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全军首届战役理论讨论会上，我曾 以《试论我军“整体战”战役理论》为题，对我 军战役基本思想作了尝试性的探讨。经过一年多 来的学习研究，许多同志的论文给我以很大的启 发。当前对我军战役基本思想的概述有很多种提 法，其中多数是以整体战为命题的。这说明，我 军战役核心理论的研究已经呈现出一种异途同归 的趋势。为加深这个方面的研究，我再就“整体 作战”理论的着眼点作进一步的探讨和说明。
一、确立整体作战思想是现代战役的本质要 求
我军战役作战基本思想的确立，必须从现代 战役的需要岀发。那么，现代战役到底是个什么 样子呢？它对战役指导有哪些要求呢？我认为, 归结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战役规模宏大，战役实体雄厚，战役 作战力量整体构成的作用增强。当今世界军事理 论的发展趋势表明，现代战役作战的任务将有显 著的战略性，战役规模明显扩大，战役实体将是 所有军兵种及多种武器系统。苏军大纵深战役理 论已将二战时期的方面军战役扩大为战区战略性 战役。美军自1982年创立战役学以来，也同样 十分强调诸军兵种联合实施战役行动。如果说以 往战役作战非常强调各种力量的整体性，那么现 代大规模战役作战力量的整体构成的意义就更 大。这是因为：①武装力量的规模越大，军兵种 “裂变”越多，分工就越细，其武器装备和作战 手段就更加专一，相互间的依赖性就越强。②敌 人实施的诸军兵种联合的大规模战役作战，本身 就是一个具有多功能和巨大作用力的整体行动。 对此，光靠某一种作战力量是不行的，如果我们 各种战役力量“抱不成一团”，就有可能被各个 击破。以我之整体化解敌之整体，才是战胜敌人 的根本办法。③战役规模越大，参战力量越多， 整体构成的纵向层次和横向环节也就越多，构成 整体的工作十分困难和复杂，这也要求我们以更 大的注意力和能动性来组织和指导整体的构成。 整体作战理论首先强调战役作战力量的一体化， 正是由上述因素决定的。
（二）战场范围广阔，作战形态多样，战役 作战空间整体协调的价值提高。未来战役作战不 仅战场的范围扩展了，而且整个战场形态也发生 了变化。一般来说，战场空间越大，可能出现的 空白区域就越多，这对战场的整体构成势必起着 一定的自然阻隔作用；战场空间越大，越造成局 部性的层次分离和平面割断，各方面的失调可能 增多；战场空间越大，把战场的各个区域、各个 层次捏为一体的任务就更加艰巨。这些情况说 明，实行作战空间一体化，是未来战役指导的一 项重要任务。我们必须树立大空间整体作战观 念，把各个战场以及战场各个区域的作战行动紧 密结合起来，形成一种多层次的一体化战场结 构。
（三）战场情况复杂，作战方法多变，战役 作战行动整体配合的意义增大。未来战役作战， 往往是多种类型融为一体，进攻和防御互相交 织，各种作战样式的转换将更加迅速。从以上这 些大家熟知的特点可以看岀：其一，武器装备越 发展，参战的军兵种越多，战役作战样式就越丰 富，越需要战役作战行动的整体配合。其二，在 多手段对抗中，任何一种手段都有其独特的功 能，但任何一种手段打到底的情况已很少存在。 战役整体及其任何一个局部，都必须根据战场情 况，注重发挥各种作战行动和手段的综合优势。 其三，现代化的军队已具备采用多种作战行动的 客观基础。因而，作战行动的综合运用已成为战 役指导的中心任务。
二、整体作战思想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优良传 统和战役理论的精髓
任何先进的作战理论，都有历史的继承性, 都具有一国军队的特殊风格。整体作战理论也是 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我军传统理论和经验的精 髓。
（一） 战役力量的整体构成，是人民战争思 想在战役作战领域的具体运用的基本点。就是坚 持以正规军为骨干，实行人民军队和人民群众相 结合，主力兵团和地方兵团相结合，武装群众和 非武装群众相结合，以各种作战力量的整体威力 打击敌人。整体作战理论中关于实行战役作战力 量一体化的思想，是根据我多种战役作战并存的 实际，在全面继承我军战役力量“三结合”的基 础上，着眼我军武装力量和武器装备的发展，从 而使现代战役作战的力量运用，达到更高水平的 —体化。
