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午夜,王拴独自一人驾小舟偷偷潜入鱼草淀, 恳求方有志为老郭去柳河请医抓药,方有志听说他们意外的救 了郭忠队长,因负伤缺医少药生命垂危,自然愿意铤而走险, 没想到,去了半日才扫兴而归,非但没请到医抓到药,五块大 洋钱还被特务搜了去,老人气得捶胸顿足,找出二元晋察冀边 区银行发行的小牛票(洼:因正面有牛耕地的图案,所以老百 姓都称它为小牛票。)硬塞给王拴,让他去别处想办法。
他从方有志家出来,走过南岔河上的小板桥,顺着西河 沿儿来到东大桥畔,只见街上走着担水下地的人,因大多数人 是从草泊回来的,一见王拴便插浑打坷,恰好桥头有个卖杏子 的,王拴心想弄几个回去给老郭尝鲜降心火,也算不妄此行 啊,一想人家肯定不要小牛票,可是又舍不得走。
有人看出他的心思,长三短四不说就往称盘子上拣,王拴 越说没钱人们越不信,王拴抬腿想走,被两个打闹惯了的中年 人抱住,硬是据着他掏钱请客,有的竟不客气抓起往嘴里填, 王拴越说别吃,我没钱,前来凑热闹的越多,三下五除二满满 一称盘子香白杏被抢光了……掏出的却是小牛票,小贩哪里肯 依,硬是揪住王拴要准备票(注:准备票是伪政府发行的纸币, 因印有中国联合准备银行,所以老百姓称它为准备票,既有区 分又有贬义。)o
正在拉拉址扯吵闹不休,急听有人喊:“王拴快跑日本鬼 子进庄了。”那卖杏子的小贩倒狂起来,紧紧抓住王拴不放:
“今天你不给真钱就拉你去见皇军L
王拴抬头一看日本兵和伪军离他仅有两个门口了,急了 眼,猛一挣撤腿就跑。
“皇军他的八路!”小贩喊叫起来。“叭格”日本兵喊叫 着开了枪。
王拴跑过大桥,慌忙扎进草垛孔,抽出狗牌橹子和鬼子对 射球。
敌人虽然被压倒了,但人家十几条枪,而且尽是三八大 盖儿,一时打得他不敢探头,最叫他憋气的是,那只从老郭那 里借来的手枪,没打岀几发子弹便卡了壳儿。只听对面大喊:
“捉活的啊,别叫土八路跑了啊!”
王拴探头一看,有四个伪军冲上大桥,心里说,跑肯定被 打死,束手就擒也没好下场,干脆给他来个,兵不厌诈吧,待 伪军们冲到桥中间,猛然甩出两只鞋。伪军和对岸的日本兵一 看,飞来两个黑糊糊的东西,闹不清是炸弹,还是什么新式武 器,日本兵吓得卧倒不敢动弹,伪军们抱住脑袋张开嘴巴单等 惊天动地声巨响,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两只鞋咚咚飞落桥 面(木板桥)之际,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王拴,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扑咚” 一声跳进河里。
等到日伪军发觉受骗,屁溜鬼王拴早已顺流扎出十来丈远 了,敌兵顺河堤追赶下来,十几条枪一齐开火,然而王拴使出 鳍鱼潜游、螃蟹出水的全部本势,摇头摆尾,一忽儿走河心, 一忽儿蹭河边儿,日伪军穷追不舍,子弹打了有半水桶,却没 伤着王拴一根毫毛。
万没想到对面驶过一艘抢盐的汽艇,岸上的伪军一喊截 住,押船的伪军立刻来了个迎头痛击,只见一团黑物冒了冒又 沉下去,等再次冒出,任凭子弹怎么琢也不动了……
王拴说到这里又卖个关子:“欲知我屁溜鬼王拴性命如 何,且听下回分解。”正欲卷烟被虎头拧住耳朵:
