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赵叶在她的两部长篇小说《一叶兰心》和《水月芙蓉》中塑造了两个胸怀大志、眼界高远,且“净如清水,纯如皓月,似芙蓉般不染于世”的奇女子。我觉得这两个人就是赵叶自身的写照。赵叶是个才女,也是个奇女子。前些年,当我听说故乡县一中的一个高材生,不但学习十分优秀,是班里的高考状元,而且竞写了一部百万字左右的长篇小说时,令我惊叹。更为惊奇的是她写得竟是历史题材,融武侠、言情为一体的励志小说,不但故事情节曲折,人物形象典型,而且语言文白相间,诗词曲赋镶嵌其中,写得十分清丽,可见她的历史知识和文字的功夫有多么深!于是我向推荐出版社推荐了这部作品,出版社也相中了。在她考上北京一个重点大学的同时,她的小说也适时出版了。以此,她加入了河北省作家协会,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大学生作家。后来,我问她是什么时间开始写作的,她说是九岁,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用她自己的话讲,“学写作文也仅刚刚一年,这足以令我惊诧了。九岁的女孩写长篇,而且一写就是十几年。直到了高中毕业,她才把《一叶兰心》这部长篇写完,在出版时因觉得过长而删去了一部分。这也就是说,她倾尽心力和希冀热望所塑造的美丽奇绝的女主人公惠迟兰心作为她心中理想人物伴随着她着从少年走向了青年,以致成为了她人生价值取向和审美趋向的一个范型再后来她又考上了中国传媒大学的研究生,在读研期间,她除了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硕士研究生的毕业文凭和学位外,又写了一部四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这样看来,写作贯穿了她的整个学生时代。除了这两部长篇小说之外,她还写了一部诗集《木叶集》这样的成就,恐怕一个专业作家与之比较起来也觉得汗颜尤其是她十六年的坚持和数年磨一剑的定力和耐力令人钦佩,这让许多人难以望其项背。而如今这个女孩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的年龄,还有更好的作品等她完成。最可贵的一点是,在创作中,她没有只把小说当小说,而是在虚构中感悟现实把自己的情感心态以及人生理想溶于创作中,这样不仅写出了自己的风格特色,也记录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赵叶是个性格开朗,积极进取的女孩。提起写小说的初衷,她曾说“起初只是因为灵机一闪的一个可笑幼稚又挺有个性的想法:别人能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我为什不能?我能读别人的小说,别人为什么不能也看看我写的小说?”正是因为她敢想前人之不敢想,亦敢为前人之不敢为,所以才有了《一叶兰心》的问世。当然,仅凭冲动是无法历时九年有余完成一部72万字的小说的。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她不想让“心思永沉海底,恰恰想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表达出来”。这种“特殊的方法”即写小说当这种表达成了习惯而《一叶兰心》宣告结束时,《水月芙蓉》随之诞生不过相较前者,它的诞生多了周全的考虑赵叶说:“其实早在完成《一叶兰心》时,主人公慕容婉秋的角色雏形就在我脑海里勾勒出来。它最初的灵感仅仅来源于两句歌词:入宫是才人,她不是皇家根。一步一席一叩首,指点江山几时春’。”纵观两部作品不难看出,女性人物及相关作品对其影响颇深。聊天时她也提到,像《一代女皇武则天》、《上官婉儿》《甘十九妹》之类的影视剧和赵玫《唐宫女性三部曲》之类的书籍,她自小就看过许多,确实深受触动。此外,历史、武侠小说和正史轶闻也为她所好。说起看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第一部历史小说《康熙大帝》,第一部正史《资治通鉴》……她总是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游刃有余地驰骋文海,在现实里回顾历史,于历史中透视现实。
两部小说,写的同样是一个女孩自出生到成婚,坎坷曲折的人生,却有本质不同。惠迟兰心(《一叶兰心》主人公)贵为格格,含着金汤匙出生,阿玛疼额娘爱,师傅护师兄宠,有江湖义士尽力辅佐,有文武百官随意差遣,所以面对荆棘满布,风雨凄苦,明刀暗箭无数的前路,她有靠山依凭,有资本挥。她能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替天行道主持正义的铁差,也能做隐居乡野逃避世事的村姑,不顾一切为爱而活的痴女。但是无可否认,她也确实非常出色,一身才气满腔热血,有胆有识深明大义,侠骨柔情敢爱敢恨,“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更可责的是,“在她纯真的心底里,没有血腥和仇恨,没有贪欲和阶级,她始终向往着美好”,“她快乐地享受着别人的爱,同样她也真诚地爱着别人”。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角色,完美到哪怕出现些许瑕疵,些许遗憾,也容易让人将其忽略或看成点缀。