（二） 战场空间的整体，是我军战役作战的 重要特点。我军的战役作战历来强调各个战场各 个区域的紧密配合。由于各个历史时期敌我双方 作战的客观条件不同，这种配合又有其不同的特 点。从红军时期到抗日战争时期，甚至可以一直 延续到解放战争初期，我军战役作战的空间配合 基本是以内线战场和外线战场相结合的方式实现 的，即以内线的正面战场同外线的敌后战场相结 合；敌后各个游击战场又都以自己为内线，而以 其它根据地为外线，形成夹击敌人的战场态势。 解放战争后期，敌我力量对比发生了显著变化, 我处外线，敌处内线，我军战役作战岀现了正面 战场与翼侧、侧后战场，主战场与辅助战场相配 合的形式。以上情况表明，在空间上强调整体配 合，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一贯思想。整体作战理论 要求的战役作战空间一体化，正是继承了这一思 想。但是也要看到，这一思想产生于长期的地面 战役作战实践，未来战役作战的空间已大大超岀 了地面这个领域，空间的整体配合必须向立体方 向发展。
（三）各种作战行动的整体配合，是我军战 役作战的宝贵经验。把各种作战行动巧妙地结合 起来，灵活运用，是我军战役作战和战役理论的 重要特色。在我军武器装备有了很大发展，军队 力量构成有了较大变化的现代条件下，传统的运 动战、阵地战、游击战在未来的战役作战中仍具 有广泛的适用性。三战形式能够反映多种作战力量的共同要求。作为基本作战形式，它并不排斥 新兴的火力战、电子战、生物战、环境战、心理 战等辅助作战形式的存在和配合，诸军兵种相对 独立的作战形式可以在三战中得到充分的运用。 因此，三战形式仍然是我军今后各类型战役作战 的基本形式。坚持三战形式的配合使用，并在未 来战役中求得发展，无疑应当作为整体作战思想 的重要内容。
一、确立整体作战思想是现代战役的本质要 求
我军战役作战基本思想的确立，必须从现代 战役的需要岀发。那么，现代战役到底是个什么 样子呢？它对战役指导有哪些要求呢？我认为, 归结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战役规模宏大，战役实体雄厚，战役 作战力量整体构成的作用增强。当今世界军事理 论的发展趋势表明，现代战役作战的任务将有显 著的战略性，战役规模明显扩大，战役实体将是 所有军兵种及多种武器系统。苏军大纵深战役理 论已将二战时期的方面军战役扩大为战区战略性 战役。美军自1982年创立战役学以来，也同样 十分强调诸军兵种联合实施战役行动。如果说以 往战役作战非常强调各种力量的整体性，那么现 代大规模战役作战力量的整体构成的意义就更 大。这是因为：①武装力量的规模越大，军兵种 “裂变”越多，分工就越细，其武器装备和作战 手段就更加专一，相互间的依赖性就越强。②敌 人实施的诸军兵种联合的大规模战役作战，本身 就是一个具有多功能和巨大作用力的整体行动。 对此，光靠某一种作战力量是不行的，如果我们 各种战役力量“抱不成一团”，就有可能被各个 击破。以我之整体化解敌之整体，才是战胜敌人 的根本办法。③战役规模越大，参战力量越多， 整体构成的纵向层次和横向环节也就越多，构成 整体的工作十分困难和复杂，这也要求我们以更 大的注意力和能动性来组织和指导整体的构成。 整体作战理论首先强调战役作战力量的一体化， 正是由上述因素决定的。
（二）战场范围广阔，作战形态多样，战役 作战空间整体协调的价值提高。未来战役作战不 仅战场的范围扩展了，而且整个战场形态也发生 了变化。一般来说，战场空间越大，可能出现的 空白区域就越多，这对战场的整体构成势必起着 一定的自然阻隔作用；战场空间越大，越造成局 部性的层次分离和平面割断，各方面的失调可能 增多；战场空间越大，把战场的各个区域、各个 层次捏为一体的任务就更加艰巨。这些情况说 明，实行作战空间一体化，是未来战役指导的一 项重要任务。我们必须树立大空间整体作战观 念，把各个战场以及战场各个区域的作战行动紧 密结合起来，形成一种多层次的一体化战场结 构。
（三）战场情况复杂，作战方法多变，战役 作战行动整体配合的意义增大。未来战役作战， 往往是多种类型融为一体，进攻和防御互相交 织，各种作战样式的转换将更加迅速。从以上这 些大家熟知的特点可以看岀：其一，武器装备越 发展，参战的军兵种越多，战役作战样式就越丰 富，越需要战役作战行动的整体配合。其二，在 多手段对抗中，任何一种手段都有其独特的功 能，但任何一种手段打到底的情况已很少存在。 战役整体及其任何一个局部，都必须根据战场情 况，注重发挥各种作战行动和手段的综合优势。 其三，现代化的军队已具备采用多种作战行动的 客观基础。因而，作战行动的综合运用已成为战 役指导的中心任务。
