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一位领导在大会上讲，市场经济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能 人经济，因此要使能者上、让庸者下。此话上半句还有些道理, 下半句就让人不舒服，也许笔者本身有些庸，故想为庸者说几句 话。

        人的才能确有高下之分，然而人无完人，世上没有绝对的能 者，在正常人中大约也无绝对的庸者。蒙受胯下之辱的韩信成了 统帅；只会喝酒的焦大不仅救了贾宝玉的先祖，而且能一针见血 地揭出贾府的肮脏；甚至连鸡鸣狗盗之徒都发挥过作用。在现实 生活中也有不少干行政工作是庸者，做技术工作却是能者；办企 业是庸者，办教育却是能者。从职务上说，有的虽非帅才，却是 将才；或者虽缺乏领导才干，却能做好具体工作。所以无论干什 么，都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无高低贵贱之分，能尽其才就是能 者。

        此外，尽管我们对干部的使用有一整套理论、政策和制度, 但有些地方执行起来不一定全面、公正、合理，甚至有被主要领 导的好恶所左右的现象。因此那里的干部不一定上者全能、下者 全庸；退一步说，即使能够全面看待干部，科学使用干部，公正 对待干部，使下者下的合理，也是正常的调整，是为了下者自得 其所，同样不能视为庸者。倘若是人家主动让贤，要求做力所能 及的工作，起码有自知之明，也是能的表现。因而无论哪种情 况，都不应该也不必要给下者戴上庸的帽子，那样一来，不仅不 科学，而且往往使下者“掉价”而被人轻视，能处不能发挥，或 者让下者不愉快，破罐破摔，甚至可能成为阻力。积多年的经 验，对人的处理要慎重，对人的看法也要科学，切不可再让简单 化、绝对化的一套盛行下去。

        原载《杂文界》1993年增刊署名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