可惜极少人会像她那般幸运,慕容婉秋(《水月芙蓉》主人公)即不幸者之一。按赵叶的话说,“慕容婉秋本身即是悲剧。从出世到成亲,她的生命旅程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波折与坎珂”。她一出世便被视为灾星祸害,六岁感染天花被扔出家门,人情冷暖自小感受,满腔恨意渐渐生根;九岁离开唯一疼爱的娘亲,被劫入凌云山庄做卑贱婢女,整日于生死间徘徊好不容易被庄主认作义父,又被逼着做了继承人,时时有算计,处处有对手,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义父师傅不可不防,下属朋友不能全信,妥协再妥协,舍弃再舍弃,自己心仪的男人不敢要自己,心仪自己的男人自己不敢要,好不容易有段两厢情愿的姻缘,皇权压下来又只能选择牺牲……正如书中慕容婉秋所说:“一个女子要撑起一片本属于男人的天空,可想而知有多么难”“何况这朵芙蓉既非生于慕容家族,又非堂堂七尺男儿。”而“为了守护心中最后的净,她又拒绝了唯一牢固依靠”。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有机会做到“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的。慕容婉秋虽“以女子之手左右人间阴阳,撼动天下生灵,以女子之心笑看风云涌动,挥扫山川浩气”,却并非是传统意义的女英雄形象。她有她的理智无私,亦有她的任性自私。她会不忍杀害一只蚂蚁,亦会弹指之间血流成河。她会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让人敬让人怜,亦让人畏让人恨,可又让人怎么都恨不起来。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角色。
难说两位主人公,谁更招读者喜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我而言,两人合起来即是赵叶的一段真实经历,一种切实感受,或者说是赵叶自身的形象显现。《一叶兰心》写于小学和中学时代。那时候的赵叶还是蜜罐里长大的乖小孩,生活环境单纯,经历事情不多,对未来有无限憧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希望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经世济民,做一番大事业.《水月芙蓉》写于大学和读研期间。这时候的赵叶已然逐步融进社会,看了些许事,经了些许事,再不似过去那般一帆风顺地读书求学,而要努力适应新的游戏规则。社会很复杂,需要人积极拼搏,也需要人妥协承受需要人明辨是非,也需要人难得糊涂;需要人独善其身,也需要人兼济天下。不过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无论惠迟兰心还是慕容婉秋,追求平凡幸福之心的信念始终未变,异曲同工。这正是赵叶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两部小说精魂所在。她把对现实人生的思考通过历史人物的命运表现出来,所以“小说既有寄托美好之心,又有洞悉世事之意”。同时,这两部小说“将人、情、理巧妙糅合,围绕人物起伏跌的命运,以情寻理,以理释情”,情理合一不但表现出了惩治邪恶、济世救民的人文情怀,也表现了作者用文学“温暖这个世界”的创作目的。
赵叶的小说有着鲜明的艺术特点,这主要表现在:
一是人物刻画鲜活,内含深远。赵叶在小说中所塑造的人物是立体的,性格特征也是多向度的,是立起来的,动起来的,而不是单一的、静止的、平面的。如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的形象我们可以从很多角度、很多方面去审视她们。如慕容婉秋“眉宇间散发着女子的阴柔,骨子里却充斥着男儿的霸气。她,看似娇弱,却坚忍执着;看似感性,却聪慧理智。她在跌宕起伏的男人海洋中运筹帷幄,舞风弄潮,江湖风浪因她而更加激荡,生命音符因她而更加精彩”。如惠迟兰心是一个清纯可爱、善良热情,虽涉世不深却胸怀远大抱负,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最终走向成熟的追求幸福的平凡女孩儿。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同为奇女子,都在江湖行。江湖风浪因她们而更加激荡,生命音符也因她们而更加精彩!这样的人物形象可称得上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虽然作者想着力塑造这样的洁净纯美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集真善美于一身的人物,但在异化的世界里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存活的,正如赵叶在《《水月芙蓉后记》中所要说得那样:“在通往权势之巅的路上,哪个女子真能净如清水,纯如皓月?”“也只有在故事里,她才能做到”。所以,“纯情里也有无奈,污浊中也有真性,这就是人生——不需点评只需品味的人生”慕容婉秋“从卑微婢女到江湖霸主,她用冰冷笑颜和铁血手腕书写了一卷辛酸而美丽的神话”。