二、整体作战思想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优良传 统和战役理论的精髓
任何先进的作战理论，都有历史的继承性, 都具有一国军队的特殊风格。整体作战理论也是 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我军传统理论和经验的精 髓。
（一） 战役力量的整体构成，是人民战争思 想在战役作战领域的具体运用的基本点。就是坚 持以正规军为骨干，实行人民军队和人民群众相 结合，主力兵团和地方兵团相结合，武装群众和 非武装群众相结合，以各种作战力量的整体威力 打击敌人。整体作战理论中关于实行战役作战力 量一体化的思想，是根据我多种战役作战并存的 实际，在全面继承我军战役力量“三结合”的基 础上，着眼我军武装力量和武器装备的发展，从 而使现代战役作战的力量运用，达到更高水平的 —体化。
（二） 战场空间的整体，是我军战役作战的 重要特点。我军的战役作战历来强调各个战场各 个区域的紧密配合。由于各个历史时期敌我双方 作战的客观条件不同，这种配合又有其不同的特 点。从红军时期到抗日战争时期，甚至可以一直 延续到解放战争初期，我军战役作战的空间配合 基本是以内线战场和外线战场相结合的方式实现 的，即以内线的正面战场同外线的敌后战场相结 合；敌后各个游击战场又都以自己为内线，而以 其它根据地为外线，形成夹击敌人的战场态势。 解放战争后期，敌我力量对比发生了显著变化, 我处外线，敌处内线，我军战役作战岀现了正面 战场与翼侧、侧后战场，主战场与辅助战场相配 合的形式。以上情况表明，在空间上强调整体配 合，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一贯思想。整体作战理论 要求的战役作战空间一体化，正是继承了这一思 想。但是也要看到，这一思想产生于长期的地面 战役作战实践，未来战役作战的空间已大大超岀 了地面这个领域，空间的整体配合必须向立体方 向发展。
（三）各种作战行动的整体配合，是我军战 役作战的宝贵经验。把各种作战行动巧妙地结合 起来，灵活运用，是我军战役作战和战役理论的 重要特色。在我军武器装备有了很大发展，军队 力量构成有了较大变化的现代条件下，传统的运 动战、阵地战、游击战在未来的战役作战中仍具 有广泛的适用性。三战形式能够反映多种作战力量的共同要求。作为基本作战形式，它并不排斥 新兴的火力战、电子战、生物战、环境战、心理 战等辅助作战形式的存在和配合，诸军兵种相对 独立的作战形式可以在三战中得到充分的运用。 因此，三战形式仍然是我军今后各类型战役作战 的基本形式。坚持三战形式的配合使用，并在未 来战役中求得发展，无疑应当作为整体作战思想 的重要内容。
三、整体作战思想是建立在我军现代战役作 战的客观基础之上
未来战争是在我们的国土上进行的。我认 为，在这个前提下，我军现代战役作战的客观基 础可以概括为“两长一短"，“两长"即人民战争 和本土作战，“一短”即武器装备上的劣势。整 体作战思想充分反映了这些客观基础的共同要 求。人多兵多政治素质好，是我实行整体作战的 根本基础，这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我认为主要 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地广地熟有预设战场，为我实行整体 作战提供了可靠依托。我国疆域广大，为战役作 战开辟了广阔的战场和回旋之地；我立足于本土 作战，占有熟悉地理、预先控制空间的有利条 件，且有多年经营的预设战场，使我具有可靠的 作战依托。这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一个明显优势。 这一优势条件的发挥，离不开正确的战役指导。 整体作战理论把作战空间一体化作为一个重要思 想提出来，正是从利用和发挥这一优势来考虑 的。实行这种大空间的整体作战，一是能够最大 限度地利用空间，压缩敌人的空间占有，使敌人 的宽正面、大纵深的外线进攻逐步变为内线行 动，我们有可能由内线逐步形成内外线合力打击 的有利态势；二是利于更广泛地打击敌人，作战 空间拓宽，可以增加与敌人的接触面，扩大对敌 人的打击范围和增多打击点；三是可以疏散我单 位空间的兵力，减少伤亡，保存有生力量，使敌 优势装备难以获得预想的打击效果。
