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面的窝头上了大城市人家的餐桌，成了电视新闻里的一 个镜头，这当然不是说城里人生活水平下降了，而正是由于吃腻 了细粮，才用粗粮调剂伙食。也说明城里人科学知识的普及，自 觉地运用营养学。但接下来，报上又登了两幅照片：大批农民聚 集在火车站，要涌到城里做工。这大约也不能理解为农村形势不 好,正是农村的发展岀现了大批剩余劳力，加I上农民观念的更新 才有此举。何况如果缺衣少食，能有路费吗？不过，尽管做这样 的正面理解，仍然觉得那些农民总不至于把玉米面当营养品尝 鲜。所以，这两则新闻反差之大，仍然值得深思。

        我国地域的确太辽阔了，由于历史的现实的种种原因，东西 南北中各方面的差别太大了，要求短时期内拉平，恐怕是不可能 的。正因如此，在同一个时期，全国各地乃至全省、全市、全县 各地经济的发展，群众的需求，总会出现不同档次，不可能同时 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日前笔者到一个交通闭塞、农业当家的乡去访问，乡长滔滔不 绝地大讲他们的宏图，并一 口咬定投资千万元以下的企业不办，当 时我确实很受鼓舞,可事后却反复嘀咕:农民进城做工，农村产品 进城,都围着阳春白雪打转，谁为下里巴人服务呢？难道农村市场 会被人遗忘吗？农村的天地不广阔了吗？依我看，未必如此。

        原载《唐山社联学刊》1992年5-6期署名 乃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