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后期的京官老爷们,曾经着实为难了好一阵子,皆 因太子当了三四十年的“储君”,越到后来地位越是不稳,而康 熙老爷子又生出那么多有心计的儿子,觊觎太子之位的一个又一 个,夺嫡之争你死我活、曲折复杂。为保富贵,百官必须在皇子 之中做出选择,押上自己的政治赌注。由于八王党人多势众,又 有“首辅”佟国维积极组织指导,多数京官就聚在了八王旗下, 结果却是一败涂地,给“随大流”的人一个重大的教训。
细想起来,人们的“随大流”,往往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如 果最终结果证明多数人是对的,随大流的就会有所收获,即使是 错了,由于众人都受了损失,犯了错误,自己亦不孤单,至少心 理上会平衡些。这大约就是从众心理的思想基础。
但是,在有些情况下,你要随大流就得分辨分辨。行贿受 贿、偷税漏税、公款吃喝、徇私枉法,都不是个别现象,有些地 方或单位其中一项或几项可能一时成风,这时候你要随大流就可 能随出毛病来。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涉及那么多人,可见 “流”是不小的,结果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也是那些“随者”始 料不及的。
有些人之所以热衷于“随大流”,自有他的道理。他们总觉 得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谁不跟着走就是不合群,谁不借机捞 点就是傻瓜;也有些人常常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比自己官大的、权小的都在捞,跟着捞点很正常,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所处的环境想 象成一团糟,因而无形中胆子就壮起来;还有些人明知不对,但 是认为自己是“小打小闹”,小小不焉,即使犯了事,我这点问 题算什么?因而满不在乎,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犯错误。自 然,这种逻辑是十分荒唐可笑的,请为诸君试析之。
首先,要看所随大流是清流还是浊流,只要是浊流,就是同 流合污,助长了、扩大了浊流,人们绝不能因为你是“随者”而 原谅,舆论不能因此而开脱,法制也不会因此而“打折”。其次, 你随的是否属于“大流”,也值得剖析。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干 坏事的大体上是少数而不是多数,是支流而不是主流。即使在一 个地方、一个系统、一个单位的一个阶层里确实肮脏的不在少 数,表面上似乎是“大流”,而在更大的范围内来看,仍然是 “小流”。第三,从本质上看,反动的、邪恶的、落后的、腐朽的 东西,即使张狂一时,终究不堪一击,经不起历史的考验。“文 革”十年中高喊“打倒X X X”的还少吗?结果一拨乱反正,从 上到下还得高高兴兴地给人家平反。
总之,诸如此类的“大流”随不得!
原载《唐山晚报》1999年11月30日 署名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