第二，普通常规武器数量众多，新技术兵器 不断发展，是我实行整体作战的重要条件。武器 装备上的敌优我劣是我国战役作战的又一客观要 求。就我们的现实条件来说，在一定时间内只能 是正面与翼侧、前沿与纵深、地面与空中的结合 中努力扩大战场。基本作战形式仍应是阵地战、 运动战、游击战的运用与发展。战役作战的目 标，也只有通过增加打击点，提高打击频率，对 敌实施具有更加密集和一定连续性的立体打击来 实现。但是也必须看到，我军的劣势主要表现在 高技术兵器的短少上，就普通常规武器来说，敌 我双方的质量上悬殊并不大，数量上我还可能占 有优势。我军的战役实践证明，要使劣势装备发 挥巨大的作战效益，以劣胜优，关键是要从整体 需要岀发，集中使用，长短配合，土洋结合，形 成局部的整体优势，不间断地打击敌人。
一个理论的适用性，从根本上来说，取决于 这个理论对战役客观实际的反映。我军战役作战 力量构成多样化，决定了作战样式的多样化。如 果注重从某一种作战样式的角度来提炼基本作战 思想，则难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各种作战力量的特 长，其适用性必然会受到限制。整体作战思想从 战役力量的组成与使用，战场空间的控制与协 调，作战行动的选择与运用这三个方面论述战役 作战的整体性，总括了一切战役作战的共性要 求。从这个意义上说，整体作战具有广泛的适用 性
“整体作战”这一表述所反映的战役作战的 量和质的规定性也是比较恰当的。
未来战争是在我们的国土上进行的。我认 为，在这个前提下，我军现代战役作战的客观基 础可以概括为“两长一短"，“两长"即人民战争 和本土作战，“一短”即武器装备上的劣势。整 体作战思想充分反映了这些客观基础的共同要 求。人多兵多政治素质好，是我实行整体作战的 根本基础，这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我认为主要 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地广地熟有预设战场，为我实行整体 作战提供了可靠依托。我国疆域广大，为战役作 战开辟了广阔的战场和回旋之地；我立足于本土 作战，占有熟悉地理、预先控制空间的有利条 件，且有多年经营的预设战场，使我具有可靠的 作战依托。这是我军战役作战的一个明显优势。 这一优势条件的发挥，离不开正确的战役指导。 整体作战理论把作战空间一体化作为一个重要思 想提出来，正是从利用和发挥这一优势来考虑 的。实行这种大空间的整体作战，一是能够最大 限度地利用空间，压缩敌人的空间占有，使敌人 的宽正面、大纵深的外线进攻逐步变为内线行 动，我们有可能由内线逐步形成内外线合力打击 的有利态势；二是利于更广泛地打击敌人，作战 空间拓宽，可以增加与敌人的接触面，扩大对敌 人的打击范围和增多打击点；三是可以疏散我单 位空间的兵力，减少伤亡，保存有生力量，使敌 优势装备难以获得预想的打击效果。
第二，普通常规武器数量众多，新技术兵器 不断发展，是我实行整体作战的重要条件。武器 装备上的敌优我劣是我国战役作战的又一客观要 求。就我们的现实条件来说，在一定时间内只能 是正面与翼侧、前沿与纵深、地面与空中的结合 中努力扩大战场。基本作战形式仍应是阵地战、 运动战、游击战的运用与发展。战役作战的目 标，也只有通过增加打击点，提高打击频率，对 敌实施具有更加密集和一定连续性的立体打击来 实现。但是也必须看到，我军的劣势主要表现在 高技术兵器的短少上，就普通常规武器来说，敌 我双方的质量上悬殊并不大，数量上我还可能占 有优势。我军的战役实践证明，要使劣势装备发 挥巨大的作战效益，以劣胜优，关键是要从整体 需要岀发，集中使用，长短配合，土洋结合，形 成局部的整体优势，不间断地打击敌人。
一个理论的适用性，从根本上来说，取决于 这个理论对战役客观实际的反映。我军战役作战 力量构成多样化，决定了作战样式的多样化。如 果注重从某一种作战样式的角度来提炼基本作战 思想，则难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各种作战力量的特 长，其适用性必然会受到限制。整体作战思想从 战役力量的组成与使用，战场空间的控制与协 调，作战行动的选择与运用这三个方面论述战役 作战的整体性，总括了一切战役作战的共性要 求。从这个意义上说，整体作战具有广泛的适用 性
“整体作战”这一表述所反映的战役作战的 量和质的规定性也是比较恰当的。
（《国防大学学报》1988年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