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昌,字景文,号蓼州,苏州吴县人,明万历癸丑进士, 为人刚正,疾恶如仇,为官清廉。他曾经说过:“五升米,十文 钱,便可饱餐一日,何用金为?”民称“冰条先生”。后来擢升吏 部员外郎,主管选任事务。
迁时在朝中掌握实权的是宦官魏忠贤,他结党营私,迫害 忠良,一时权侵朝野。朝中大臣无不巴结奉迎,只有周顺昌一 人勺阉党势不两立,但苦于人単势孤,只好请了长假,愤然还 乡。
吴县县令陈文瑞一向崇敬周顺昌的为人,尊他为师。顺昌 回到老家后,热心公益,造福乡梓,乡亲们有了冤屈都喜欢找 他解决,为此深受百姓的爱戴。
这一天,周顺昌在送走了因得罪魏阉而被削职为民的苏 州巡抚周起元之后,又得知嘉兴的魏大中因得罪魏阉而被捕, 不日将押解入京,要途经苏州。他连忙差人在途中设宴,敬候 魏大中。两位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见面,抱头痛哭,继而便是 咬牙切齿地大骂魏阉。周顺昌留魏大中在自己家逗留了三天, 并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许给了魏大中的孙子允柚。这之间押 解魏大中的锦衣校尉再三催逼魏大中上路,顺昌忍无可忍,横 眉怒目喝道:“尔等不知世间还有不怕死的男子汉吗?回去告 诉魏忠贤阉狗,我乃吏部员外郎周顺昌!"接着历数魏忠贤残 害忠良,秽乱宫闱等种种罪恶。校尉被骂得目瞪口呆,灰溜溜 地回到京城,向魏忠贤添油加醋地作了回禀。
魏忠贤不但自己坏事做尽,还指使他的干儿子们残害忠 良。御吏夏之令因得罪了魏阉,而被魏阉的干儿子倪文焕捏造 罪名,迫害致死。周顺昌闻讯,悲愤已极,仰天长啸道:“倪文焕 老儿日后必当给夏御吏偿命!”
这句话传入倪文焕耳中,倪怨恨之极,就秉承魏阉意旨, 上疏弹劾周顺昌与犯官魏大中通婚联姻,并诬告他贪赃受贿。 魏忠贤随即假传圣旨,削夺了顺昌的官职和俸禄。这时朝廷正 在追究前苏州巡抚周起元的罪责。苏州编造太监李实在上疏 弹劾周起元的同时,又加进了“周顺昌为他人的事向周起元讨 人情,从中收受贿赂,侵吞财物”等语。圣上闻听,立即传下旨 意:将周顺昌与周起元一并逮捕,押送来京。
縄骑奉旨到苏州逮捕顺昌,陈县令闻悉,连夜飞马报信给 顺昌,请他速速采取对策。顺昌闻讯,异常镇静,因他早就料到 必有这一日。而妻儿获信后,都急得大哭起来。顺昌道:“我堂 堂须眉,素以天下为己任,何畏何悲?我早已以身许国,今纵死 阉党之手,也顽强而无憾了。大丈夫以国家社稷为重,为国捐 躯,乃是至忠。'‘不顾家人的哀啼和劝阻,拜别家庙,整肃衣冠, 毅然前去奉诏。
苏州百姓听说京师派人来捉拿周乡宦,都义愤填膺。在平 民义士颜佩韦、杨念如、沈扬、马杰、周文元的带领下,万人空 巷,群情激昂,将抚台衙门所在地西察院围得水泄不通。当苏 州知府寇慎、吴县知县陈文瑞来到西察院时,只听百姓们一阵 阵的呐喊声,'不要抓走周乡宦”!“我们要联名保释周乡宦!” 两位父母官素得民心,见事态严重,一触即发,怕激起民变,且 又一向敬重周顺昌,就温言劝慰众百姓,并答应为顺昌斡旋求 情。众人方稍稍散开。
中午,巡抚毛一鹭和巡按御史徐吉来到西察院,准备开诏 宣读。书生文震亨、杨廷枢等写了公呈进谒,请求将苏州民意 上达天闻,保留周乡宦。只见旁边的东厂旗尉厉声喝叱道:“我 们奉厂爷旨意抓人,你们这批鼠辈竟敢来说三道四,可恶可 恶! ”一边把手中拿的镣铐往地下口当啷一掷,一边大呼:“囚犯 何在?速来就缚! ”众百姓听了,大哗,道:“我们还以为是皇上 命令捉周老爷呢,原来是东厂的贼子啊! ”一声呐喊,蜂拥而 上,势如排山倒海,冲垮大门,将缠骑包围起来,群起而攻之, 一顿拳打脚踢。一名校尉当场被打死,其余均负重伤,纷纷爬 越院墙,抱头鼠窜。毛一鹭、徐吉见状,吓得目瞪口呆,作声不 得。徐吉急忙从狗洞钻出溜走。毛一鹭逃到后院,见围追甚急, 无法逃脱,慌忙跳入粪坑中躲藏,幸免被发现。.
