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温情铸遗恨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觉田粮程到军分区修械所里 己经两个春秋了 C这期间,他由技师升到技师长、修械所副所 长。和工人们一起研究制做地雷、手榴弹,改造过毛瑟枪和 “湖北造”,他又独出心裁,把手炮仗弹装在三八大盖枪口 上,使之成为远射程手雷。又发明了一种专门用做攻城和突围 用的烟幕弹,特别是在夜间或地形复杂的地段,进攻和突围者 突然把烟幕弹一放,几十米内便浓雾笼罩,使敌军一时分辨不 清目标,我军趁机逼近敌人工事,或闯岀绝境一举突围,更为 奇妙的是,这种烟幕弹像燃烧辣椒一样呛鼻钻眼,有着原始的 催泪促咳作用,顺风燃放效果最佳,常常等敌人睁开眼,我军 己接近阵地,或已突围出去,日伪军称它“迷魂阵”,我军战 士称它为“影身草儿”,在进攻与退却中起到了伪装和掩护作 用。
          李运昌司令员非常器重这位多才多艺的小手工业者出身的 技术干部,多次接见并指示供给处予以优厚的生活待遇。按当 时规定所长、政委均不配备警卫员,行军也不配备战马,然 而,正所长和政委享受不到的,他却破格享受到了,还特许他 带家属,不过,追求和介绍的不少,他却都难以相中,朴实虽 是朴实,但和罗秀儿、胖丫儿、白海棠相比线条和容貌差距太 大,虽然有时欲火难捱,怎奈八路军纪律严明,既怕丢官儿, 又怕丢名,不敢乱来只得忍渴觅梅。
          这天中午,他正和新来的女大学生孙芳,研究一种新型攻 城折叠支梯,通讯员喊了声报告进来,说:“政委和所长请您 马上去,有要事相商。”
          他随通讯员来到政委办公室,江所长也在,吴政委一见他 笑容可掬地迎上握手:“老田,祝贺你啊!”
          江所长也笑吟吟地说:“祝贺啊!祝贺啊!梦寐以求的喜
          事叫你摊上啦!”
          田粮程莫名其妙地问:“啥事啊,你俩这样为我高兴?"
          吴政委笑容可掬地说:“接到运昌同志的来信说,毛主席 十分钦佩你这位农民出身的土科学家,要亲自接见你,并准备 保送你到延安军政大学学习深造。”
          田粮程眼窝都湿润了,激动地说:“这,这,这是真的 吗?这,这,这不是我在作梦吧?”
          吴政委哈哈大笑:“怎么会是作梦呢,毛主席听说咱冀东 出了你这么个土科学家,用别开生面的用土办法,支援了反侵 略战争,给日寇沉重打击,很感兴趣指示冀东军分区一定把你 送到延安,这是千真万确的,运昌同志、楚离政委都强调指 出,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服从中央决定,不能以小集团利益和 种种借口来对抗中央决定。听听,我们敢不放你走吗。”
          江所长严肃地说:“你的工作交孙芳同志接替,力争下午 办完交接,天一黑,"警卫连派人护送你到军分区报到。
          田粮程抹了把怕水:“这么快?我舍不得乡亲们和同志们 啊! ”吴政委为之动情:“我们也舍不得你,这是命令,这是 天大的喜事,能拖得了吗? ”
          振奋人心的消息不胫而走,修械所的干部、工人奔走相 告,连同驻地的老乡听了都为之欢欣鼓舞,齐打伙的拥进他的 办公室,有请他设法弄到毛主席、朱总司令照片的,有请他给 毛主席、朱总司令带好的,还有请.他抓把延安土回来的,总之 到毛主席身边学习,那是无尚幸福和光荣的,为人所羡慕。
          他本想下午就启程,怎奈修械所的干部、工人一致要为他 摆酒饯行,尤其孙芳更是恋恋不舍,以种种借口挽留,政委和 所长考虑工作关系,和近日来耳闻目睹的两人亲昵劲儿,同志 们又如此盛情,也就没深催,二人想,最多耽误半天一夜,翌 日起早走,快马加鞭便赶出来了,岂知这一 “温情”竟成了终 生遗憾。
          修械所的工人大部分放下手中的工作,有的筹化酒、菜, 有的杀猪,宰羊,有的自告奋勇到敌战区釆购烟卷。驻地老乡 闻风纷纷送来鸡鸭、蛋、粉、水果、花生、栗子,尤为感人的 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妇女,把自酿的酒,自制的栗子糕,自 做的鞋袜亲自塞到他手中。
          人们不会忘怀这位年轻英俊的巧手副所长,没一点儿官架 子,不但态度和蔼,而且肯为人分忧解难,亲手为他们修农 具,帮他们把山涧的水,用凿空的松柏树杆衔接起来,引到村 内一个石砌的蓄水池内,结束了自古用毛驴驮水,人背水吃的 历史,更为被驻地附近乡民传为佳话的是,将自己的坐骑借给 贫苦人家耕地,拉庄稼,接媳妇……
          傍晚,酒宴齐备了,丰盛而又实惠,农家自酿的果酒、米 酒,开平烧锅的老酒,鸡鸭鱼肉的系列制品应有尽有,一杯杯 美酒送进他的肚腑之中,大块肉鸭脊鸡腿,猪肝堆到他的碗 中,多少祝愿与希冀的话儿送进他耳朵……一直豪饮到深夜, 所长和政委发出强制命令,酒宴才宣告结束。
          他早已是醉眼朦胧了,警卫员要搀扶他回所卧室去休息, 孙芳说她扶副所长走,顺便谈谈工作,警卫员小刘虽然只有十 六七岁,但也能看出人情世故,冲他俩调皮地挤挤眼走了,众 人也都心领神会,既为他俩的友情祝福,又为他们的惜别惋 叹。因为此去,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孙芳是东北一所大学的学生,学的是机械制造专业,“九 一八”流亡到关内。寄居在一个远房叔叔家里,日本人进关 后,一个逃难的偶然机会与八路军主力相遇,便毅然参加了抗 日工作,开始在宣传队,后来听说军工需要懂技术的人才主动 要求来到修械所,像她这样独一无二的大学生,自然视为珍 宝,恰好田根程田技师长晋升为副所长,便补充了技师长的位 子。
          她和粮程年貌似相当,又极佩服他的天才,和丰富的想象 力,并且又是出类拔萃的一表人才。久有爱慕之心,也有意作 过暗示。田粮程虽是风流浪荡之辈,一者身居领导之位,二 者,误认为洋大学生高不可攀,心里痒得像猫抓,却不敢妄 想,更给孙芳一种憨厚、质朴的美感,于是,更加剧了爱情的 深化。
          且说,两人说说笑笑来到村北小树林,话越说越近,身子 越靠越近,田粮程精神防线渐渐崩溃了,双方失去尊严之后, 少不得发生抚摸行动,他又是结过婚的,并且玩过野女人,哪 里还控制住升腾的欲火和理智的闸门,紧紧把她搂抱在怀中, 一阵狂吻之后,便将她撼倒在草地上,就要……
          “田副所长,快,有敌情,所长和政委叫你马上回所 去!”两人正要发泄急渴警卫员小刘来了,瞄着这边影子老远 就喊。
          “唉!背气透了!”两人内心都发沮丧地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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