又如《水月芙蓉》里面自开头便出现的圆空大师,起死回生,预知未来,解人于危难,又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似神仙下凡。然而到头来他还是为执念所困,之后于树下坐化,瞬间完成了一个由神到人的转变。人毕竟不是神,执念人皆有,放下不易:这不正是赵叶想借此传达的信息吗?其实这些人物形象并非凭空捏造,背后都有原型,有故事赵叶在《(一叶兰心}后记》里提到:“我的小说中的大多数人物和事件也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从我平时的生活中挖掘和提炼出来的。比如说司徒欣悦,她的灵感来源于我一个高一的同班同学‘花儿两朵,好似你我,朋友再多,请勿忘我!我们两个之间这样的表达是真实存在的。”而通过形象相近的人物对比,我们又能窥探本质,寻觅些许赵叶对社会现实的认知变化。再以《一叶兰心》中的司徒欣悦为例,同样是偶然相识的姐妹,惠迟兰心为司徒欣悦毫无犹豫地挺身而出,但《水月芙蓉》中的慕容婉秋却不能直接去怡云楼给上官映雪身。我们不能简单地评判说,惠迟兰心热心,慕容婉秋冷血,因为她俩身份不同,背负不同,所要思虑和顾忌的东西也不同。同样地,我们也能从这件事情当中找出相同情愫:惠迟兰心没有直接用金钱接济司徒欣悦,是为了尊重她慕容婉秋对自己和上官映雪的关系遮遮掩掩,也是为了尊重她。这就回到评论两部小说的原点:信念始终未变,异曲同工。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是作者倾力塑造的理想人物,她想以引领我们走出世俗的污浊和泥淖。由此可见,赵叶的小说与那些媚俗取巧、消解崇高的武侠、言情小说的本质不同,就是以充满理想和进取精神的人物激起当下世界中的人们充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崇高理想的追求。在这两部书中都形成了网状式的人物谱系,塑造多个性格异、形态不一的人物群体,而且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与其他人物的命运密切关联。如《水月芙蓉》中青梅竹马的农家小伙,爱恨交融的痴迷才子,一见钟情的耿介少爷默默守护的忠诚下属,图利谋势的狡诈敌手,矢志不渝的仁义庄主情逾骨肉的淡泊义兄,僭越身份的风流堂主,死缠烂打的倔强泼皮……围绕江湖纷争的权势漩涡,这些人怀着不同心境走进了慕容婉秋的视野和心里。每一个人都与她有密切的爱与恨,情与缘但真心未必能换真爱,真爱未必能得真缘,《水月芙蓉》写出了一个丰富多彩、错综复杂的情感世界,让人体味到世间的人情冷暖、爱恨情仇,充满了人生况味。
二是故事情节曲折生动、引人入胜。赵叶是讲故事的高手,谁能想到她这样年纪竞能把故事讲得出神入化、离奇巧合,把读者深深地吸引在她所编织的情节中,给人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审美愉悦。《一叶兰心中,《牡丹记》《雨花记》、《清月记》、《呈样记》各为一部,环环相扣,小转折连着大转折,小高潮接着大高潮,跌宕起伏,高潮迭起。“有胆有识的牡丹会总舵主”、“性格不拘的高贵格格”、“敢爱敢恨的乡村姑娘”、“情深侠义的红颜佳人”,当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形象汇聚到同一人身上时,已经引人无限遐想,其情节曲折生动可见一斑。《水月芙蓉》中,以慕容婉秋成长经历为核心铺展开来的故事情节一步一伏笔,一步一意外,扣人心弦,更具感染力。按赵叶的话说,连她自己在写前面故事时都不知道慕容婉秋会有怎样的结局,不知道故事里的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境遇。如果说一开始是作者左右故事,那么后面就成了故事左右作者。举例而言,赵叶在网上回复读者评论时有这样一段话:“金鹰这个角色一直是让我最矛盾的人物。我也希望他有段美满姻缘,得到心爱女子,不过既然把他设定在这样一个矛质而尴尬的位置,把他设定成这样一个内敛而沉稳的性格,他注定要独自承受所有痛苦,只是默默守护,默默爱慕。同时慕容婉秋已有想要交付幸福的挚爱,一心希望让王子公主的爱情美梦成真。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让金鹰有这样一个结局,对他,对慕容婉秋,都未必不是幸事。当然,我这样设计情节,也是为后面的高潮和结尾做铺垫。毕竟慕容婉秋的归宿只能有一个。”特定的场景,特定的人物,结局也只能有一个。在两部小说里,武林恩怨、宫廷倾轧、官场争斗、百姓甘苦都是永恒的话题,而诸多情感纠结,特别是主人公的情感纠结,则是整个故事最引人入胜的地方以父女悲欢为例,《一叶兰心》里惠迟兰心和康熙先以江湖患和一朝帝皇的身份对峙,亦敌亦友,后来骨肉团聚,很快冰释前兼,在宫中尽享天伦,却无奈隔阂难消,导致误会丛生反目成仇直至真相大白,感情和信任更胜从前,并最终经受住了时间考验。而慕容婉秋的一个生父和一个义父,纠结更甚,成了小说前半段情节发展的多条脉络之一,说到“多条脉络”,不得不说赵叶是个具有发散性多元思维的作者。再以《水月芙蓉》前半段情节为例,父女悲欢、男女离合、成长坎坷、夺权成败……无一不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主动力,各条脉络清晰分明,互为依托,共同组成了颇具看点的曲折生动的作品。
