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生
一、与日本鬼子的一次战斗
一九四五年青纱帐时期,也是日本鬼子临死前挣扎的关键时候;他们从各据点抽调大量兵力,增加到胥各庄以东,雷庄以西这一段铁路沿线各个据点。我武工队是保卫边沿区的尖兵,必须弄清敌人增加兵力的数量和企图才能有力地打击敌人,一天,我们正好和二区公安队活动到一起。公安队长李百顺也正在考虑如何掌握敌情;经我们研究认为,必须靠近到敌人据点附近,才能把敌情变化搞清楚,同时,也能及时地观察敌人的动静。最后决定,我武工队和区公安队共同配合,到聶各庄东鬼子据点附近的小营。小营村有个陈子平,是开平镇的伪大队长,两面人物,他应付我们,在日本鬼子和伪军那里也很吃香,他有时在家里住,也有时在开平镇住。我们决定利用陈子平。就在晚上八、九点钟进了小营村。区公安队从北面进村,堵住陈子平的北门,我们武工队从南面进村,堵住陈子平的南门。这样做一是怕他家住有坏人,二是怕他跑掉。经过仔细观察,无其它动静,这才小声敲门进了院。陈子平一看八路军前后门一齐进院,吓得惊慌失措。他本是伪大队长,又不知道我们的来意,见我们突然到米,看样子很象要抓人,他哪能不害怕呢!进以后,我们把来意一讲,他才松了口气。听说我们想了解敌情的变化,他便讨好地介绍:情况是有变化,各据点都增加了兵力,还都是鬼子,但对增加的兵力数和企图摸不清楚,不知道鬼子想干什么。接着,又谈了一些有关边沿区的征收和给我们准备军用物品等情况,陈看我们不象走的样子,就人给我们切西瓜,做饭吃。
饭后,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了布置:区公安队在陈子平的北门外,作好战斗给备,对聶各庄方向加强警戒,然后就地休息,武工队在陈子平南门外,紧靠西头有一个小五道庙,小五道庙前铺上席子,就休息,各班放好警戒,由两个班向聶各庄方向警戒,一个班放出游动哨。我和李百顺约定好,因为这个庄离据点太近,离聶各庄只有三里,离开平也不远,倘若发生紧情况时,打完就走,不要吃亏、一切布置停当,直到夜问十二点钟左右,同志们才睡下。下半夜兰点左右,指战员们睡得正香,忽然聶各庄方向有动静,两部队的战士们立刻警惕起来。我们赶忙分析了敌情,告诉大家不要慌,敌人在明处,我们在处,发现敌人只管瞄准打,打完就走。在撤走之前,一定要向敌群中投出手榴弹，以防敌人追。
时间不大,打着膏药旗和端着明晃晃见刺力的鬼子,从谷地里钻用来了,我指战员沉着应战,等敌人来到面前,突然一齐开火,给了敌人一个迎头痛击,打得敌人蒙头转向,枪炮声过去,又投了一阵手榴弹,打完后立即撤走了。等敌人明由过来以后，我们已经走远了。敌人用小炮、机枪、步枪向村里猛烈地射击了一阵,而后占领了小营村,继续用火力向我们撤走的方向盲目射击。
这一仗我们速战速决,打死两个鬼子,还有一个重伤。距离敌人这么近,为什么只打死俩打伤一个呢?因为敌人很奸滑,进村以前,用疏散队形,因此减少了伤亡。敌人在村里找了一辆胶皮大车,把死伤的鬼子装在车上,继续到各庄去。因为这群鬼子的清乡任务不只是个小营,不完成任务不敢回据点,但又不能把死的伤的放下。就拉着死伤的鬼子游起街来,走到那村还宣传到那村,说“马猴子的大大的有,马猴子的大大坏了的,太君死了死了的!”乡亲们见了暗地里拍手叫好。
我们钻了青纱帐,离小营有两里的样子,太阳已经出来多高了。各村都有枪声和鬼子特务的吵闹声。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搞饭吃呀。我们就顺着青纱帐朝有村子的方向摸,可摸到哪个村眼跟前一听,村子里都有鬼子特务在吵闹。就这样,我们一直转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进了北程各庄。进庄后,一而了解情况,一面安排吃饭。经过详细了解,敌人这次“扫荡”,一共包围了八十多个村庄,其目的是:一,保卫北宁路交通畅通:二、保卫开滦五矿的生产和安全。因有我们的袭扰，鬼子特务只是仓皇奔走围剿并未敢停留或大肆行凶。武工队和区公安队虽然受了些苦,但我们达到了保卫边沿区打击敌人和扰乱敌人的目的。在这段与敌周旋作战中,我两支队伍无一伤亡。
