴、国家复兴而无私奉献的建设者们。他对铁路的建设者们充满了钦佩和景仰,于是选择了歌颂“青藏铁路建设”这个极富挑战意义的题材。为了写好这部时代的主旋律,他三上高原、深入一线,深深地被建设者“挑战极限、勇创一流”的时代精神所感染、所感动,被“当惊世界殊”的伟大工程所震撼、所震惊;他看到了“天路”建设者们的伟大和崇高,读懂了“天路”意义的神奇和远长;他历时四载,呕心沥血,以哲人的沉思、诗人的浪漫、文人的情怀,“在这座风光无限的神性花园和硕大的诗意容器中”容纳了青藏铁路的无限风光,奏出了铿锵有力的时代交响曲。这就使得《铿锵青藏》视野开阔、空间博大、意境高远,充满了丰厚的历史容量和强大的时代力量,给人以理性的启迪和诗意的畅想。在诗中,诗人依次展现了宏阔高远的青藏铁路建设长卷和感人心扉的生动细节:“半个世纪前,那位名叫慕生忠的将军/在格尔木插下了他执著的手杖”;而如今“就是从这个叫格尔木的地方,人类/第一条通向高原的道路啊……血管一样攀上了青藏的红铜的脸膛”。它使“多少干燥的地名开始润泽、发亮”,“一条古老的河流/与一条钢铁的河流交汇,砥砺、激荡以无形的能量焕发出大青海神奇的交响”。在这里,历史与现实交汇,贫穷与富有比照,正是时代的进步和科学的力量才使“天路”成为坦途,使荒凉成为美丽。在诗章中,诗人善于以美丽的形象包蕴历史沧桑,以奇特的高原景物传达时代精神“一条路/以多重的养分强壮了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筋骨神奇瑰丽笼罩中的西部板块/将在钢轨的杠杆撬动之下,趋近于/多种意义上的和谐、平衡和复苏”,“只有在这个开放和发展的时代/高处的钢铁之梦,才能尽情地张开翅膀”诗歌以审美丰的意趣揭示了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在宏大的意境中彰显了时代进步的雄壮旋律。
         2007年6月,由《诗刊》和中国铁路文联主办、北京铁路局和唐山市文联承办的《铿锵青藏》诗歌研讨会在京召开。叶延滨、谢冕、杨国汉、张同吾、吴思敬、王光明、刘福春、唐晓渡、张清华、蒋巍、李小雨、王燕生、叶文福、雷霆、朱先树、寇宗鄂、林莽、朱海燕、袁宁、商震、周所同、大解、徐国强等50多位诗人、学者出席了研讨会。《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文化报》、《文艺报》、《中国作家网》人民铁道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多家媒体进行了报道专家学者认为这部作品的意义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诗艺:诗人营造了一个独特的、高难度、高水准的诗歌语境;意象系统:独树一帜的,以工业物件作为一部论集的核心意象系统。以工业文明的经典符号“铁路”及其衍生符号展开抒情与叙事,成功地给重理性的工业文化,工业题材诗歌涂上了绚烂的感性色彩:审美视角:诗人对青藏铁路的感知和认知是多角度的多重视角全方位的立体的,全息的。涵盖了人文地理、社会、文化、历史、民族、民俗、科技、政治、经济、生态、环境、人生、伦理一次跨范畴的诗意奔驰,一次超范畴的诗意飞翔;价值取向:与许多对现代工业文明建立灰色感受的诗歌不同,《锵锵青藏》表达了作者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强烈肯定。诗人以青藏铁路歌者的身份出现,深情地赞美、热情地讴歌,热忱地为这一工程及工程建设者立传树碑;对工业题材诗歌精神的发现:作为这部诗集的脊髓和中枢,诗人发现并抓住了现代工业文明及其诗歌精神的魂魄;第一个:诗人是第一个数次走上高原,为青藏铁路建树诗歌纪念碑的歌者。诗人是第一个在青藏铁路诞生和第一时间为青藏铁路纵情讴歌的诗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思想深度的歌唱者。诗人为青藏铁路这一中国现代工业文明的最新最大的符号做了个体化的意义阐释,思想生产和哲理升华当然,李木马的诗中并不都是这种“宏大叙事”或大写意的诗。诗人也注重生活的细部、细节,用此来展现时代精神和人物情怀。如他用素描的审美形式为建路者画像:如《大姐在高处的钢铁上绣着眩目之花》中的“高原电焊工牟溆群”,“在她喜欢的钢铁上绣着花朵/这灼热而晶莹的花瓣/因激动而颤抖,像她的汗滴”。神奇的比喻、丰富的想象,把一个普通电焊工的劳动高度美化了《他终于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中的“冻土专家张鲁新”,个人/凭着三根火柴和三块‘大白兔’奶糖/跳出了死亡之海“与冻土摸爬滚打二十多年”,“那一次在风雪中的尺曲河,这近似白描的手法,朴实生动地写出了冻土专家在青藏高原的真实遭际,真切感人。再如他对《石子》的歌颂:“一个个小动物数以亿计/伺伏在被忽略的位置/举起钢轨和工业的姓氏”。石子虽小,却用身体托起了铁轨和国家命脉的重负。又如《建筑工人》中写道:“把日子的砖垒起来/一层层升到/人生的高度。”建筑工人用生命垒起了共和国的大厦,同时也使自己的人生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些诗以小写大,旨意深邃。