三是诗词曲巧妙镶嵌,完美呈现。《一叶兰心》里面运用了大量的原创的诗词曲,不胜枚举,把这些诗词曲合起来就是一部精彩纷呈的作品集,而散落到小说各处则起到了锦上添花之效,且使作品富有诗性。从这个角度看,赵叶还是一个诗人,尤其是古诗词。例如《一叶兰心》四部分的每部开篇都有一首类似歌词的文章,写得志趣高妙、清新隽永,以提点全文,升华思想,引领读者去品味内容、探究奥妙。如惠迟兰心的诸多以诗词曲为表达形式的感叹,不仅表现了主人公的才情雅致,更是将作者深意以最凝练直白的方法展露出来。例如临近结尾,惠迟兰心面朝雪山流水,昂首慨叹:“流水涓涓,多少豪杰终青山。铜雀歌暖,飞逝谈笑间。江山无限,壮心蓄飞天。何曾言回望百年,已似换人间”。有什么比这首词更能真切表现她当时既无奈于物是人非,又对未来豪情满怀,还似乎有些超脱凡尘俗世的复杂心境呢?相较于《一叶兰心》、《水月芙蓉》对诗词曲的运用是少而精,屈指可数。不过我们能明显感觉到,无论是作品本身,还是作品运用,赵叶的造诣已经更上一层楼。别的暂且不提,只说结尾那首小诗:“乱风吹柳,柳摇风流。再回首,风停柳依旧。”简单明快,看似与小说无关,实则慕容婉秋的一生和作者想说的意思,尽在其中,留给读者无限的回味空间。文中几首歌词也是作者很得意的地方,更是让读者驻足冥思的地方。《摇篮曲》、相思曲》、《小小孩儿》、《再走这一回》等等,无一不是精心设计的画龙点睛之笔。抛开小说内容,通过这些诗词曲作品,我们不难触碰到赵叶的心灵,如果时间宽裕,或许还能梳理出她的人生轨迹和思想脉络。所以关仁山在为《一叶兰心》写序时会有这样一番开篇:“‘无限云山水中花,琼枝一夜舒嫩芽;红日上窗拂闹柳,清风还袖逐尘沙。’我们从这首小诗中就领悟到了赵叶的艺术感觉,同时还让我感受到了赵叶同学驾驭语言的能力和潜在的‘逐尘沙的创作魄力”诗词曲已成为她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读者解读小说内涵、感知作者心灵的重要工具,它们被赋予了更多意义。
四是语言文白相间,简洁明快。有人说,赵叶的语言有古文特色,文白相间、清新典雅、简约纯净,这大概得益于她深厚的古文功底。赵叶擅长用精短的叙述来表达所思所想,而且时不时冒出来的工整语言总能让人耳目一新,读之畅快。你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她或抒怀,或犀利,或平淡,或激昂的文字,陷入人物的心理世界。特别是她书中的很多内心的独白,读起来让人觉得自己不是读者,而就是书中人物,就是眼前那一个。这正如关仁山在《水月芙蓉》的序中所提到的那样:“我发现她是很讲究叙述的,而且她的叙述非常有特点。我曾经写过文章,说她是长文章、短叙述’,她的文字很精短,甚至是一个句号接着一个句号,而这种短叙述带来的是快节奏是慢思维,让读者在推进故事中,慢慢地去想,慢慢地去琢磨生活深处里面那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而我们现在一切都是快节奏,一切都是浏览,留下一点思考是可贵的。当今社会消费性作为动力,而那种典雅性、深邃性逐渐被渐渐淡化了,而这恰恰这是小说精神最核心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她在写有特色的小说,我们从中体会她叙述的力量,体味她语言的魅力。小说家不仅是故事的魔术家,同时还要玩好语言的魔术家。赵叶把故事与语言的魔术弄得越来精深了。”此外,她对人物的内在描写和外在刻画总能巧妙运用,相得益彰例如《水月芙蓉》中的一段人物描写:“好!慕容谡的手缓缓垂下,血淌满地。威江湖数十载的‘冷魂飞血’在此刻闭上双眼。他走了,笑着走了,不带任何遗憾地走了。他知道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会更好地做完自己未做得事。”这一段从相貌、动作、话语到心理活动,衔接得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把一代雄死亡时刻的状态写了出来。再如文中的写景也不是单纯的写景,而是与故事情节紧密结合,使故事演进在紧张激烈的冲突中出现一种短暂的间歇,给人以片刻的精神放松和舒展。再如《水月芙蓉》的一段景物描写:“两人沿着玉风河一直往上源走。起初,河边是郁郁葱葱的草地,好像刚缝制出来的绿色地毯,上面还点缀着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鲜花,鲜亮美丽,秀色可餐。再往前走,茂密树林代替了嫩绿草丛,不时传来鸟鸣声,如春风过耳,让人为之一振。走了约莫三刻钟,两人来到树林深处。阴风阵阵,万籁俱寂,连鸟虫都不见踪影,唯有一条流淌的溪水在低声呜咽。”在这里,作者将叙述与描写结合,长短结合、动静结合,这既交代了主人公去黑谷的行迹,也表现了一路风光。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赵叶精短叙述和工整语言的魅力。足见赵叶是一个用字高手。
赵叶小说还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当然,也还有很多值得提高和注意的地方。她还年轻,还没深切体验社会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有大好的时光用来进行文学创作,丰富创作经历,提高创作水平。我期待她有更多佳作问世,更多精彩呈现,更多感悟分享。最后我用赵叶小说的一句话作尾:“山水苍茫,峥嵘岁月几多疲惫,来生有幸情愿再走这一回!”
