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 阳 凤
        明朝正德九年,广东省琼山县的一个贫苦人家,降生了我 国历史上以清廉刚正、敢于犯颜直谏著称的清官——海瑞。
        嘉靖初年,年青的海瑞以优异的成绩名列乡试第一,成为 举人,并被任命掌管南平县的文庙祭祀和教育。这时,海瑞就 以安民保国为志,以刚正、清廉要求自己,自号“刚峰”。升任浙 江省淳安县知县后,正赶上淳安县一带遭受自然灾害。为了减 轻老百姓的负担,他一方面采取清丈、均徭等政策,另一方面 以身作则,节省升戈,与老百姓同甘共苦。
        有一次,海瑞准备给母亲做生日。可是,手中没有钱,只好 向海安借了二两银子,置办r -些酒菜。生日这天,家人正欢 聚一堂,忽然,一名差官手拿定国公徐乾初的令牌到来。海瑞 急忙出去迎接。原来差官是奉徐乾初的命令,让海瑞在淳安县 征收剿捕倭寇的“协济银”三千两。海瑞说:“本县人口少,又遭 受自然灾害,老百姓吃饭都困难,到哪儿去找银两? ”差官不耐 烦地说:“你少口罗嗦,不按时拿岀银两,咱们就到定国公那去 理论。”海瑞看差官盛气凌人的样子,禁不住怒火中生,说:•'就 是去见皇上,我也收不到三千两银子! ”差官说:“我要告你违 抗军令,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海瑞见他岀口不逊,喊到:“来 人,把他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不容差吏分说,早有几人上 来按住差吏就打。海瑞知道定国公会怪罪下来,于是叫人拿来 两把铁锁,一条铁鍵,把自己和差官锁在一起去见定国公。见 到定国公,差官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亠把眼泪,把自己 为什么挨打,海瑞如何目中无人说了一遍。定国公徐乾初听 完,气得暴跳如雷,吼道:“海瑞,你拒交军饷,殴打差.吏,目无 本帅,真是无法无天!今天你要是说不出道理来,定要加重治 你的罪。”海瑞镇静地说:“定国公,您身为皇亲国戚,不帮助皇 上励精图治,却到处搜刮民财,大兴土木,花天酒地,奢侈无 度,您一天的费用足够普通百姓一个月的支出。现在哀鸿遍 野,民不聊生,难道您不觉得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老百姓吗?就 拿征收'协济银,来说,每县三千两,一百三十余个州县就是几 十万两,即使您每天耗费千金,还会有很多盈余,这些您要拿 去干什么呢?依我看,现在您应当停收'协济银',并拿出一些 银两来赈济灾民。这样,既解救了老百姓,您又会得到众人的 拥戴。”定国公被海瑞的一席话深深感动,便免去海瑞的罪过, 以银万两救济灾民并向皇上极力举荐海瑞。皇上遂命海瑞为 户部主事。
        嘉靖末年,皇上年事已高,对朝政过问得越来越少。整日 深居西苑,一心求仙拜佛,以期长生不老。大臣们为博得皇上 的欢心,争献符瑞。深得皇上宠幸的翰林学士张居正,对此不 劝谏、制止,甚至怂恿、支持。海瑞身为户部主事想去劝谏皇 上,可是没有权力。于是,海瑞趁张居正大宴宾客之机,径自闯 入张府,对张居正说:“现在国家危机四伏,江河日下,可是皇 上却一心修炼,不理朝政,大臣们又顺水推舟,替皇上寻找不 可能存在的长生不老的办法。请求您赶快向皇上进忠言,趁早 改弦更张,若再一意孤行,大明的天下就岌岌可危了。”张居正 不等海瑞说完,就阴阳怪气地说:“正直的户部尚书,你先管好你职权范围内的事,不要误了我们喝酒。”海瑞见张居正没有 劝谏皇上的意思,愤然离开张府。回到家后,他奋笔疾书给皇 上写信,信的开头批评皇上“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滥兴土木” 等事,接着谴责大臣“无一人肯为陛下正言”,最后,斥责皇上 求长生不老是“自欺欺人气皇上收到这封信后,大发雷霆,一 把将信摔在地下,下令责打海瑞一百御棍,囚入天牢。
        海瑞入狱后,家中更是一贫如洗。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 候,丫鬓紫苔听说张居正要买一个小老婆,决心把自己卖给张 家,以解燃眉之急。大家舍不得紫苔,可是又没有其他更好的 办法,紫苔含泪去了张家。海瑞入狱两个月后,嘉靖皇帝就死 了,于是被释放。因为谏皇上有功,又提拔为尚宝丞。张居正 对海瑞重新被起用,又恨又怕,便借皇上的名义派海瑞到海外 安抚琉球各国,让他永远不能再回到朝廷中来。海瑞到了琉球 后,深受欢迎。他安抚琉球各国的功绩,接连不断传到朝廷中 来,朝中许多大臣都纷纷要求让海瑞还京。
