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运动的诸多区别之一是，人类有会思维的大脑。作为 高级动物，自然还有许多高级之处。比如动物之间弱肉强食是普 遍现象，没有温良恭俭让，没有惩恶扬善，幼崽成年之后，无论 是“兄弟姐妹”之间，还是“母子”、“父女”之间，照样毫不遮 掩地“乱伦”交配。总之，同类之间是力量决定一切，此外没有 什么规矩。而人类则不仅制定了法律，而且在法纪之外还有一股 无形的力量在发号施令，不能干的事别干，至少也要遮掩一下, 这大概就是道德了。中国人讲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悲礼勿 视、勿听、勿行等等，都属于这个范畴。

        《现代汉语词典》对“道德”的注解是：'社会意识形态之 一，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道德通过社会的或 一定阶级的舆论对社会生活起约束作用。”权威的注释告诉我们， 道德本身就是虚的，属于谁也看不见、摸不着的意识形态范畴, 而且它的内容也是属于不成文的规范之类，没有明确的条款，只 能通过社会舆论起些作用。尽管早有流言杀人、唾沫淹死人的说 法，但那是对要脸面的人讲的，而那些最讲实惠以至于要钱不要 脸的人会理直气壮地问：“道德能当饭吃?”是的，我们老祖宗早 就下过论断，先要“仓廩实”才能“知礼节”，饿着肚子讲道德, 大概只有伯夷、叔齐才会那么迂阔。

        尽管“仓廩实”是“知礼节”、讲道德的必要条件，却未必

        是必然结果，“为富不仁”并非个别现象，难怪在“仓廩实”的 今天，一位教授问学生当今社会最缺少什么的时候，学生竟异口 同声地回答：“缺德!”也难怪最近有些作家发出了 “救救富人” 的呼吁。虽然这些说法不见得准确，但是总不能漠视解决温饱、 逐步富裕起来之后出现的缺德现象。所以，我们要呼唤道德，尽 管有些人可能会斥为僵化、讥为幼稚，但我们仍然要大声呼唤, 因为我们不仅需要一个健壮的躯体，同样也需要一个健康的灵 魂。我们的社会不仅需要堆积如山的财富，而且需要明媚的阳 光、清新的空气和纯净的水。

        原载《秦皇岛晚报》1997年6月6日 署名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