赵叶是个性格开朗,积极进取的女孩。提起写小说的初衷,她曾说“起初只是因为灵机一闪的一个可笑幼稚又挺有个性的想法:别人能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我为什不能?我能读别人的小说,别人为什么不能也看看我写的小说?”正是因为她敢想前人之不敢想,亦敢为前人之不敢为,所以才有了《一叶兰心》的问世。当然,仅凭冲动是无法历时九年有余完成一部72万字的小说的。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她不想让“心思永沉海底,恰恰想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表达出来”。这种“特殊的方法”即写小说当这种表达成了习惯而《一叶兰心》宣告结束时,《水月芙蓉》随之诞生不过相较前者,它的诞生多了周全的考虑赵叶说:“其实早在完成《一叶兰心》时,主人公慕容婉秋的角色雏形就在我脑海里勾勒出来。它最初的灵感仅仅来源于两句歌词:入宫是才人,她不是皇家根。一步一席一叩首,指点江山几时春’。”纵观两部作品不难看出,女性人物及相关作品对其影响颇深。聊天时她也提到,像《一代女皇武则天》、《上官婉儿》《甘十九妹》之类的影视剧和赵玫《唐宫女性三部曲》之类的书籍,她自小就看过许多,确实深受触动。此外,历史、武侠小说和正史轶闻也为她所好。说起看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第一部历史小说《康熙大帝》,第一部正史《资治通鉴》……她总是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游刃有余地驰骋文海,在现实里回顾历史,于历史中透视现实。
两部小说,写的同样是一个女孩自出生到成婚,坎坷曲折的人生,却有本质不同。惠迟兰心(《一叶兰心》主人公)贵为格格,含着金汤匙出生,阿玛疼额娘爱,师傅护师兄宠,有江湖义士尽力辅佐,有文武百官随意差遣,所以面对荆棘满布,风雨凄苦,明刀暗箭无数的前路,她有靠山依凭,有资本挥。她能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替天行道主持正义的铁差,也能做隐居乡野逃避世事的村姑,不顾一切为爱而活的痴女。但是无可否认,她也确实非常出色,一身才气满腔热血,有胆有识深明大义,侠骨柔情敢爱敢恨,“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更可责的是,“在她纯真的心底里,没有血腥和仇恨,没有贪欲和阶级,她始终向往着美好”,“她快乐地享受着别人的爱,同样她也真诚地爱着别人”。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角色,完美到哪怕出现些许瑕疵,些许遗憾,也容易让人将其忽略或看成点缀。可惜极少人会像她那般幸运,慕容婉秋(《水月芙蓉》主人公)即不幸者之一。按赵叶的话说,“慕容婉秋本身即是悲剧。从出世到成亲,她的生命旅程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波折与坎珂”。她一出世便被视为灾星祸害,六岁感染天花被扔出家门,人情冷暖自小感受,满腔恨意渐渐生根;九岁离开唯一疼爱的娘亲,被劫入凌云山庄做卑贱婢女,整日于生死间徘徊好不容易被庄主认作义父,又被逼着做了继承人,时时有算计,处处有对手,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义父师傅不可不防,下属朋友不能全信,妥协再妥协,舍弃再舍弃,自己心仪的男人不敢要自己,心仪自己的男人自己不敢要,好不容易有段两厢情愿的姻缘,皇权压下来又只能选择牺牲……正如书中慕容婉秋所说:“一个女子要撑起一片本属于男人的天空,可想而知有多么难”“何况这朵芙蓉既非生于慕容家族,又非堂堂七尺男儿。”而“为了守护心中最后的净,她又拒绝了唯一牢固依靠”。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有机会做到“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的。慕容婉秋虽“以女子之手左右人间阴阳,撼动天下生灵,以女子之心笑看风云涌动,挥扫山川浩气”,却并非是传统意义的女英雄形象。她有她的理智无私,亦有她的任性自私。她会不忍杀害一只蚂蚁,亦会弹指之间血流成河。她会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让人敬让人怜,亦让人畏让人恨,可又让人怎么都恨不起来。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角色。
