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好像讲辩证法的人少了，但辩证法告诉我们：内因是事 物发展变化的根据，外因是事物发展变化的条件，这个道理恐怕 还是不能忘记的。近来看《三国演义》，在替古人担忧的同时, 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三国演义》里有两次美人计给人印象颇深。王司徒巧使连 环计，让貂婵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成功了。周瑜使美人计, 以孙权之妹孙尚香为诱饵，想迫使刘备就范，结果弄了个“赔了 夫人又折兵”。两次美人计一成一败，若论外因，董卓权倾一时, 王允势单力薄，貂婵仅是一名侍女，而且是在秘密状态下孤军作 战，还要在董、吕的夹缝中游戏，难度大得多，随时可能暴露而 遭杀身之祸，成功的希望很小；吴国却是举国设谋，毫无风险, 刘备则是孤军深入，在孙权掌握之中，此计成功的希望很大。结 果反倒是计难成的成了，计易成了败了，为何如此？内因不同。 貂婵是为帮王允分忧，为国除害，甘愿做出牺牲，因而能忍辱负 重，依计行事，恰到好处地做戏，圆满完成使命。而孙尚香起初 是被蒙在鼓里，后来也不想以己做诱饵，只想找个如意郎君。嫁 给当世英雄刘皇叔之后，就十分投入到夫妻感情之中，以至帮刘 备设计脱逃，睁杏眼斥退追兵。两次美人计结局不同，根子在于 美人的内心世界不同。这正说明，外因尽管很重要，但归根到 底，内因是根据，是关键，忽略了内因，事情就办不好。

俗话说：“强拧的瓜不甜”，这本身就包含深刻的哲理。士兵 在战场上是“我要上”，还是“给我上”；学生在课堂是“我要 学”，还是“跟我学”；职工在企业是“我要干”，还是“非得 干”，结局是不同的。就说企业吧，如果一味搞家长作风，处处 强迫命令，完全依靠物质的奖惩，而对职工的内心世界不闻不 问，那么就会使“貂婵”越来越少，“孙尚香”越来越多。比如 有些职工成了 “家贼”，有些业务员胳膊肘往外扭，大约就是忽 视内因的结果。照此说来，无论什么地方，都需要在眼睛向外的 同时，把内部的事情办好，应当重视人的工作特别是注重从精神 上感召人，最大限度地调动人的积极性，这就是成功的根据。

        原载《唐山文学》1995年9-10期署名乃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