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缘”
        眼下考察干部流行让群众划圈的做法。此法自然很有道理, 因为一位领导失去了民意,一般地说是有毛病的,也不利于工 作。但在某些情况下,光看民意也许就会出差。一位在基层的朋 友大刀阔斧地干了一段后变得谨小慎微了,问其原因,他苦笑着 说,领导批评他群众关系不太好。据笔者所知,因怕被群众圈下 去而束手束脚的干部并不只是这位朋友。
        要说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果真把工作干好 了,政绩显,民意顺,就不怕群众划圈。但是达到这个境地需要 时间,在改革的过程中或在某一阶段,很可能使少数只拿钱不干 事的人受到遏制,何况眼下人际关系复杂,也许这少数人里的几 位会跟某些要人或者要害部门“扯着骨头连着筋”,弄不好给你 出点难题,还不知病生在何处,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假如只看 群众划圈,就有可能把实干的圈在外头。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是从根本上说,战略上说,整体上 说。而在一时一事上,群众也不见得都看得那么准,特别是在人 数较少,风气又不那么正的单位,有几个人一搅和二煽乎,再加 上他们的亲朋跟着起哄,有正义感的群众或许就英雄不起来,在 这样的单位,大刀阔斧干实事的领导就会没人缘,而爱施小恩小 惠的领导可能人缘极好。这样说似乎是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 然而又有事实为据。因此对民意就不能绝对化,不能简单地凭民 意看待干部。
        那么,还是得搞长官意志,或者,让民意测验流于形式?都 不是。关键在于对民意测验要加以分析,对个别风气不正的单位 要敢于硬着头皮顶住群众不正确的意见,对群众合理的意见也要 看是否关乎大局。而且既是长官,就得有意志,否则,就会当群 众的尾巴。自然,一个单位的领导长期得不到群众的好评,总不 是正常现象,作为基层领导的上级,需要在搞清症结之后采取必 要的措施,只是不要总是疑神疑鬼,更不能单凭群众划圈而草率 决定什么事情。如果那样,就成了没有意志的长官,光会让群众 划圈的长官是好当的。
        原载《杂文界》1995年1期署名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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