难说两位主人公,谁更招读者喜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我而言,两人合起来即是赵叶的一段真实经历,一种切实感受,或者说是赵叶自身的形象显现。《一叶兰心》写于小学和中学时代。那时候的赵叶还是蜜罐里长大的乖小孩,生活环境单纯,经历事情不多,对未来有无限憧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希望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经世济民,做一番大事业.《水月芙蓉》写于大学和读研期间。这时候的赵叶已然逐步融进社会,看了些许事,经了些许事,再不似过去那般一帆风顺地读书求学,而要努力适应新的游戏规则。社会很复杂,需要人积极拼搏,也需要人妥协承受需要人明辨是非,也需要人难得糊涂;需要人独善其身,也需要人兼济天下。不过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无论惠迟兰心还是慕容婉秋,追求平凡幸福之心的信念始终未变,异曲同工。这正是赵叶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两部小说精魂所在。她把对现实人生的思考通过历史人物的命运表现出来,所以“小说既有寄托美好之心,又有洞悉世事之意”。同时,这两部小说“将人、情、理巧妙糅合,围绕人物起伏跌的命运,以情寻理,以理释情”,情理合一不但表现出了惩治邪恶、济世救民的人文情怀,也表现了作者用文学“温暖这个世界”的创作目的。
赵叶的小说有着鲜明的艺术特点,这主要表现在:
一是人物刻画鲜活,内含深远。赵叶在小说中所塑造的人物是立体的,性格特征也是多向度的,是立起来的,动起来的,而不是单一的、静止的、平面的。如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的形象我们可以从很多角度、很多方面去审视她们。如慕容婉秋“眉宇间散发着女子的阴柔,骨子里却充斥着男儿的霸气。她,看似娇弱,却坚忍执着;看似感性,却聪慧理智。她在跌宕起伏的男人海洋中运筹帷幄,舞风弄潮,江湖风浪因她而更加激荡,生命音符因她而更加精彩”。如惠迟兰心是一个清纯可爱、善良热情,虽涉世不深却胸怀远大抱负,敢闯敢拼,不畏惧艰险,不轻言放弃,最终走向成熟的追求幸福的平凡女孩儿。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同为奇女子,都在江湖行。江湖风浪因她们而更加激荡,生命音符也因她们而更加精彩!这样的人物形象可称得上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虽然作者想着力塑造这样的洁净纯美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集真善美于一身的人物,但在异化的世界里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存活的,正如赵叶在《《水月芙蓉后记》中所要说得那样:“在通往权势之巅的路上,哪个女子真能净如清水,纯如皓月?”“也只有在故事里,她才能做到”。所以,“纯情里也有无奈,污浊中也有真性,这就是人生——不需点评只需品味的人生”慕容婉秋“从卑微婢女到江湖霸主,她用冰冷笑颜和铁血手腕书写了一卷辛酸而美丽的神话”。又如《水月芙蓉》里面自开头便出现的圆空大师,起死回生,预知未来,解人于危难,又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似神仙下凡。然而到头来他还是为执念所困,之后于树下坐化,瞬间完成了一个由神到人的转变。人毕竟不是神,执念人皆有,放下不易:这不正是赵叶想借此传达的信息吗?其实这些人物形象并非凭空捏造,背后都有原型,有故事赵叶在《(一叶兰心}后记》里提到:“我的小说中的大多数人物和事件也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从我平时的生活中挖掘和提炼出来的。比如说司徒欣悦,她的灵感来源于我一个高一的同班同学‘花儿两朵,好似你我,朋友再多,请勿忘我!我们两个之间这样的表达是真实存在的。”而通过形象相近的人物对比,我们又能窥探本质,寻觅些许赵叶对社会现实的认知变化。再以《一叶兰心》中的司徒欣悦为例,同样是偶然相识的姐妹,惠迟兰心为司徒欣悦毫无犹豫地挺身而出,但《水月芙蓉》中的慕容婉秋却不能直接去怡云楼给上官映雪身。我们不能简单地评判说,惠迟兰心热心,慕容婉秋冷血,因为她俩身份不同,背负不同,所要思虑和顾忌的东西也不同。同样地,我们也能从这件事情当中找出相同情愫:惠迟兰心没有直接用金钱接济司徒欣悦,是为了尊重她慕容婉秋对自己和上官映雪的关系遮遮掩掩,也是为了尊重她。