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旧历五月十四 日上午,遵化县城东牛家岭, 傅家城和高各庄一带十几个村 庄,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灰 烬扶摇,飘至城关附近,这些 村庄中的干部群众,有的被头 缠黄布,手持刀枪,脚穿双脸 鞋的暴徒砍下头颅,倒在血泊 中;有的被威逼跟在暴徒后 面。——这就是我县三十多年 来众所周知的“红眼队"暴乱 时的惨景。这场暴乱是地主阶 级披着宗教外衣,有组织,有 目的.有计划,而且规模较 大、手段残忍地向翻身农民进 行反攻倒算的反革命事件。
一九四六年,在中国共产 党的领导下,遵化县也和全国 其它解放区一样,开展了土地 改革运动。世世代代饱受帝国 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 义三座大山压迫的遵化县人民 终于获得了新生,他们欢欣鼓 舞,扬眉吐气。但是,地主阶 级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 采取种种手段,疯狂地向革命 人民进行反扑,妄图夺回失去 的'天堂'•‘ 5阻挡历史车轮前 进。在这种情况下,县城东部 的“盘古道"、”收元门”等 反动会道门的活动逐渐猖獗起 来。
这年春天,大佛教坛主徐 福全,(我县崔家庄人)与其辨 头宋金贤(东坝人)从东坝来 到牛家岭宋金莲(宋的妹妹, 张权之妻,)家居住,在村里 开始发展道徒。表面上,徐 福全规定,入道者必须学好, 不许吸烟喝酒,嫖赌奸淫,杀 害生命,要敬奉父母兄弟,遇 事要吃亏忍让,暗地里,徐却 猖狂地进行反革命活动。
傅家城的反动地主、“收 元门"道徒张作春、张作样. 张作相、张作平兄弟四人,在 土改中被群众批斗清算,与党 和人民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一次,徐福全和张作春在牛家 岭村头相遇,二人图谋反攻倒 算不谋而合,徐指使张积极准 备。于是,张回村串通了所有 的亲门近支,散布“今年是末 劫年,大劫一到,老天爷要降 下一座云城,在道者可入云城 成佛坐祖,不在道者就失去灵 魂” O妄图蒙蔽和拉拢那些愚 味无知的落后群众入道。
土改时,我党在土改中侵 犯了少数中农利益,使他们产 生了对党的不满情绪,徐福全 见有机可乘,暗中指使张作春 等人。尽快扩大力量,提出三 不要:不要目标大的大地主,以 防暴露目标;不要村干部;不 要土改中的积极分子。他们为 了壮大队伍,到处网罗社会渣 滓,一是联络与党和人民有刻 骨仇恨的反动地主、富农。张 作祥在高各庄以当粉师傅为 名,发展了反动富农麻万春等 十几个人。二是用亲拉亲、友 拉友的方法,联系自己的亲戚 朋友,依次发展下去。三是利 用我方土改中的偏差,制造矛 盾,拉拢错斗中农。高各庄的 中农胡振增,土改时,因为一 口柜被村干部捆起来打了一 顿,从此不满。张作样乘机而 入,拉他入了 “收元门” 。四 是网罗蜕化变质分子。十区高 各庄的袁宽出身贫苦,一九四 五年入党,任村支部委员,因 思想落后,严重蜕化,土改时 帮助反动富农麻万春隐藏财 物,并将其放走,自己也潜逃 到外,后来,经袁有介绍,加 入“收元门",成了恶贯满盈 的罪魁祸首。傅家城的雇农张 庆海,一直以扛活为生,入了 “收元门"以后,暗中给地主 隐藏财物,在暴乱中成了杀人 骨干。
他们为了躲避村中民兵监 视,以防暴露目标,经常在夜 间以走亲访友为名,互相串连, 商定行动计划。他们先后发展 了遵化、玉田、丰润、迁西、 蓟县等五个县中五十三个村的 五百O九人入了道,后来,在 暴乱中又圏拘了傅家城等村的 1千多名群众。
二
一九四八年初,蒋匪军开 始重点进攻我冀东解决区,国 民党军统特务机关于二月份召 见了军统特务、大佛教第三大 领主刘廷勋,派他到遵化境内 组织反动道徒,以便接应蒋匪 军。他在牛家岭一带找到了徐 福全,向徐面授机宜,布置任 务,然后,潜居在迁西境内的白 山寺庙中,指挥徐的反革命活 动。
三月的一天,徐福全派人 通知张作春、王万善(大安乐 庄人),夜间来到宋金莲家, 徐让他们回去后大造舆论。他 们回家后,到处宣传;“今年 是末劫年,入了道,大灾来了 可以升天入云城,免去灾难了 日蚀以后,又借机造谣,■今 年要过黑风劫,七天七夜不见 日月,黑夜有鬼叫门,要想免 除灾难,必须入道〃 。 “杀人 就是行善,杀五百人才能成 佛。'这样,闹得人人惶乱, 坐卧不安,既掩盖了他们的反 革命活动,又蒙蔽了f部分不 明真相的群众。
