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封建科举制度为封建王朝选拔了一些人才，同时也害了 不少人，吴敬梓的小说《儒林外史》就很传神地塑造了几个典 型，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也是牺牲品之一。其实最可惜的还是那些 状元，想当初，状元及弟，头戴金花，身披红袍，骑上高头大 马，前呼后拥，满世界夸耀，而后又是陛见皇上，耳聆“天音”， 又是封官受赏，何等风光！可惜的是，这些状元公做官以后在事 业上少见有成就者，连他们的文章诗句也没有几篇流传下来。

        状元即是第一名。在工作上争第一，在运动场上争冠军，都 是好事，而学生却不必总在考场上争第一。现在常见有的家长向 别人夸耀自己的孩子考试得了第一名，有的小学生也骄傲地回答 别人的询问：“考了双百!”连某些广告也糊弄学生和家长，说什 么吃了某种东西，能考第一。有的学生偶尔考了第二就要大哭一 场，有的家长见孩子考了 99分也要批评一顿，好像不考第一就 大丢面子，天要塌下来一样。其实，他们没有看到我们现行的教 育模式和考试制度，使得考分并不总是那么光彩夺目，实践证 明，总考第一的学生的整体素质并不见得比别人高多少。不瞒众 位，笔者在中小学时也曾多次忝列第一，后虽侥幸“中举”，但 工作以后，却建树不多，尤其是遇上那些调皮捣蛋者、蛮不讲理 者，就显得束手无策，以至于除“国骂”之外，骂也骂不出第二 句来。因为书上没教给我这些，而在学生时代，为得第一又很少 到社会上学习实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工作 之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圣贤”们只教给了我如何修 身怎样治国的道理，而要解决具体问题，则好像只有一手管用。 也有比我还“突出”的，一位同学堪称“资料库”，却“呆”劲 十足，被人讥为“有学历没能力”，总是郁郁不得志。可见对第 一、“状元”不必过于迷信。因为知识是多方面、无穷尽的，学 生在学校里、书本上学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应试教育往 往引导学生记住了死的知识，学生很少掌握运用知识的方法，缺 乏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故而这样的第一，只是在某个或几个方 面第一，并不意味着是全面的第一，或者可以说，不是真正意义 上的第一，甚至可以说，是有缺陷的第一，过于追求这样的第一 是不可取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考了第一终归不是坏事，比考第末不知要 好多少，一般来说，对状元还是赞扬而不是批评。本文想提醒各 位的只不过是：不必刻意追求考第一，更不必时时都考第一。凡 事都应该有个度，不能走极端。刻意追求第一不好，排斥、指责 第一同样是不负责任的。

        原载《唐山晚报》1999年11月23日署名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