这就回到评论两部小说的原点:信念始终未变,异曲同工。惠迟兰心和慕容婉秋是作者倾力塑造的理想人物,她想以引领我们走出世俗的污浊和泥淖。由此可见,赵叶的小说与那些媚俗取巧、消解崇高的武侠、言情小说的本质不同,就是以充满理想和进取精神的人物激起当下世界中的人们充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崇高理想的追求。在这两部书中都形成了网状式的人物谱系,塑造多个性格异、形态不一的人物群体,而且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与其他人物的命运密切关联。如《水月芙蓉》中青梅竹马的农家小伙,爱恨交融的痴迷才子,一见钟情的耿介少爷默默守护的忠诚下属,图利谋势的狡诈敌手,矢志不渝的仁义庄主情逾骨肉的淡泊义兄,僭越身份的风流堂主,死缠烂打的倔强泼皮……围绕江湖纷争的权势漩涡,这些人怀着不同心境走进了慕容婉秋的视野和心里。每一个人都与她有密切的爱与恨,情与缘但真心未必能换真爱,真爱未必能得真缘,《水月芙蓉》写出了一个丰富多彩、错综复杂的情感世界,让人体味到世间的人情冷暖、爱恨情仇,充满了人生况味。
二是故事情节曲折生动、引人入胜。赵叶是讲故事的高手,谁能想到她这样年纪竞能把故事讲得出神入化、离奇巧合,把读者深深地吸引在她所编织的情节中,给人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审美愉悦。《一叶兰心中,《牡丹记》《雨花记》、《清月记》、《呈样记》各为一部,环环相扣,小转折连着大转折,小高潮接着大高潮,跌宕起伏,高潮迭起。“有胆有识的牡丹会总舵主”、“性格不拘的高贵格格”、“敢爱敢恨的乡村姑娘”、“情深侠义的红颜佳人”,当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形象汇聚到同一人身上时,已经引人无限遐想,其情节曲折生动可见一斑。《水月芙蓉》中,以慕容婉秋成长经历为核心铺展开来的故事情节一步一伏笔,一步一意外,扣人心弦,更具感染力。按赵叶的话说,连她自己在写前面故事时都不知道慕容婉秋会有怎样的结局,不知道故事里的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境遇。如果说一开始是作者左右故事,那么后面就成了故事左右作者。举例而言,赵叶在网上回复读者评论时有这样一段话:“金鹰这个角色一直是让我最矛盾的人物。我也希望他有段美满姻缘,得到心爱女子,不过既然把他设定在这样一个矛质而尴尬的位置,把他设定成这样一个内敛而沉稳的性格,他注定要独自承受所有痛苦,只是默默守护,默默爱慕。同时慕容婉秋已有想要交付幸福的挚爱,一心希望让王子公主的爱情美梦成真。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让金鹰有这样一个结局,对他,对慕容婉秋,都未必不是幸事。当然,我这样设计情节,也是为后面的高潮和结尾做铺垫。毕竟慕容婉秋的归宿只能有一个。”特定的场景,特定的人物,结局也只能有一个。在两部小说里,武林恩怨、宫廷倾轧、官场争斗、百姓甘苦都是永恒的话题,而诸多情感纠结,特别是主人公的情感纠结,则是整个故事最引人入胜的地方以父女悲欢为例,《一叶兰心》里惠迟兰心和康熙先以江湖患和一朝帝皇的身份对峙,亦敌亦友,后来骨肉团聚,很快冰释前兼,在宫中尽享天伦,却无奈隔阂难消,导致误会丛生反目成仇直至真相大白,感情和信任更胜从前,并最终经受住了时间考验。而慕容婉秋的一个生父和一个义父,纠结更甚,成了小说前半段情节发展的多条脉络之一,说到“多条脉络”,不得不说赵叶是个具有发散性多元思维的作者。再以《水月芙蓉》前半段情节为例,父女悲欢、男女离合、成长坎坷、夺权成败……无一不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主动力,各条脉络清晰分明,互为依托,共同组成了颇具看点的曲折生动的作品。
三是诗词曲巧妙镶嵌,完美呈现。《一叶兰心》里面运用了大量的原创的诗词曲,不胜枚举,把这些诗词曲合起来就是一部精彩纷呈的作品集,而散落到小说各处则起到了锦上添花之效,且使作品富有诗性。从这个角度看,赵叶还是一个诗人,尤其是古诗词。例如《一叶兰心》四部分的每部开篇都有一首类似歌词的文章,写得志趣高妙、清新隽永,以提点全文,升华思想,引领读者去品味内容、探究奥妙。如惠迟兰心的诸多以诗词曲为表达形式的感叹,不仅表现了主人公的才情雅致,更是将作者深意以最凝练直白的方法展露出来。例如临近结尾,惠迟兰心面朝雪山流水,昂首慨叹:“流水涓涓,多少豪杰终青山。铜雀歌暖,飞逝谈笑间。江山无限,壮心蓄飞天。何曾言回望百年,已似换人间”。有什么比这首词更能真切表现她当时既无奈于物是人非,又对未来豪情满怀,还似乎有些超脱凡尘俗世的复杂心境呢?