“你还真把儿屁一一攥起来了,快说,怎么钻沙逃出来 的。”铁锁、歪毛、二黑外加如意、兰花连打带喝唬,这才连 连求饶:
“我说,我说……你说咋着,我一看前堵后截走不脱,急 中生智脱下裤褂卷在一起抛了,这才得以逃脱性命,若是敌人 打捞我的尸体时一看,非气昏过去不可。”
大家松了口气,铁柱点着他鼻子,又是赞许又是埋怨地 说:“暖!你呀,难为你是三十多岁的人啊,总是这样孩子 八七,屁屁溜溜的,多险啊!”王拴不好意思地一捂脑袋:
“咳!我这人就这脾气,总想改也改不了。”忏悔地一低 头:“我有罪,郭队长的枪叫我丢了,不过,我记得地方等哪 天,我偷偷摸回来就是了。"
铁柱不耐烦地一摆手:“好啦,不说这些了,趁大家都在 这儿,咱们开个党员、骨干会儿,两个议题,一是给老郭同志 搞救命药;二是搞武器弹药迅速发展壮大。
大家沉默了一阵,便呛咕开了,有的说仍用“绑票”的办 法,给地主、老财、汉奸限期定数以药品换人的;有人则说, 现在地主汉奸都学精了,或搬进城里去住,或是主要成员躲进 炮楼过夜,冒险是小事,担误老郭治病伤是大事,最稳妥的办 法是出高价托人去买。
最后,铁柱根据大家的意见,谈了兵分两路各行其事的设 想,他说:“第一小队为搞药品队,由我带人去完成;第二队 为搞武器队,由王拴、虎头带人去执行,可朝自卫团、警察所 以及确有存枪的地主、汉奸下手,但必须事先侦察好,严禁盲 目行动,人在精而不在多,最多五六个人,而且,必须是射击 准,蹿房越脊过得硬的。何时出发,主要视侦察效果而定,要 求是,既不要拖延时间:又不要单纯图快盲目行动。"
大家听了无不心悦诚服,纷纷请求立即行动,周福真搓着 烟袋锅上的烟沫,异常沉稳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先 想出个行动路线啊,海里摸锅瞎撞,弄不好非但收不到益,还 要偷鸡不成蚀峡"铁柱立刻赞成:
他从方有志家出来,走过南岔河上的小板桥,顺着西河 沿儿来到东大桥畔,只见街上走着担水下地的人,因大多数人 是从草泊回来的,一见王拴便插浑打坷,恰好桥头有个卖杏子 的,王拴心想弄几个回去给老郭尝鲜降心火,也算不妄此行 啊,一想人家肯定不要小牛票,可是又舍不得走。
有人看出他的心思,长三短四不说就往称盘子上拣,王拴 越说没钱人们越不信,王拴抬腿想走,被两个打闹惯了的中年 人抱住,硬是据着他掏钱请客,有的竟不客气抓起往嘴里填, 王拴越说别吃,我没钱,前来凑热闹的越多,三下五除二满满 一称盘子香白杏被抢光了……掏出的却是小牛票,小贩哪里肯 依,硬是揪住王拴要准备票(注:准备票是伪政府发行的纸币, 因印有中国联合准备银行,所以老百姓称它为准备票,既有区 分又有贬义。)o
正在拉拉址扯吵闹不休,急听有人喊:“王拴快跑日本鬼 子进庄了。”那卖杏子的小贩倒狂起来,紧紧抓住王拴不放:
“今天你不给真钱就拉你去见皇军L
王拴抬头一看日本兵和伪军离他仅有两个门口了,急了 眼,猛一挣撤腿就跑。
“皇军他的八路!”小贩喊叫起来。“叭格”日本兵喊叫 着开了枪。
王拴跑过大桥,慌忙扎进草垛孔,抽出狗牌橹子和鬼子对 射球。
敌人虽然被压倒了,但人家十几条枪,而且尽是三八大 盖儿,一时打得他不敢探头,最叫他憋气的是,那只从老郭那 里借来的手枪,没打岀几发子弹便卡了壳儿。只听对面大喊:
“捉活的啊,别叫土八路跑了啊!”
