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明

         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是国民党军队培养教育下级军官的一所军 事学校。1928年，国民革命军北伐攻克北京、天津后，国民政府即将 直隶省改为河北省，北京市改为北平市，任命商震为河北省主席 兼“剿匪”司令。蒋介石叫商震在北平办个黄埔军校分校，经费由河 北省筹措。商震认为经费由河北省自筹，应以河北军事政治学校 名义为宜。在请示蒋介石、阎锡山同意后，即在北平黄寺，于 1928年7月创办了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商震兼任校长。同时中共 北方局军委也派人到该校建立地下党组织.由于军阀派战，政局 动荡不定，因而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在风雨飘摇中校名和校址几经 变迁，最后终于归并于黄埔军校第七期序列.我原是河北军事政 治学校的毕业生，特将其情况回忆记述之.但时隔年久，加之水 平所限，可能有不准确和错误之处，敬请识者指正•

         一、河北军政学校第一期情况

         (一)前身

         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J期的前身是绥远军事政治学校。绥远 军事政治学校是1926年收编了冯玉祥的西北军干部学校后成立 的，收编的时间约在5月至8月之间•当时冯玉祥去苏联未回， 西北军被吴佩孚和张作霖的联军打败，由张家口退到包头、五原 和宁夏一带。商震于此时率部队到绥远任都统，并收编了西北军干部学校。

         1927年，绥远军事政治学校成立。这个学校是仿效中央军事 政治学校及各分校而命名的。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是1926年改名为 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的，以后在1927年又成立了几个分校。绥远属 于阎锡山的势力范围，故用绥远军事政治学校而不用中央军事政 治学校分校名。

绥远军事政治学校校长由商震兼任，副校长黄克德实主其 事。黄是原西北军干部学校校长，陆军大学第四期毕业，安徽合 肥人。校部辖两个队。第一队队长薛天祜，第二队队长朱振华。 薛、朱都是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学生来源主要是招考中学生私部 分军官，共约200人。教官有朱锡麟、姚世瞻等人。朱、姚两人 是陆军大学第七期毕业。全校教职官兵共约200余人。1928年6 月，全校由绥远出发经代县到太原，后乘火车到达保定。

         绥远军事政治学校到保定后，立即招考了中学毕业生和部分 高小毕业生约500人，成立了教导大队，大队长薛天祜，大队副 苏知极，大队下辖四个中队。第一中队长谷步瀛，第二中队长侯 仲华，第三中队长刘青硅，第四中队长赵俊升。班长由绥远军事 政治学校的学生充任.

1928年7月间，绥远军事政治学校由保定到达北平黄寺。从 绥远来的200名学生，同从天津收编的直隶陆军干部学校的学 生200人合并，成为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在保定成立的教导 大队改称为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教导大队。

（二）第一期的编制

         校长商震，字启予，原籍浙江绍兴，全家随其祖父寄居河北 保定。商于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出身，毕业后到东北从事反清革命 活动。曾在陆军第二十镇七十八标任掌旗官。辛亥革命前，商在， 关外组织民军，被推为民军总司令。北洋政府成立后，袁世凯将 商所率民军编为第~混成旅。袁怀疑商与南方革命有联系，不久 即将该旅解散，诡商为陆军部顾问。后发费商在北京伊有革命洁 动，被陆军执法处逮捕，几乎处死。后陇陆建章入陕，先任将军 署副官长，继调任团长驻陕北绥德。因为讨袁军驱逐陆建章，商 在陕北不能立足，即率部投阎锡山，仍任团长。以后升任旅长、 师长、绥远都统、第三集团军前敌总指挥等职•副校长为黄克 德，不久即调离学校。