相较于《一叶兰心》、《水月芙蓉》对诗词曲的运用是少而精,屈指可数。不过我们能明显感觉到,无论是作品本身,还是作品运用,赵叶的造诣已经更上一层楼。别的暂且不提,只说结尾那首小诗:“乱风吹柳,柳摇风流。再回首,风停柳依旧。”简单明快,看似与小说无关,实则慕容婉秋的一生和作者想说的意思,尽在其中,留给读者无限的回味空间。文中几首歌词也是作者很得意的地方,更是让读者驻足冥思的地方。《摇篮曲》、相思曲》、《小小孩儿》、《再走这一回》等等,无一不是精心设计的画龙点睛之笔。抛开小说内容,通过这些诗词曲作品,我们不难触碰到赵叶的心灵,如果时间宽裕,或许还能梳理出她的人生轨迹和思想脉络。所以关仁山在为《一叶兰心》写序时会有这样一番开篇:“‘无限云山水中花,琼枝一夜舒嫩芽;红日上窗拂闹柳,清风还袖逐尘沙。’我们从这首小诗中就领悟到了赵叶的艺术感觉,同时还让我感受到了赵叶同学驾驭语言的能力和潜在的‘逐尘沙的创作魄力”诗词曲已成为她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读者解读小说内涵、感知作者心灵的重要工具,它们被赋予了更多意义。
四是语言文白相间,简洁明快。有人说,赵叶的语言有古文特色,文白相间、清新典雅、简约纯净,这大概得益于她深厚的古文功底。赵叶擅长用精短的叙述来表达所思所想,而且时不时冒出来的工整语言总能让人耳目一新,读之畅快。你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她或抒怀,或犀利,或平淡,或激昂的文字,陷入人物的心理世界。特别是她书中的很多内心的独白,读起来让人觉得自己不是读者,而就是书中人物,就是眼前那一个。这正如关仁山在《水月芙蓉》的序中所提到的那样:“我发现她是很讲究叙述的,而且她的叙述非常有特点。我曾经写过文章,说她是长文章、短叙述’,她的文字很精短,甚至是一个句号接着一个句号,而这种短叙述带来的是快节奏是慢思维,让读者在推进故事中,慢慢地去想,慢慢地去琢磨生活深处里面那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而我们现在一切都是快节奏,一切都是浏览,留下一点思考是可贵的。当今社会消费性作为动力,而那种典雅性、深邃性逐渐被渐渐淡化了,而这恰恰这是小说精神最核心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她在写有特色的小说,我们从中体会她叙述的力量,体味她语言的魅力。小说家不仅是故事的魔术家,同时还要玩好语言的魔术家。赵叶把故事与语言的魔术弄得越来精深了。”此外,她对人物的内在描写和外在刻画总能巧妙运用,相得益彰例如《水月芙蓉》中的一段人物描写:“好!慕容谡的手缓缓垂下,血淌满地。威江湖数十载的‘冷魂飞血’在此刻闭上双眼。他走了,笑着走了,不带任何遗憾地走了。他知道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会更好地做完自己未做得事。”这一段从相貌、动作、话语到心理活动,衔接得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把一代雄死亡时刻的状态写了出来。再如文中的写景也不是单纯的写景,而是与故事情节紧密结合,使故事演进在紧张激烈的冲突中出现一种短暂的间歇,给人以片刻的精神放松和舒展。再如《水月芙蓉》的一段景物描写:“两人沿着玉风河一直往上源走。起初,河边是郁郁葱葱的草地,好像刚缝制出来的绿色地毯,上面还点缀着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鲜花,鲜亮美丽,秀色可餐。再往前走,茂密树林代替了嫩绿草丛,不时传来鸟鸣声,如春风过耳,让人为之一振。走了约莫三刻钟,两人来到树林深处。阴风阵阵,万籁俱寂,连鸟虫都不见踪影,唯有一条流淌的溪水在低声呜咽。”在这里,作者将叙述与描写结合,长短结合、动静结合,这既交代了主人公去黑谷的行迹,也表现了一路风光。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赵叶精短叙述和工整语言的魅力。足见赵叶是一个用字高手。
赵叶小说还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当然,也还有很多值得提高和注意的地方。她还年轻,还没深切体验社会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有大好的时光用来进行文学创作,丰富创作经历,提高创作水平。我期待她有更多佳作问世,更多精彩呈现,更多感悟分享。最后我用赵叶小说的一句话作尾:“山水苍茫,峥嵘岁月几多疲惫,来生有幸情愿再走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