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正等如意,翠儿过来了,离老远就绽开了笑容:“柱 哥等我如意姐吧? ”不叫队长叫柱哥铁柱感到非常亲切。随口 答了一句:“净瞎咧咧,我等她干啥呀。”
“嘀!还保密呢,你俩的妈都挑明了,胡弄谁啊!”少言 寡语的她,此刻说得含蓄又尖刻,铁柱显得很被动,联想那天 晚上淋雨造病的一幕,和自已的粗暴态度又有几分愧疚,为了 掩饰尴尬笑着说:
“啥我俩你俩的,根本想都没想。”不料,翠儿脸一红: “净胡乱猜疑。”转身欲走,如意来了,立刻换了副笑脸: “让我猜着了吧!“
如意正要问猜着啥啦。王世禄和周贵良风风火火的来到 铁柱面前,不待问周贵良就说:“队长,有个紧急情况向你汇 报。”铁柱看了一眼王世禄:
“情况都摸清了? ”二人点头代答。
“走,到队部去说。”铁柱歉意的看了一眼如意转身便 走。王世禄和周贵良紧随其后,两个女孩被这山雨未来风满楼 的现实,惊得再没闲情逸致说笑打闹了,慌慌张张去找周福 真。
不大工夫铁柱喊叫起来:“全体队员都跑步到队部开 会!”铁柱也不跟父亲政委沟通,就宣布两个侦察员报告的 情况,他双手插腰铁青着脸说:“同志们,现在有两个紧急 情况,一个是押在上新庄的方爷爷;一个是小于庄曾救过我命 的宝兰同志,都将送到恶魔山坂手中,”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 爸爸和如意,都投来焦急与等待的目光。接着说:“两位同志 都得营救,可是我们的力量不够,特别是上新庄据点,据柳河 中心炮楼仅有五里路,有刘文昌一个特务队和一个鬼子小队把 守,总人数在五十人以上,有机枪两挺,分别驻在东西炮楼和 刘文昌的司令部,据世禄同志讲,必须夜渡陡河从村北摸进 去,直插刘文昌居住的地主大院,才能接近关押方爷爷牢房, 显然只有智取不能硬拼,需要大家献计献策,但要快要有绝对 把握,否则刘文昌会送老人家到柳河去激功请赏;另一个是宝 兰同志,”瞟了一眼如意正用异样的自光瞅他,接着说:“抛 开个人恩怨不讲,就说,山坂这头野兽损不损,伪村长恶道不 恶道,她的亲姑还有没有人味儿。好,下边让贵良同志扼要介 绍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歪毛哭了,如意也不拿好眼看他。
周福真阴沉着脸说:“丢下远的说近的,你方爷爷怎么救 吧,就咱这点人这几条枪,还能都顾得了。”
“不,都得营救,”铁柱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唬着脸说:
“还是那句话,宝兰同志她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中 华民族女子的形象,被捕宁死不屈咬伤了鬼子兵逃跑出来,被 汉奸村长出卖又第二次被捕,贵良还是由你说吧。”
原来,山坂卷土重来,又重点对我老根据地候庄子、小 于庄进行了一次“刷茬”,这次施行的是“以华治华”的翻版 “以内治内”收买利用汉奸肃“奸”,身为妇救会主任的宝兰 到姑家避难,走在路上被一队鬼子兵截住要玩花姑娘,宝兰见 寡不敌众,就施巧计说:我是山坂大佐定下的,看你们那个敢 无理,鬼子兵虽野蛮最怕当官儿的,但不信山坂会要她,押到 一个小据点王仁庄,和三名妇女关在一起,亲眼见一个个被轮 奸后惨遭杀害,小头目不敢动宝兰,就摇电话问山坂,有无此 事。
山坂正兽欲难挨,就说快快的送来。押解途中宝兰又使智 说要方便,小头目只好为她解开绳子,但怕她跑了,就跟她到 路边干沟里,并嘻笑着动手为她解裤子,宝兰猛咬了她一口撒 腿就跑,三钻两跳就扎进苇塘没了踪影。
小头目交不了差,向管辖村下通谍说,两天内不献出漂亮 花姑娘就要屠杀全村,烧毁所有房子。伪村长们害了怕,各村 开展了大摸查大检举。宝兰满以为藏身亲姑家万无一失,谁知 道被人检举,村长危胁她姑父姑母说,已经有人看见“要犯” 就在你家了,若不现岀,就叫皇军杀你全家烧你家房子,一些 丧失人性的乡民也都叫喊不能因为你一家珠连全村,就这样夫 妇俩含泪“大义灭亲”交出宝兰……
周贵良讲到这里,铁柱截住话头大声问:“大家说这样的 事,我们该不该管,这样的人我们该不该救,那些丧失人性的 村民和她的亲姑该不该教育!”
“该! ”大家愤恕地举起拳头。
周福真拳头一击掌心叹息道:“暧!那片的人咋都这样没 人性啊!她姑咋就这么狠心啊!”如意哭着跑了,兰花和刘金 凤也跟了过去。
王拴眨巴一阵小眼睛,突然问:“人送去了没有? ”
“我来时,还没送去,哪知这会啊。”周贵良冷冷的答。
王拴一瞥铁柱愁眉苦脸的样子,又看看周福真眉头紧皱, 一改故态绷着脸说:“都别着急上火,办法是人想的,往往急 中生飞(妙)智,诸葛亮的空城计、草船借箭,还有梁山好汉的智 劫生辰纲不都是急出来的吗?三个臭皮匹顶个诸葛亮,就不信 我们这群高梁花脑袋,不能急出点儿道道,来个出人意料的成 功双打救。”
铁柱受了启示立刻说:“对,那就议论吧,都是迫在燃 眉,时间是关键,等两处都送进柳河,就爱莫能助了。”见大 家面有难色,闷头不语,冲周福真一笑:“爸,你给大家讲个 贼使飞智的故事吧。”周福真没好气地把头扭到一边:
“啥时候啦,还有这闲心啊!”铁柱知道爸爸对他事前不 请示不沟通不满,歉意地一笑说:
“好,你老不说我说,只当是抛砖引玉或者叫启发诱导 吧,”见大家都竖起耳朵,清清嗓子平心静气地说:“听我师 傅说,他们当年参加义勇军,围攻滦县境内一个大镇子,一天 一宿没攻下,就派人飞马请求总部派援兵和重武器支援,你才 咋着,总指挥未发一兵一卒,只写了二指宽的纸条,拿回照办 T,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大镇拿下来,你说纸条上写的啥呀?只 写了两句话:请教当过土匪做过贼的,智取莫强攻!”
一个风趣、幽默而别开生面的启示,打开了大家想象的翅 膀和话匣子,于是七嘴八舌呛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