         学校设校长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为孙象震，安徽省人，日本 士官学校毕业，陆军中将，代行校长职务。孙是商震内弟，即商 原配孙夫人之弟（孙夫人去世后，继室是杨夫人〉。办公室副主 任周棱，陆军上校，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办公室还设有亦事人 员。校部设教育长、政治部主任和处、科长。教育长先是林家 训，因与学生大队长吴宗礼发生矛盾，两人都被免职。教育长换 了陈之毅，学生大队长换成孙定超.两人都是日本士官学校毕 业。陈之毅，云南省人，陆军少将。孙定超，字华峰，湖北省 人，陆军上校。第一期学生毕业时，教育长换为方诚鉞。方是湖南 省人，日本士官学校毕业，据说与何应钦同期同学，陆军少将.方 原是中央军事政治学校训练部副部长，被商请来任教育长的.政 治部主任储应时，安徽省人。政治部秘书陈博文。政治教官，徐 希真、谭星辉、林长风、卢斯伯、朱子帆等。军事教官*陈之 毅、叶秉甲、邓毓琏、咸壮韬、姚世瞻、朱锡麟等。技术教官：总 教官胡亚夫，铁杠教官王爱民，刺枪教官白居桂，拳术教官王玉 峰等。副官主任陈克农.医务主任卜正廉。学生大队少校副大队 长丁华、储造时，两人都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步兵第一中队中 校队长李书箴，第一区队少校区队长于凯志，第二区队上尉区队 长白XX,第三区队上尉区队长赵维正。步兵第二中队中校中队 长傅迪（后来换成刘毅超），第一区队少校区队长刘文焕，第二 区队上尉区队长杨布良，第三区队上尉区队长刘继龙。步兵第三 中队中校中队长李书盛，第一区队少校区队长丘季良，第二区队 少权区队长高长柱,第三区队上尉区队长谷雄一〈中共地下党负责 人）。骑兵中队中校中队长彭秉离（后换成杨兆民），第一区队 少校区队长段云岩，第二区队少校区队长熊健。炮兵中队中校中 队长陈皋（后来换为刘倚衡），第一区队少校区队长宣坛，第二 匸队少校区队长王德慾。工兵中队中校中队长傅克军（后来换为 蒋桂楷），第一区队上尉区队长宋朝祯，第二区队上尉区队长牛 冠如。

（三）第一期的教学内容

         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原是绥远军事政治学校和直隶陆军 干部学校两部分学生组成。两部分学生都受了两年以上的军事教 育，而后到北平黄寺组成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的。由于战争 影响，所受的教育时间长短不同，教学内容各异。现只就其到北 平后的教学内容，简述军事、政治教育情况。军事科目的课是故 术、兵器、地形、筑城、军制、交通等六大课程和各种典范令， 如步兵操典、驶兵操典、炮兵操典、工兵操典、陆军礼节、射击 教范、野外勤务令、军语、军队符号，架桥教范、通讯教范等 等。因时间短，一般是摘要讲授。随着六大教程和典范令箸的讲 授、进度顺序，相应地进行军事术科的实施。如应用战术、实地 测图、制式教练、器械体操、劈刺、实弹射击、野外演习、夜间 演习、行军宿营、土工作业、电话架设等等。政治教育课程有三 民主义、国民党史、帝国主义、社会主义、政治学、经济学等。

（四）地下党的活动

         1928年7月，河北军政学校第一期成立时，中国共产党北方 局军委领导人张兆丰同志和薄一波同志，派谷雄一同志到该校建 立地下党组织，开展革命工作。谷雄一同志是河北安国县人，在 保定育德中学读书时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考进冯玉祥办的西 北军干部学校，毕业后在方振武部队张兆丰师（第三师）任中校 参谋。谷雄一同志可能是通过黄克德的介绍到河北军政学校的。 黄克徳璀是制匕军干部学校的校长,北洋陆军大学第四期毕业, 拄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成立时任副校长。谷雄一同志任学生大队步 兵第三中队的区队长，以此作为掩护地下党工作的公开身份。他到 校后，即介绍王兴纲同志加入中国共产党。王兴纲同志是河北省 乐亭县人（解放后曽任国防部办公厅副主任，现已离休），在保 定第二师范读书时和谷雄一同志相沢，曾在保定一起搞学生运 动。谷雄一和王兴纲同志在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学生中发展 的地下党员有8孙大中（孙居正，解放后，曾在商业部工作）、 董哲（河北省徐水县人，抗日战争时当营长阵亡）、贾耀庭（河 北省盐山县人，抗美援朝时任志愿军第九兵团军械处长，病故） 等约20余人。1929年初第一期学生毕业，分发到商震部队中工 作。