        紫苔长得眉清目秀,又善解人意,深受张居正的宠幸。万 历继位后,张居正权倾朝野,竟然把宫中珍宝带回家中。有一 天,张居正与紫苔正在一起赏玩稀世珍宝,皇帝忽然派人送来 一些文件让张居正代批。紫苔发现其中有两本是要求皇上让 海瑞回来的,就趁张居正没注意,以张居正的名义批准发出。 于是海瑞被召还京。
        科举考试开始了。张居正的儿子张茂修本来不学无术,是 个花花公子,但主考害怕张居正报复,竟让张茂修中了状元。 有一个考生叫陈三谟,对此极为不满,在朝房中写下了“居正 不正,藐国法,坐龙庭,黑心宰相;茂修可羞,倚父势,登金榜, 白丁状元”的对联,写完后又顺手抄起家伙把张居正座后的飞
        仙宝屏打碎。张居正上朝见状,命人抓住陈三谟,并在他身上 搜岀本章,于是下令带陈三谟回府,准备处死。
        张居正到家怒气未消,紫苔忙问他岀了什么事,他说抓到 一个仇人锁在密室里。紫苔到密室里见陈三谟。陈三谟向她 诉说事情的原委。紫苔从家里找出一套衣服,让陈三谟换上, 逃出了虎口。天亮后,他混岀了城门。正当他要远走他乡的时 候,忽然见到有一小队人马走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刚从海 外归来的海瑞。他兴奋得几乎叫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海瑞是一 位刚正不阿、坚守正道的良臣。他迎上前去,把张居正如何欺 上瞒下,大臣们如何阿谀奉承及自己不幸的遭遇一一讲给海 瑞。海瑞听后,不禁气得发抖,对陈三谟说:“你回去再写本章, 我明天同你去见皇上,非得打掉张居正的威风不可。”
        海瑞到家,家里人高兴万分,自己却仰天长叹,闷闷不乐。 第二天一早,他母亲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向母亲敬了三杯酒, 然后才说:“张居正欺万历帝小,在朝中专横跋扈;皇上年幼无 知,还袒护他,已经下令,今后谁要告张居正的状,除个人判死 罪外,全家都要绑缚国门。我与奸臣势不两立,早将个人生死 置之度外。可是,我这样做不但会连累妻子,还要连累到您老 人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海瑞的母亲是一位深明大义的老 人,她当即斩钉截铁地说:“孩子,你为了国家不顾个人安危, 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什么?"于是,海瑞一家自己绑缚好,来到午 门。
        皇上对海瑞五花大绑来上朝十分不理解。惊问:“你从琉 球立功而来,为什么这样?”海瑞递上陈三谟写的本章后,历数 张居正的种种罪行。皇上虽不完全相信所奏内容,却也被海瑞 的刚正言行所感动,决定不追究海瑞上告的罪过。海瑞不仅没谢恩,却说:“我宁愿粉身碎骨做忠臣,也不愿装聋作哑伴昏 君! ”皇上一听这是在骂自己,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海瑞推 到国门外全家斩首。
        在这危急关头,定国公徐乾初路过法场,他来到海瑞跟 前,仔细询问了整个过程。他被海瑞的行为深深感动,立即下 令释放海瑞一家。之后,他从家里取来打佞金鞭,亲自击鼓入 朝。见到张居正后,徐乾初首先痛骂他是卑鄙小人,残害忠良, 接着,手握金鞭要将这个奸臣亲手抽死。皇上一看事情要闹 大,连忙替张居正求情,命徐乾初住手,并决定明天在金銮殿 上由文武百官评议陈三谟写的奏章。
        百官评议的结果,海瑞一方提岀的事实属实,句句在理, 而张居正实属罪大恶极。皇上问张居正还有什么可说,张居正 理屈词穷,一扫昔日的威风。最后,万历帝宣布将张居正削职 为民,并没收家产。
        为了表彰海瑞,圣上加封海瑞为左佥都御史,兼抚应夭府 等处,还亲自绘制了一轴画《朝阳凤》,赐给海瑞。
        (徐家骏)
 
扫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