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花谈起
        在农村长大的我深知种庄稼的道理:肥大水勤,不用问人。 到城里后养了几盆花,不知怎地,总是养不好。一盆虎尾刺梅送 给朋友后,却长得枝强叶茂,繁花朵朵。问他其中奥秘,他得意 地说:“这叫无为而治,养这种花的人就得懒一些。”你看,本来 消极的东西让他这么一用,倒有几分积极意义了。大约世间其它 事物和植物一样,都有各自的属性,从内因上讲,有其生长、发 展的规律;从外因上讲,对客观事物的需求与排斥,也是千差万 别的,不可能是一个模式。如果把撒哈拉沙漠里的仙人掌和北极 圈里的苔薛互换位置,起码在目前的条件下是不能成活的,即使 活了也不会有多大意义,如果整个地球都布满了几米高的仙人 掌,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
        近些年,有些家长望子成龙心切,不顾条件,不惜投资,生 让孩子们学钢琴,学绘画,据笔者所知,成功者少,有的孩子钢 琴没学成,还荒废了学业。这应当说是幸事,假设全国的青少年 都成了钢琴家,还能吃饭穿衣吗?老祖宗早就嘲讽过的掴苗助长 法是行不通的。
        家事如此,国事也不例外。七十年代,各地都流传着全县只 有一个生产队长的说法,当时尽管县领导把从种到收安排得周到 具体,井井有条,-天两次电话会,还派出大批工作队,公社在 村里搭起指挥棚,书记亲自扶犁,队长亲手点种,结果总是让人 哭笑不得。而自从给了农民自主权之后,全国农村没有一个县级 生产队长,农业却连年丰收。除此之外,像企业由死到活,文艺 从萧条到繁荣,科技从徘徊到飞跃,不都是同一个道理吗?
        再推而广之的话,那么大千世界,国际社会更不能由一两个 人、一两个国家、一两个模式主宰一切。据说中国人用筷子对大 脑有益,但我们不可能让世界上五十多亿人都用筷子。同样,那 些国家的民主啦,自由啦,人权什么的,也不能强迫中国人民接 受。万里长城、金字塔、马赛曲和人权宣言都有其产生和存在的 特殊性,当然不能像仙人掌和苔鮮一样换来换去,俄罗斯有一句 谚语:狗叫狗的,骆驼走骆驼的,看来也只能如此而已。
        原载《潮头》1992年3月15日 署名 张乃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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