         1928年下半年，全国政局比较稳定，没有大的战争，河北军 事政治学校第一期安稳地上了半年课。到翌年1月毕业，同时还 招考了第二期学生。当时社会比较安定的原因，主要是北伝战争 刚刚结束，各方势力需要一个短时的休整。阎锡山取得了河北、察 哈尔两省和北平、天津两市，连他原占有的山西、绥远两省，已 占据华北广大地区,急需要巩固和调整。商震任河北省主庶兼“剿 匪”司令，是阎锡山的一部主要力量。他在阎的统治下，治理地 方，训练军队，并竭尽全力协调同阎锡山、蒋介石、冯玉祥、张 学良等各方面的关系。当时，张学良因奉军战败，主力退到关外， 其父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军炸死，急需安定内部，争取易帜以 对付日本的逼迫。蒋介石很想拉拢张学良以壮大势力，伺机消灭 异己势力。蒋是国民政府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盘第一集团军 总司令，拥兵五十余万，据有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五 省和上海、南京两市，即东南半壁全国最富有之区。落阴谋消天 异己，妄图武力统一，如西北的冯玉祥、南方的李宗仁、白崇 禧、李济深等，都是其意欲消灭的对象。由于以上矛盾，国旳笹 到暂时的表面稳定，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才得以在北平训练第~期

学生毕业和招考第二期学生。

二、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

         （一）概况

         1928年12月，军校在北平黄寺招考的第二期学生来源有三， 一是河北省各县按照省政府规定保送3名初试及格的4年制的中 学生到北平受试3二是由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教导大队学生中择优 考试$三是北平、天津、保定等城市自由报考的高中毕业和有同 等学历的学生。当时由于北伐打倒了旧军阀，革命气氛高涨，报 名应考的人很多。录取的学生质量好，总人数约500名.

         考试的课程有数学、几何、代数、三角、物理、化学、语 文、地理、历史、三民主义等.考试及格的发榜通知，限1929年 1月3日入校编队.

         第二期编组同第一期基本相同。只是人数和部分编组有些变 化・例如，副校长黄克德离职他调，校长办公室主任孙象震代行 校长职务，副主任周棱协助主任进行工作3教育长换为方诚钺， 原教育长陈之毅调为军事教官.学生大队长孙定超，副大队长丁 华，储造时;步兵第一中队中校队长李书箴、步兵第二中队中校队 长刘毅超不久换为王成桂，步兵第三中队中校队长李书盛;骑兵中 队中校队长杨兆民.炮兵中队中校队长陈皋不久换为刘倚衡,工 兵中队中校队长傅克军，不久换为蒋桂楷。以上是1929年上半年 的情况.下半年又增加了一个通讯中队和一个步兵中队。通讯中 队中校队长刘成勋，不久换为吴怀伦。学生大队的大队长、副大 队长和各中队长都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各中队的所有区队长 多是西北干部学校和东北讲武堂毕业的.

         当时地下党的领导人仍是谷雄一同志，受中共北方局军委领 导。学生中有数人是入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之前加入中国共 产党的。如交通队的习静波（又改名习从真，河北省行唐县人， 曾任云南省人大副主任，1982年6月6日病故），是在保定育徳 中学读书时入党的。北方局派他到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学习 和工作，他是由谷雄一同志介绍到交通队的。步兵第二中队的刘 墨精（河北省唐县人），是在保定市第二师范读书时入团的，后 来考入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王济川、郭蕴章（都是河北省 束鹿县人），是在保定育德中学读书时入党的。魏书麟（陕西省 西安市人），是在西安读书时入党的。后来王、魏、郭三人都考 入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工兵队的丁楚原是在保定育德中学 读书时入党的，也考进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当时北平进步 书籍、报刊杂志较多，学校政治空气很活跃。谷雄一同志积极开 展革命工作，发展地下党的组织。我本人就是1929年4月1日经 谷雄一、王济川同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在这一年的上半年 里还有些同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3—5月间，蒋介石同李 宗仁在两湖、两广交战，北平的白色恐怖尚不甚严重。在河北军 事政治学校内，共产党、改组派、第三党等党派都有活动。改组 派是汪精卫派系，当时还有市场，比较猖狂，有的人参加了或是 倾向改组派。中共地下党曾和改组派进行了斗争。

         第二期学员于1929年1月初进校后，由于北方政局较稳定， 所以能按计划进行教育。军事课程和政治课程均与第一期相同。

         1929年5月26日，孙中山先生灵柩由北平碧云寺移到南京紫 金山安葬时，河北军政学校学生大队担任仪仗队，校长商震任总 指挥，护送孙中山灵柩由碧云寺至火车站，表现出整齐严肃的军 容。