但是,周顺昌已被毛一鹭派人趁混乱时偷偷押往别处藏 起来了。三天后,又命校尉在夜间将他押上官船,离开苏州,向 京城驶去。
毛一鹭从粪坑中爬出来,不顾满身粪水,惶惶如丧家之 犬,避开百姓耳目,潜回自己衙门。他又气又慌,又累又饿,稍 事歇息,便派岀差人飞马向魏阉告变。这时,东厂派出的刺探 也驰书告急,说苏州百姓都造反了,企图截断水道劫夺漕运。 魏忠贤闻报,大为恐慌。
再说毛一鹭在苏州,逼迫知府寇慎诱捕了为首闹事的颜 佩韦、杨念如、周文元、马杰、沈扬五人,判处死刑。此五人中, 除周文元是顺昌的轿夫外,其他四人都是市井平民。刑场上, 五人气宇轩昂,毫无惧色。他们对寇知府道:“老爷是位好官,你知道我们并没有犯上作乱,而是行侠仗义。”寇慎含泪点头。 监斩官张孝敬佩他们义薄云天,感动得泪流满面。他无可奈何 地传令行刑,五人慷慨就义。
迁时在朝中掌握实权的是宦官魏忠贤,他结党营私,迫害 忠良,一时权侵朝野。朝中大臣无不巴结奉迎,只有周顺昌一 人勺阉党势不两立,但苦于人単势孤,只好请了长假,愤然还 乡。
吴县县令陈文瑞一向崇敬周顺昌的为人,尊他为师。顺昌 回到老家后,热心公益,造福乡梓,乡亲们有了冤屈都喜欢找 他解决,为此深受百姓的爱戴。
这一天,周顺昌在送走了因得罪魏阉而被削职为民的苏 州巡抚周起元之后,又得知嘉兴的魏大中因得罪魏阉而被捕, 不日将押解入京,要途经苏州。他连忙差人在途中设宴,敬候 魏大中。两位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见面,抱头痛哭,继而便是 咬牙切齿地大骂魏阉。周顺昌留魏大中在自己家逗留了三天, 并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许给了魏大中的孙子允柚。这之间押 解魏大中的锦衣校尉再三催逼魏大中上路,顺昌忍无可忍,横 眉怒目喝道:“尔等不知世间还有不怕死的男子汉吗?回去告 诉魏忠贤阉狗,我乃吏部员外郎周顺昌!"接着历数魏忠贤残 害忠良,秽乱宫闱等种种罪恶。校尉被骂得目瞪口呆,灰溜溜 地回到京城,向魏忠贤添油加醋地作了回禀。
魏忠贤不但自己坏事做尽,还指使他的干儿子们残害忠 良。御吏夏之令因得罪了魏阉,而被魏阉的干儿子倪文焕捏造 罪名,迫害致死。周顺昌闻讯,悲愤已极,仰天长啸道:“倪文焕 老儿日后必当给夏御吏偿命!”
