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天早晨,刘文昌的勤务兵欲去北院解手,一拉堂屋门 “轰”地一声巨响炸飞门扇,他的脑袋也被炸了稀巴烂,王美 蓉惊魂落魄的跑出一看,“妈哟” 一声倒在地上,忙喊看守 “犯人”的老程头和门卫,喊了半天没有反应,跑过去叫,两 个人都被捆住手脚,揪下嘴里东西,才知道土八路冒充警察骗 开门劫走了要犯,又在刘文昌下榻的门上挂了手榴弹。
         原来,华北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为开辟山东、天津、秦皇岛 海上通道,欲把涧河口改造成小型军港,既可控制塘沽至秦皇 岛海岸线,又可切断我海防区根据地与外界的联系,棱木其久 立刻来了个顺路搭车,要把陡河变成长期统治海防区扼制“泊 匪作乱”的水上通道和防线。于是在关键河岸村镇建立据点, 这样上新庄就首当其冲被纳入构想蓝图。
         它象鱼草淀一样陡河穿庄而过三面环水,是通往百里草泊 旱的陆上通道,因距涧河仅三十余华里受潮汐影响,很适应载 重船只停泊。地理位置与军事价值与柳河镇跻身,故派一个小 队的日军和刘文昌特务队把守。
         这小子举家搬到黄庄据点,因妹头与大老婆水火不相融, 所以刘文昌一进驻“小山寨”即把“小蜜”王美蓉接来作了 “压寨夫人”,住的是逃亡地主大院,比鱼草淀钱广善的豪宅 还豪,高墙大瓦房还有水井和一个小花园。吃饭厨子改着样儿 给做,睡觉有警卫,刘文昌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留声机,除了玩 纸牌就是听这洋玩艺儿,故此,王美蓉活得很充实萧洒。
         这天,刘文昌外出催粮去了,王美蓉听见有人吆喝卖新鲜 大黄螃蟹,正想这东西吃就送上门了,岀得门来一看,正见方 有志向一挑螃蟹的人打听坐堂汪先生寓所,转身对门卫说,那 个老头是鱼草淀的头号共产党快抓住他,队长回来有赏,就这

样为给郭忠求医心切的方老汉落入了魔掌。
         骗门、绑架门卫、看守、劫走方有志皆是铁柱带人搞的, 可是,往刘文昌门口挂手榴弹的却是歪毛、虎头背着铁柱干 的,只为二人这一 “恶作剧,才招来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损失 和遗恨。
         铁柱为了确保营救方爷爷万无一失,派王拴、石洪、周贵 良去救自已的救命恩人宝兰,自已亲自带二黑、虎头、歪毛、 铁锁和王世禄来到刘文昌盘据的上新庄,在庄稼地窥探刘文昌 率队出了村,立刻都换上了黑狗衣服绕到村西大路上,大摇 大摆的来到炮楼下,煞有介事地说,是涧河皇军派来搜查私盐 (私盐:即自熬盐皆称私盐。)的,因两地均属治安区,又常 有盐警往来,因此,没费啥口舌便进了村。
         他虚张声势查了几家,便隐蔽在小巷深处的一家藏起来, 待人们吃完午饭睡晌觉时,由王世禄带领铁柱和他的“辑私 警”来到刘文昌司令部门口,见大门紧闭,王世禄冒充警察所 长说:“我们来贵村稽查多有打扰,罚了一些盐款,特送交刘 队长一半,分给弟兄们买双鞋穿,”并说:“另备一份簿礼酬 谢门官。” •
         门卫听了不胜欢喜,心说,自得一份,再将总额吃起一 半,谁人知晓,于是,便开了一道门缝,抱歉地说:“实在对 不起几位,刘队长临走一再叮嘱,任何人叫门都不准开,没别 的把款递进来吧? ”王世禄真的掏出一大把票子,一边往跟前 凑着,一边不满地说:
         “老兄也太见外了,怎么连自己人都信不过呀,不说让弟 兄们吃顿饭,大晌午顶子也得叫弟兄们进院喝口水呀,再说, 当面银子对面钱,总得点一点,给个字据呀! ”
         “这,这,这可不行! ”门卫脸贴着门缝为难的直囁牙花 子。
         铁柱冲虎头一使眼色,虎头用膀子猛一扛:“啥不行 啊,官丿L还不打送礼的,连这点面子都没有,真不够交情!”
         “吱”大门猛地被推开了半扇,瘦干伪军闹了个Mo众人 “呼啦” 一下拥进,未等那家伙站稳脚根,早被虎头、二黑、 歪毛拧住胳膊、掐着脖子拉到厕所捆起堵了嘴。
         铁柱等人跟王世禄进了二门,东厢房南北房空无一人,西 厢房南屋窗子敞着,铁柱探头一看,有个老兵正躺在炕上看唱 本儿,朝王世禄一嗷嘴,叫他带人去监视上房,便和虎头、歪 毛蹑手蹑脚进了西厢房。
         “三位请坐,请坐!”老兵一见进来三个穿警察服的慌忙 放下唱本儿让坐。
         “别客气,”铁柱拾起唱本:“哦,狸猫换太子”你老字 眼儿不浅啊! “
         “哪里,哪里……啊……”猛地被虎头勾住脖子。
         铁柱麻利地从吊杆上扯下毛巾,塞进他嘴里,从他兜里搜 出钥匙,歪毛从被边翻出一副裹腿捆猪样的捆牢堵嘴塞到桌子 底下。铁柱打开北屋门闯入,小声说:“方爷爷我们来救你了 快走:” 一摸还绑着边解边问:“你老的伤重不。”
         “哦,是铁柱啊!”方有志一辨出铁柱的声音,鼻子一酸 两行老泪便流下来:“柱子,都怨我没听你的话呀……只受了 点皮肉苦不重……”
         “别说啦,”铁柱制止说:“不重就好,得从这院走出去 才能背你。”
         歪毛撞进来说:“来,我背爷爷走! ”
         “不行,这太显眼,把你的衣服脱给爷爷,万一被汉奸们 碰上也好打掩护铁柱小声说。
         祖孙俩很快换了衣服,铁柱先来到院中听听上房和街上没 动静,这才打手势给王世禄等人往下撤,回头招呼虎头、歪毛 赶紧搀扶方爷爷走,铁柱手持驳壳枪断后退到二门外,歪毛和 虎头又返回说:“王世禄请你去有紧事!”
         铁柱要二人同他一块儿走,二人则说,得留人断后,不然 上房出来人,一嚷叫非坏大事不可,铁柱觉得有理,叮嘱二人 几句就走了。不料,虎头和歪毛却冲进了中院,虎头掩护歪毛 把两棵手榴弹吊在上门坎,弹弦拉在门板扣铁上,这才兴冲冲 地去追铁柱他们。
         二人刚走出大门,没两分钟就听轰地一声巨响,歪毛乐得 跳起来:“总算报仇啦! ”虎头来了兴头止步说:
         “我看再把看门狗捎着算了。”歪毛胆儿小:
         “不行,万一炮楼上下来人,和后院的里外一夹攻就坏 To ”
         二人刚一转身,就听背后有人喊:“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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