         同年7月，学生大队曾实行耐暑行军。学生全副武装于上午 10时自学校出发，经海淀向西山碧云寺宿营地前进。炎日当空， 三伏酷热，学生们浑身大汗，军衣湿透，而军风纪非常严整，充 分表现了军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坚毅力。将到达目的地时，下起 倾盆大雨，深感凉爽舒适°虽然衣物尽湿，但是睡眠非常香甜。 

         军人吃苦耐劳的训练是很必要的。耐暑急行军回校后，建着即到 通县大河里去练游泳。在练习游泳肘，我和一位姓尹的同学想从 河岸游到河里一个小岛上，距离不过15公尺，中间水流很急。 我们下水后一直向前游去，却被急流冲下去,我心中有些惊慌， 急忙站注，水到胸部，与小岛下游相距10公尺。尹同学被水冲下 去，幸好有救护人员将他救上来。以后，我为锻炼自己，常到江 河急流练习游泳。

         1929年，新军阀混战开始。首先在南方蒋介石于3、4月间 进攻消灭浙北李宗仁第四集团军的主力部队，并收买利诱了在天 津一带白崇禧指挥的原收编唐生智的部队，同时扣留了李济深，收 买其部属陈济棠、陈铭枢等，初步控制了两湖、两广四省。5、6 月间又利诱收买了冯玉祥第二集团军的葬复集、石友三两部队， 并由蒋介石操纵的国民政府下令讨伐冯玉祥。冯的军队破坏了陇 海、平汉两铁路以阻止蒋介石的进攻。冯玉祥求援于阎锡山，要 求联合反蒋，阎却将冯软禁，同时又和蒋介石以及反蒋的汪精卫 等势力联系，探听消息，观察风向。阎锡山最怕蒋介石收买利诱 他的部下，挖他的墙脚。因此阎锡山就将河北省主席兼“剿匪”司令 商震调为山西省主席，有职无权，如同软禁。河北军事政治学校 也就随着搬到山西太原南门外大营盘，合并到山西军官教导团。 阎锡山对商震不放心的主要原因是，商震任河北省主席兼“剿匪” 司令一年半政績显著，创办了党政训练班和河北军事政治学校， 成立了教导师：同时，蒋介石很重视商震，曾送给商10万元，商 未报告和交给阎锡山$张学良曾送一万支步枪给商震，被天津警 备司令傳作义扣留，报告了阎锡山。再有商震不是山西人而是河 北人，祖籍又是浙江绍兴，商和蒋、张、冯的关系都很好。由于这 些原因，阎怀疑商震有野心扩充个人势力，有可能投靠蒋介石， 所以阎锡山在准备反蒋自任总司令之前，就先把商震调到太原解 除了兵权政权，解散了河北省党政训练班，遣散了商成立的教导 师，将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合并到山西军官教导团。

         山西军官教导团当时的全名是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军官教 导团，因在山西太原又是山西部队，故一般简称为山西军官教导 团。教导团团长为杨澄源中将，山西省人。当时教导团有团部和 八个队。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合并到军官教导团后，该校教育长方 诚钺改任军官教导团教育长3学生大队长孙定超改任团步兵训练 科上校科长3河北军事政治学校步兵第一、二中队合编为军官教 导团步兵第八队，中校队长王成桂；步兵第三中队和新增步兵三 队合编为步兵第九队，少校队长丘季良：骑兵中队改称教导团骑 兵队，中校队长扬兆民3炮兵中队改称教导团炮兵队，中校队长 刘倚衡,工兵中队和交通中队合编为教导团工兵队，中校队长蒋 桂楷。1930年1月初即开始继续上课，教学设备条件不如在北平 时完善，尚能按计划进行教学，而军事教学质量则有所下降。