二、攻打洼里车站炮楼
一九四五年七月,我在滦芦县当武工队长,活动在唐山附近和东矿铁路沿线。一次,我带武工队住在洼里车站东的任家套,一区公安队也在这里,公安队长左宗棠和一位做敌工工作的同志找我说:经过我搞敌工的同志做工作,洼里车站伪铁路整里一名小队长,还有一部分弟兄,愿意出来,但是需要我武装接应。公安队力量单薄,要求武工队配合行动。我也早就想打洼里车站,破坏鬼子的铁路交通了。于是,我和左宗棠及敌工的同志,立即研究敌情,安排攻打措施。
洼里车站敌人,聚在一个三层大炮楼里,伪路警四十多人,在一层;三个日本鬼子,(两男一女)在二层;岗哨在第三层;由伪路警轮流站岗。我军方面,武工队四十多人,公安队四十人。我们的力量比敌人多一倍,而且有内线配合,成功是有把握的,但考虑到炮楼内有鬼子,东去四五里习家套,西去开平都有敌人,情况可能随时发生变化,必须周密布置,既要争取获胜,又要避免我军伤亡。
根据伪路警小队长送来的情报,乘一个鬼子去开平开会的机会,我们决定当晚十点钟行动,那小队长到时派一个知底的路警在炮楼上放哨,并告诉我部队在接应时,不要过早打枪。据此,我们把兵力做了以下布置:武工队的一个班,在西面警戒开平敌人,三个班从南面接近炮楼。公安队一个班警戒东面的习家套,其他从北面接近炮楼,警戒部队还要防止敌人逃跑。在行动以前,公安队和武工队分别开了动员会,要求战士,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动作要勇猛迅速,沒有队长的命令,不准打枪,要配合攻心战,喊口号发动政治攻势。
这天晚上,我们按照规定的时间,接近炮楼外第一道铁絲网时,被鬼子发现,立即向我开枪射击,企图阻止我部队前进。我留心观察,发现大部分子弹飞向空中,知道这是线发挥了作用,便马上下命令冲击,部队很快突破第二道栅栏。在一片枪声和口号声中,我武工队和公安队的战士，迅速冲进第一层炮楼里,伪铁路警都在这里交了枪。第二层上,鬼子还在拼命打枪,我武工队战士小赵,悄悄钻上炮楼二层,在楼梯上从鬼子身后打了一枪,鬼子中弹倒地,小赵一下窜上炮楼,一看鬼子已经死了,剩下一个本女人,趴在地上不动。小赵立即缴了鬼子的手枪,把日本女人拉下炮楼。
这次战斗,只用了三十分钟,解决了四十多个日伪路警,缴获了四十支步枪,两支手枪,打死了一个鬼子,活捉了一个日本女人。我方沒有一个伤亡,最后把炮楼点着,大火冲天。反正与被俘的伪路警由公安队区别情况处理,我们把缴获的枪支弹药和军用品,装在一辆胶皮车上,把俘虏的那个日本女人也放在大车上,向路南出发。
走出洼里车站六、七里时,突然车上的战士闻到了一股火药,大家都感到诧异,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议论几句就过去了。部队过了沙河来到程各庄(今丰南县)就宿营了。这时,天已大亮,老乡们听到拿了洼里炮楼,又捉了一个日本女人,高兴的不得了,挤满了院子周看。不料,这个日本女人把头一抬,从腰里掏出一个长把下榴弹,把弹弦一拉,往人群中一扔,弹弦“咝啦”一声,结果沒有响,把围观的群众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日本女人以为自己反正活不了啦,在路上闻到火药味时,就是她拉的手榴弹,幸而末响,这一次又是臭的。这时,我才感到太麻痹了,差点出了大事故,立刻找来村里女干部,把这个日本女人浑身进行了检查以后,送交县政府处理。
（史向荣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