这句话传入倪文焕耳中,倪怨恨之极,就秉承魏阉意旨, 上疏弹劾周顺昌与犯官魏大中通婚联姻,并诬告他贪赃受贿。 魏忠贤随即假传圣旨,削夺了顺昌的官职和俸禄。这时朝廷正 在追究前苏州巡抚周起元的罪责。苏州编造太监李实在上疏 弹劾周起元的同时,又加进了“周顺昌为他人的事向周起元讨 人情,从中收受贿赂,侵吞财物”等语。圣上闻听,立即传下旨 意:将周顺昌与周起元一并逮捕,押送来京。
縄骑奉旨到苏州逮捕顺昌,陈县令闻悉,连夜飞马报信给 顺昌,请他速速采取对策。顺昌闻讯,异常镇静,因他早就料到 必有这一日。而妻儿获信后,都急得大哭起来。顺昌道:“我堂 堂须眉,素以天下为己任,何畏何悲?我早已以身许国,今纵死 阉党之手,也顽强而无憾了。大丈夫以国家社稷为重,为国捐 躯,乃是至忠。'‘不顾家人的哀啼和劝阻,拜别家庙,整肃衣冠, 毅然前去奉诏。
苏州百姓听说京师派人来捉拿周乡宦,都义愤填膺。在平 民义士颜佩韦、杨念如、沈扬、马杰、周文元的带领下,万人空 巷,群情激昂,将抚台衙门所在地西察院围得水泄不通。当苏 州知府寇慎、吴县知县陈文瑞来到西察院时,只听百姓们一阵 阵的呐喊声,'不要抓走周乡宦”!“我们要联名保释周乡宦!” 两位父母官素得民心,见事态严重,一触即发,怕激起民变,且 又一向敬重周顺昌,就温言劝慰众百姓,并答应为顺昌斡旋求 情。众人方稍稍散开。
中午,巡抚毛一鹭和巡按御史徐吉来到西察院,准备开诏 宣读。书生文震亨、杨廷枢等写了公呈进谒,请求将苏州民意 上达天闻,保留周乡宦。只见旁边的东厂旗尉厉声喝叱道:“我 们奉厂爷旨意抓人,你们这批鼠辈竟敢来说三道四,可恶可 恶! ”一边把手中拿的镣铐往地下口当啷一掷,一边大呼:“囚犯 何在?速来就缚! ”众百姓听了,大哗,道:“我们还以为是皇上 命令捉周老爷呢,原来是东厂的贼子啊! ”一声呐喊,蜂拥而 上,势如排山倒海,冲垮大门,将缠骑包围起来,群起而攻之, 一顿拳打脚踢。一名校尉当场被打死,其余均负重伤,纷纷爬 越院墙,抱头鼠窜。毛一鹭、徐吉见状,吓得目瞪口呆,作声不 得。徐吉急忙从狗洞钻出溜走。毛一鹭逃到后院,见围追甚急, 无法逃脱,慌忙跳入粪坑中躲藏,幸免被发现。.
但是,周顺昌已被毛一鹭派人趁混乱时偷偷押往别处藏 起来了。三天后,又命校尉在夜间将他押上官船,离开苏州,向 京城驶去。
毛一鹭从粪坑中爬出来,不顾满身粪水,惶惶如丧家之 犬,避开百姓耳目,潜回自己衙门。他又气又慌,又累又饿,稍 事歇息,便派岀差人飞马向魏阉告变。这时,东厂派出的刺探 也驰书告急,说苏州百姓都造反了,企图截断水道劫夺漕运。 魏忠贤闻报,大为恐慌。
再说毛一鹭在苏州,逼迫知府寇慎诱捕了为首闹事的颜 佩韦、杨念如、周文元、马杰、沈扬五人,判处死刑。此五人中, 除周文元是顺昌的轿夫外,其他四人都是市井平民。刑场上, 五人气宇轩昂,毫无惧色。他们对寇知府道:“老爷是位好官,你知道我们并没有犯上作乱,而是行侠仗义。”寇慎含泪点头。 监斩官张孝敬佩他们义薄云天,感动得泪流满面。他无可奈何 地传令行刑,五人慷慨就义。
消息报到魏阉处,魏忠贤才安下心来。但是,从此东厂的 锦衣校尉再也不敢跑出京城抓捕东林党人了。
却说周顺昌刚被押上船出发,陈文瑞即派人捎信密告其 子茂兰。茂兰闻讯,立刻沿运河急追,一直追到无锡码头,方才 赶上,正和校尉争辩时,周顺昌冲出船舱,将茂兰抱住,悄声嘱 咐他:“赶快回家,读书孝母。”并再三叮咛:“把妹子速速送往 魏大中家中完婚,以了心愿。”
