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土语之“狂”,其内涵大概相当于普通话的“骄傲”。岁月 的风烟,告诉人们,自古骄兵必败。世上有史定论的大骄大败姑且 不说,单个人的一点浅薄经历,也有切肤之痛。
在我读村小学四年级时,因年龄关系,校方派去窑坡(唐山旧 称)采购课本、文具,我总是首当其冲,甚至给师娘跑街抓药之类 的差事,也成了我的“学业”。因而自恃傲物,狂气日盛,常以“我是 上学(xiao)来的,不是上窑来的! ”发泄胸中块垒;并因有此出口上 韵之“才”,自鸣得意。谁知祸从口出,终因秋花入窖打破乌盆,罗 致师尊当众训斥,被迫转校。自此那种狂傲的气焰为之一扫。转入 新学,课堂上下,夹着尾巴,反在师友中留下个好印象。后因生活 所迫,浪迹窑坡,时常饿肚皮,想狂也狂不起来了。
参加工作之后,基本一帆风顺,在那以老粗为荣的年代,又因 学得写点小文章,致受多方青目,那种幼时被打掉的狂傲之气,也 随之死灰复嫉,且日甚一日。常常好为人师,自以为是,直发展到 “抢白”顶头上峰。故“反右派”一起,险遭泥沼,承蒙明君大荫,才 免罹难。再一次导致精神压抑,工作谨小慎微,终日如牛负重,落 下个“心有余悸”的后遗症。后来,我常想,人一生,如能处顺境不 得意忘形,陷逆境不灰心丧气,大概非经一番痛苦的磨炼不可。
在我读村小学四年级时,因年龄关系,校方派去窑坡(唐山旧 称)采购课本、文具,我总是首当其冲,甚至给师娘跑街抓药之类 的差事,也成了我的“学业”。因而自恃傲物,狂气日盛,常以“我是 上学(xiao)来的,不是上窑来的! ”发泄胸中块垒;并因有此出口上 韵之“才”,自鸣得意。谁知祸从口出,终因秋花入窖打破乌盆,罗 致师尊当众训斥,被迫转校。自此那种狂傲的气焰为之一扫。转入 新学,课堂上下,夹着尾巴,反在师友中留下个好印象。后因生活 所迫,浪迹窑坡,时常饿肚皮,想狂也狂不起来了。
参加工作之后,基本一帆风顺,在那以老粗为荣的年代,又因 学得写点小文章,致受多方青目,那种幼时被打掉的狂傲之气,也 随之死灰复嫉,且日甚一日。常常好为人师,自以为是,直发展到 “抢白”顶头上峰。故“反右派”一起,险遭泥沼,承蒙明君大荫,才 免罹难。再一次导致精神压抑,工作谨小慎微,终日如牛负重,落 下个“心有余悸”的后遗症。后来,我常想,人一生,如能处顺境不 得意忘形,陷逆境不灰心丧气,大概非经一番痛苦的磨炼不可。
一个人太“狂”,固然不妥,但人生一世,如若一点“狂气”没 有,又未免太窝囊。由此我又想,“狂气”还是要有一点的,但不要 “狂”得无理、无度、无知,不分场合。在一次讨论群众组织选举方 法的会上,当一位上了几岁年纪的同志,提出负责人当选,最好是 超过三分之二的票数,以示郑重时,背后一位青年人,先是一声冷 笑,接着是一声“笑语!”虽属自语低声,但那种轻蔑之音,仍然灌 了我满耳。可能在他头脑中,天下当选生效者只有超过选票的半 数一种吧?像这种少理而又无知之狂,不论发生在哪一位中国人 身上,都不能不令人为之齿寒。因为我华夏乃礼仪之邦,素以谦和 博学为美德。因而我认为,那种无知而又目无世界的少年之狂,还 是万万发不得的。满招损,谦受益。娇骄者易折。皆为古训也。
真诚做人,谨慎行事;锐意进取,开拓前进诚然好,可悲的是, 我至今行事依然是谨慎有余,开拓不足。但又一想,人哪有十全十 美的呢?不过,聪明人总是择善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