         但是学生非常关心当时时事，政治兴趣很浓，对蒋介石发动 的新军阀混战很反感。1930年春，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联合 反蒋。同学们对这样的新军阀混战自始至终都持反对态度。有一 次在教导团纪念周时，八队学生张尊光上台发表演说，讲了些不 满意中原大战的话，被关禁闭一个星期。张尊光不是中共地下党 员，但同情共产党的政治主张。绝大部分同学对中国工农红军和 革命根据地的发展有兴趣和好感，尤其是对中央苏区红军和根据 地的建立特别佩服。地下党的工作也较活跃，在1930年上半年发 展了大批地下党员。6月底，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毕业前， 地下党曾在双塔寺召开党员秘密会议，到会约五六十人。到毕 业后分发时，地下党员发展约80余人。7月初，河北军事政治学 校第二期，即山西军官教导团步兵第八、九队和骑、炮、工各队 毕业，学生分发到阎锡山所属军队去见习和任职。

（二）地下党活动情况

         当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由北平搬到太原时，中共北方局军委调 谷雄一同到天津以北地区去策反兵变。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地下 党的工作即由习静波同志负责。1930年春，中共北方局任命习静 波同志为山西特委书记兼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兵暴特派员，指 示山西党组织立即组织武装暴动，在太原郊区展开游击战争。后 来，习静波同志对我说：“当时山西特委对北方局的兵暴指示， 经过讨论研究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山西党在军队的力量还很 薄弱，特别是缺乏农村工作基础，最好勿轻动。这时立三路线开 始统治了中央领导机构。在北方局扩大会议上，批评了我和山西 特委的例外主义.这是说全国都具备了武装起义夺取政权的大好 形势，唯独山西'例外'气习静波同志在北方局扩大会议上受批 评后，接受了北方局的意见，答应回太原给党选派军事干部。他 回太原后，即同丁楚原、刘墨精，王济川、魏书麟等召开了双塔 寺会议，传达了北方局的意见和执行兵暴措施。当时到会同志提 出了不少问题和意见，最后还是按照“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贯 彻执行了。习静波同志通知我到河北省磁县城内十字街钟鼓楼上 图书馆内找陈同志接头，介绍到牛师长处工作。我到了磁县见着 了陈同志（即蔺子瞻同志），他对我说：〃牛师长没来，该师尚 未成立，你先回部队去，以后接到通知再来。”我只好到晋军孙 楚部队报到。我是毕业后被分发到这个军的。同学牛清玉毕业后 被分发到石家庄任铁路稽查，地下党利用他军队檎查公开身份和 乘车来往于平汉铁路之便，即指派他为磁县图书馆地下党送文件 和传递消息。当时，磁县、临城搞暴动组建红二十一军，张兆丰 同志负责领导这一工作，因种种原因而未成功。地下党给教导团 党员的任务，多是由习静波同志通知的。

         1930年9月18日，张学良通电拥蒋，挥军进关，占领了天 津、北平，阎、冯失败下野。10月间绝大部分第二期学生先后回 到山西军官教导团原来各队，也有少数同学未回来，到其他地方 和军队工作了。

         此时谷雄~同志列了太原，任中共山西省委军委书记，继续 领导军校地下党的工作。当时，省委书记是刘天章同志，组织部长是王青士同志，宣传部长是宋树藩同志，农运部长是习静波同 志。
         商震为了安全，从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选拔了四十名学 生，由区队长王德簿率领到城内西肖墙商公馆作商的警卫部队。 这些学员中的地下党员建立了地下党小组，我任组长，直接和谷 雄一同志联系。我们接头地点多在太原城门楼和城墙上，有一次 被区队长王德愈遇见，以后就改了接头方法，每次接头时再约定 下次接头地点。地点时常变换。谷雄一同志一再指示我：“要认 真学习，努力工作，争取信任，抓军队，掌握军队，等待时机， 起义暴动，建立红军。”我认为这样工作方针是对的，也是照此 做的。他还同我多次谈论分析当时的形势，研究工作。

         1931年6月下旬，谷雄一同志从山西军官教导团带走了牛清 玉、吴耀礼同学到正太路平定县策反高桂滋部队起义。7月4日 晩暴动，成立了红二十四军。谷雄一同志任政治委员，赫光任军 长。当夜经过正太路北上，经盂县上社镇，五台县柏兰镇、灵 寿县境内，于7月下旬进入河北省阜平县城内，7月26日正式成 立阜平县苏维埃政府。红二十四军的领导过高估计了当时的形 势，因而麻痹大意，失掉应有的警惕，上当受骗，接受了敌军沈 克的诈降。军长、政委带着干部分头去慰问，竟遭毒手。军长赫 光当场牺牲，谷雄一同志被解到北平英勇就义，时年26岁，殊为 可惜。至今我还深深地怀念他。