顺昌一到京城,就被送进天牢。魏忠贤指使心腹许显纯对 顺昌刑讯逼供,要他招认贪污三千两赃银。许显纯领命,隔三、 五天就严刑审讯一次。但顺昌铁骨铮铮,宁死不屈,每次刑讯, 都必大骂魏阉。许显纯便叫皂隶将顺昌口中的牙齿用槌敲掉, 然后下座走到他身边,嘲讽道:“你这钦犯,还能骂魏上公否?” 顺昌突然昂起头来,将满曰鲜血狠狠地喷到他脸上,骂得更加 厉害。许显纯见状,无计可施。经与魏阉密谋,令狱卒将其连 夜缢死在狱中。那是天启六年六月十七日。
次年八月,天启帝熹宗驾崩,其弟信王朱由检即位,改元 崇祯。崇祯帝早就对阉党专权恨之入骨,即位后不到三个月, 就采取严厉措施,制裁阉党:魏忠贤发配安徽——途中在涿州 的旅店中投环自缢;倪文焕伏诛;李实削职。毛一鹭、徐吉曾在 苏州的半塘为魏忠贤建造生祠,昌纯如谄媚阉党,一并被归入 魏忠贤谋逆一案,遭到严惩。大臣瞿式耕为被阉党所陷害的 人伸冤,特别指出顺昌、杨涟及魏大中抗阉坚决,大义凛然,清 忠尤著,应被敕封为太常侍卿,诏谥顺昌“忠介”,封妻荫子。
苏州百姓听到魏阉垮台的消息,成千上万的人不约而同 涌向半塘,将魏忠贤的生祠——“普惠祠拆毁烧掉,又把五位 义士的遣骸移葬至此。墓前高耸一座石碑,上面镌刻“五人之 墓,,四个大字。另外,还建造一座牌坊,上刻“义风千古”。过往 行人都少不了要到墓前凭吊一番,对他们大义赴节的浩然正 气表示钦敬。明代著名文学家张溥还写了一篇脍炙人口的文 章一一《五人墓碑记》,使这个故事流传更广了。
却说周顺昌刚被押上船出发,陈文瑞即派人捎信密告其 子茂兰。茂兰闻讯,立刻沿运河急追,一直追到无锡码头,方才 赶上,正和校尉争辩时,周顺昌冲出船舱,将茂兰抱住,悄声嘱 咐他:“赶快回家,读书孝母。”并再三叮咛:“把妹子速速送往 魏大中家中完婚,以了心愿。”
顺昌一到京城,就被送进天牢。魏忠贤指使心腹许显纯对 顺昌刑讯逼供,要他招认贪污三千两赃银。许显纯领命,隔三、 五天就严刑审讯一次。但顺昌铁骨铮铮,宁死不屈,每次刑讯, 都必大骂魏阉。许显纯便叫皂隶将顺昌口中的牙齿用槌敲掉, 然后下座走到他身边,嘲讽道:“你这钦犯,还能骂魏上公否?” 顺昌突然昂起头来,将满曰鲜血狠狠地喷到他脸上,骂得更加 厉害。许显纯见状,无计可施。经与魏阉密谋,令狱卒将其连 夜缢死在狱中。那是天启六年六月十七日。
次年八月,天启帝熹宗驾崩,其弟信王朱由检即位,改元 崇祯。崇祯帝早就对阉党专权恨之入骨,即位后不到三个月, 就采取严厉措施,制裁阉党:魏忠贤发配安徽——途中在涿州 的旅店中投环自缢;倪文焕伏诛;李实削职。毛一鹭、徐吉曾在 苏州的半塘为魏忠贤建造生祠,昌纯如谄媚阉党,一并被归入 魏忠贤谋逆一案,遭到严惩。大臣瞿式耕为被阉党所陷害的 人伸冤,特别指出顺昌、杨涟及魏大中抗阉坚决,大义凛然,清 忠尤著,应被敕封为太常侍卿,诏谥顺昌“忠介”,封妻荫子。
苏州百姓听到魏阉垮台的消息,成千上万的人不约而同 涌向半塘,将魏忠贤的生祠——“普惠祠拆毁烧掉,又把五位 义士的遣骸移葬至此。墓前高耸一座石碑,上面镌刻“五人之 墓,,四个大字。另外,还建造一座牌坊,上刻“义风千古”。过往 行人都少不了要到墓前凭吊一番,对他们大义赴节的浩然正 气表示钦敬。明代著名文学家张溥还写了一篇脍炙人口的文 章一一《五人墓碑记》,使这个故事流传更广了。
(周文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