王拴探头一看,有四个伪军冲上大桥,心里说,跑肯定被 打死,束手就擒也没好下场,干脆给他来个,兵不厌诈吧,待 伪军们冲到桥中间,猛然甩出两只鞋。伪军和对岸的日本兵一 看,飞来两个黑糊糊的东西,闹不清是炸弹,还是什么新式武 器,日本兵吓得卧倒不敢动弹,伪军们抱住脑袋张开嘴巴单等 惊天动地声巨响,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两只鞋咚咚飞落桥 面(木板桥)之际,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王拴,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扑咚” 一声跳进河里。
等到日伪军发觉受骗,屁溜鬼王拴早已顺流扎出十来丈远 了,敌兵顺河堤追赶下来,十几条枪一齐开火,然而王拴使出 鳍鱼潜游、螃蟹出水的全部本势,摇头摆尾,一忽儿走河心, 一忽儿蹭河边儿,日伪军穷追不舍,子弹打了有半水桶,却没 伤着王拴一根毫毛。
万没想到对面驶过一艘抢盐的汽艇,岸上的伪军一喊截 住,押船的伪军立刻来了个迎头痛击,只见一团黑物冒了冒又 沉下去,等再次冒出,任凭子弹怎么琢也不动了……
王拴说到这里又卖个关子:“欲知我屁溜鬼王拴性命如 何,且听下回分解。”正欲卷烟被虎头拧住耳朵:
“你还真把儿屁一一攥起来了,快说,怎么钻沙逃出来 的。”铁锁、歪毛、二黑外加如意、兰花连打带喝唬,这才连 连求饶:
“我说,我说……你说咋着,我一看前堵后截走不脱,急 中生智脱下裤褂卷在一起抛了,这才得以逃脱性命,若是敌人 打捞我的尸体时一看,非气昏过去不可。”
大家松了口气,铁柱点着他鼻子,又是赞许又是埋怨地 说:“暖!你呀,难为你是三十多岁的人啊,总是这样孩子 八七,屁屁溜溜的,多险啊!”王拴不好意思地一捂脑袋:
“咳!我这人就这脾气,总想改也改不了。”忏悔地一低 头:“我有罪,郭队长的枪叫我丢了,不过,我记得地方等哪 天,我偷偷摸回来就是了。"
铁柱不耐烦地一摆手:“好啦,不说这些了,趁大家都在 这儿,咱们开个党员、骨干会儿,两个议题,一是给老郭同志 搞救命药;二是搞武器弹药迅速发展壮大。
大家沉默了一阵,便呛咕开了,有的说仍用“绑票”的办 法,给地主、老财、汉奸限期定数以药品换人的;有人则说, 现在地主汉奸都学精了,或搬进城里去住,或是主要成员躲进 炮楼过夜,冒险是小事,担误老郭治病伤是大事,最稳妥的办 法是出高价托人去买。
最后,铁柱根据大家的意见,谈了兵分两路各行其事的设 想,他说:“第一小队为搞药品队,由我带人去完成;第二队 为搞武器队,由王拴、虎头带人去执行,可朝自卫团、警察所 以及确有存枪的地主、汉奸下手,但必须事先侦察好,严禁盲 目行动,人在精而不在多,最多五六个人,而且,必须是射击 准,蹿房越脊过得硬的。何时出发,主要视侦察效果而定,要 求是,既不要拖延时间:又不要单纯图快盲目行动。"
大家听了无不心悦诚服,纷纷请求立即行动,周福真搓着 烟袋锅上的烟沫,异常沉稳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先 想出个行动路线啊,海里摸锅瞎撞,弄不好非但收不到益,还 要偷鸡不成蚀峡"铁柱立刻赞成:
“对,是该好好想一想,欲去的地点和行动路线,遇着特 殊情况怎么办?"着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呛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