         由此可见,李木马的诗集是生活美的收集,也是诗人创作美的展示。我们看到了由生活孕育和催发的诗人的诗魂、诗情、诗意和诗艺。应该说,这样的诗是属于社会和人民的。
         
         写诗不仅需要对生活的深入和沉积,而且更需要对生活的灵性,即所谓的诗性。因为诗往往写的是“美丽的瞬间”,因此,它更需要主体审美的发现和顿悟。当然,这种对诗的灵感同样来自生活的激发。诗人要与生活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和神会,这样才能使诗灵动飞扬、美丽动人。如写开天车的女工“像岩画中的仙女,横斜着身子,把头探出窗口/小憩时,她就从最高的地方给家里发个短信/拜托云帆朝家中的方向捎去一缕挂念、几声嘱咐”。这奇妙的想象把开天车的女工对祖国的奉献与对亲人的思念巧妙地组接在一起,使她那飞天仙女般的形象更加超凡脱俗、美丽异常。如对《昆仑山,海底隧道里的钢筋工》中的钢筋工的描写:“他们深入隆起的冰山内部/建造一座龙宫/手中的钳钩,那尖尖的喙/旋转着,执著的精卫鸟/让纵横如网的钢筋/把力量,团结在钢筋工/粗糙的掌纹里。”这神奇的比喻把钢筋工称为现代“执著的精卫鸟”,他们用“尖尖的喙/旋转着”让钢筋纵横如网。这种劳动完全被诗化了、美化了、神化了。读这样的赞美诗,使我们感到美色纷呈、美不胜收。再如作者对《女列车员》的描写:“一群不倦鸟/总于梦中离巢/一串城市的灯盏/去约会小站的黎明/你们追太阳月亮/将一路又一路爱情洒满月台/那种会微笑的手势/能使钢铁变软”。他用出神入化的比喻将女列车员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经过诗人想象和移情所创造的意境,使平凡之人立刻美丽起来,使平常之景立刻神奇起来。这种幻化之功主要赖于作者的灵性。
         写诗不仅需要有灵性,更需要悟性,即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力。这样,写出来的诗才会有凝重、沉实的诗意。他在诗体的建构中既注重美丽的造型,更注重内在的意蕴,并把二者很好地结合起来,达到一种“味外之旨,韵外之致”的审美效果如在《摘棉的女人》中,他先描述摘棉女人摘棉花的动作“千年以前的姿势/生动如初/这是怎样的喙/优美地探出来/村庄周围有团团暖意漾动”。从而使摘棉女人单调而又生动的劳动姿态活现出来。但他更着重的是诗的深层:“在乡村/女人不就是棉花吗/捧出干净的体温只剩下弯曲的脊梁”。作者巧妙地将女人和棉花合为一体。她们既有洁白干净、柔软温顺的性情,又有牺牲自己、温暖他人的精神这样,中国农村妇女高洁的形象便跃然而出,感人至深。
         李木马的创作角色不仅仅属于诗人,他还创作了大量的散文,出版了多部散文集。他的散文以自由的结构、诗性的语言、睿智的思考形成了自己的特点,也得到了专家和读者的喜爱。他的文学作品多次获奖,诗集《铿锵青藏》被中国作家协会确定重点选题,并在全国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评选中初评入围,被选为终评备选作品。诗集《鹰背上的雪》、散文集《碎银集》连续获得了第七届、第八届全国铁路文学奖一等奖。他还被中国铁路作家协会推荐参加了鲁迅文学院第七届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出席了全国第六次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参加了全国第七次作代会,出席了全国第八次作代会。李木马注重从诗书画等多种艺门类中汲取艺术营养,在书画创作和评论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李木马还年轻,他的艺术的道路宽广而漫长,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他下一步的目标是在工业题材诗歌创作中力争取得新的突破,写出更多特点鲜明的精品力作,我们也相信他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更美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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