（三）军校第二期加入三十二军

         1931年7月中旬，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除几位同学 外，几乎全部随商震乘火车由太原去石家庄。商震是奉蒋介石之 命令率三十二军部队出娘子关侧击石友三的。商出娘子关时，阎 锡山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潜回山西五台。以致商震只带出两个旅出 娘子关作战，其他部队被阎锡山阻止。商震不好自回山西，在张 学良、蒋介石的同意下，即移驻河北邢台，其部队沿平汉线在邯 郸、新乡、大名一带驻防，整建三十二军。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 二期同学都先后充任下级军官。三十二军成立了特务团，团长是 原军校学生大队长孙定超。骑、炮、工各队仍归孙领导，中队长 仍是以前的中队长。另辖两个步兵营，第一营营长是原军校步兵 第二中队长王成桂，第二营营长是原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副大队长 储造时。以后该队扩编，成立骑兵团、炮兵团、工兵大队，通信 大队，特务团改编为步兵七二五团。

         三十二军到邢台后，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同学亦先后来 到三十二军充任下级军官。王兴纲同志在三十二军副官处任副 官，主管干部人事。他联系董哲、贾耀庭、陈锐霆、齐国楷、张 尊光.郑克己、王启明等多数同学以办同学会的活动作掩护，开 展了三十二军地下党的工作。这是河北军事政治学校地下党革命 工作活动的继续。

         在中共山西省委任农运部长的习静波，于1930年12月调到运 城任河东地区特委书记。在中共太原市委任军委书记的陈权和任 宣传部长并搞兵运工作的马福春于1931年10月上旬被捕。他俩人 被捕是由于原山西特委代理书记稔斌于9月被捕叛变所致。陈权 同学是北省保定人，在狱中自杀。马福春同学是河北省赞皇县 人，捕后被判徒刑（后改名马芳庭，解放后曾任北京化工学院党 委书记，现已离休）。在中共山西省委任代理秘书长的丁楚原 （改名张绍武），于1931年10月18日在太原城内典膳所八号被 捕，被捕后贪生怕死，当了可耻的叛徒。他主动带领敌特搜掘埋 藏在地下的大量秘密文件，并供出了很多地下党员。敌特根据叛 徒丁楚原提供的名单和地址，对太原、大同，峰县、临汾等地和 河北省各地的地下覚员进行了侦捕。在中共山西省委任秘书的田 世俊和丁楚原同时一起被捕，田世俊同志坚贞不屈，被判无期徒 刑。（田是河北省满城县人，后改名田克勤，解放后曾任陕西省 地质局局长，现已离休）。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同学在山西 太原地下党的革命活动至此就结束了。

         1931年8月初，我奉调任三十二军司令部参谋处上尉参谋。 到邢台后，大约在11月上旬一•个晚上，少校参谋（不久即晋级中 校）任行健（字志勤，天津人）问我：“启明，你们同学怎么有 很多共产党员？”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同学有很多共产 党员？ ”他说：“国民党山西省党部有文件附名单，给河北省党 部，河北省党部将文件和名单转到军部来了。军长批到参谋处 办，处长批给我办。所以我知道你们同学有很多共产覚员。”我 问他：“名单上有多少人？ ”他说，“有80多。”我又问他名 单上有我没有，他说，有。”我问他：准备怎么办？ ”他 说t “军长的意思设法顶过去。”以后再未提起此事，就这样不 了了之。这件事证明商震军长思想开明，有意保护了学生中的共 产党员，也是为保存实力，不肯上当受骗。后来他还两次保护王 兴纲同志，明知王兴纲是共产党员，仍重用他主管干部人事。这 年11月中旬，我回河北省威县家乡探亲时，先到了县警察局看望 一位朋友罗崇礼（字厚甫，河北省保定人）。他告诉我说：“河 北省党部有文件来要侦捕你们同学陈欧池、王志贵和你，我局已 去捕入。陈欧池、王志贵都逃跑了。你家我也去过了，顺便看看 你家里老人，没有提捉人的事。你今晚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再回 家吧！,第二天上午，我回到城北45里的北胡帐村家里。陈欧池 家距我村10里，王志贵家距我村5里。我了解的情况，确如警察 局朋友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