四月十五日那天夜间,徐 在宋金莲家集合了张作春等 人,授予他们“刀枪不入”的 “金钟生我弟子身”、“上请 天兵将,中请哪叱神,此案 未到此,枪炮化灰尘〃的“真 言咒语” O三天后,徐又通知 各村七十多名小道首到宋金莲 家,徐说:“红阳末劫已到, 要改朝换代,你们回去后赶快 准备刀枪、黄布,上面写'盘 古'二字,都穿双脸鞋,好知 道是一家人,旧历五月十二各 自回村动手,先杀村干部,党 员、军属,贫农团,然后圈着 老百姓,五月十三到这里集合, 到齐后杀进遵化城,再从那里 杀向北京,我坐了殿,就封各 位弟子大官做。你们要多杀人, 多杀多得福。”有人问:“收 元门不是不准杀生害命吗? ” 徐说,“现在天命到了,杀人 就是行善。”之后,徐又派袁 宽等人去白山寺,与刘廷勋商 定,同蓟县的顽军接上头,如 果见到外村起火,就在本村干 起来。徐还用收缴的香资购买 了大米、麦子,黄白布。这样, 为暴乱作了充分的组织、舆论 和物质方面的准备。
蒋匪军进犯到蓟县以后, 经常袭拢我县西部三、四区一 带,敌机几乎天天在我县上空 盘旋,狂轰滥炸,我方为了保存 实力,党政机关开始向山区进 行战略转移,因而放松了对地 富反坏分子的监视。袁宽、张 作春等人经过密谋,认为当时 是一个难得的暴乱时机,如果 再等,很容易被我方发觉,他 们决定,按原计划行动。于是, 旧历五月十二这天下午,他们 怀着对党和人民的刻骨仇恨, 头缠黄布,脚穿双脸鞋,手持 刀枪,对革命人民进行了疯狂 的阶级报复。
当天,他们杀死牛家岭的 农会副主任李仲奎,大安乐庄 的治保委员高玉亮等五名革命 干部。张作春等二十多名暴徒 把土改后住进张作春房子的翻 身贫农张子奎,军属张顺全家 和到那里找水喝的李占海等七 人绑起来,扣在大缸里。晚上, 除张子奎的妻子拚命挣脱逃走 外,其余六人均惨遭毒手。袁 宽.麻万春等暴徒抓捕村干部 袁三贵等二十多人,砍死村干 部高彩的妻子,砍伤大安乐庄 妇女主任高玉祥。
第二天早晨,各村的暴徒 开始残酷的烧杀抢掠。在高各 庄南山长峪沟,他们首先杀死 贫农团代表高振堂夫妇,用来 “祭旗〃,然后,砍死村儿童 团长高义,贫农团副主席袁权 等十人,胁迫其余十几个人加 入了他们的组织。袁宽率领一 百二十多名暴徒杀向大安乐 庄,烧毁房屋一百多间,回高 各庄途中,袁宽用扎枪刺伤十 区公安助理曹国宏,然后,奔 向牛家岭,沿途烧毁木家庄, 东双城等村许多民房。
在牛家岭,牛全等暴徒去 西南方向的瓦子庄烧毁民房一 百多间,圈走全村未能逃避的 老人和小孩。
在傅家城,张作春,张作 民等暴徒向翻身贫农进行了疯 狂的反攻倒算,张作春踹开贫 农团骨干张宝连家门,闯进屋 里,张宝连夫妇正坐在炕上, 张作春咬牙切齿地说:“你们 复查时打我,还没收我的好衣 裳,这回,我可让不着你!〃 手起刀落,将其二人砍死,这 一天,他们砍伤十五人,烧杀 完毕,就把全村人圈到牛家 岭。
晩上,袁宽率众暴徒企图 袭拢下港村。我军某部团长吴 兴亚同志因寻找军区司令部路 过下港,他见事态愈加严重,就 带领警卫员刘志增和马夫杨志 奎前去劝阻。袁宽不听,率众暴 徒与其三人拚杀,杨志奎被当 场砍伤昏倒,刘志增逃脱,吴 兴亚被暴徒押至下港村东,袁 宽将其砍死,抢走枪支、战马 等物。
第三天(五月十四)早晨, 宋金莲家聚集了各村一千二百 多人(含被裹胁的群众),徐 福全指使宋氏姐妹煮黄布,袁 宽、王万善,袁有等人负责打 仗,他们分三路出发,一路由 袁有、牛全率领去瓦子庄,烧 毁民房二十多间,杀死复员军 人杨志忠,与我方民兵搏斗时, 砍死团瓢庄民兵王财。一路由 袁宽、张作春率领奔上港,烧 毁民房一百多间,圏走无辜群 众六十多名。烧抢完毕,登上 西山梁,准备杀向下石河,因 有一部分荣军在此阻击,只好 逃回,杀进回龙峪,烧毁贫农 张贵等人的七间草房,一路由 王万善、王万之率领,去东双 城一带烧杀,与张作春等暴徒 会合,到纪各庄南山,与我方 民兵交手,张作春砍死一名民 兵,在他们疯狂的反扑中,高 各庄、傅家城一带十五个村庄 村村烟火起,处处闻哭声,其 惨状令人目不忍睹,毛骨悚然, 后来,据外逃的群众说,远在 三十里外都能看见火光冲天, 浓烟弥漫。
各路暴徒返回牛家岭后, 在村南摆上三口側刀和十几口 大缸,逐个喝问被圈拘来的群 众,逼其入伙,如若不从,刽 子手就砍掉其头颅,将血倒进 缸里,以便用来蒸人血包子, 吃后“腾云升天” 。但是,他 们仍觉得不解心头之恨,傍 晚,傅家城的暴徒再次杀回本 村,烧毁贫农张克勤、刘广、 张俊友几家所有的财产,抢走他们为公家保存的牲畜、公 粮、布匹等物资。
晚上,我第九区总务助理 钱成山同志率领六、七名民 兵,从下石河庄南的白土子沟 登上南山察看敌情,被张庆 玺、杨广来等暴徒发现,暴徒 倚仗人多,拚命追赶,钱成山 同志回头开枪打伤杨广来,其 他暴徒才逃回牛家岭,向徐福 全报吿了情况,暴徒们一听, 立刻对"刀枪不入"的”真言 咒语"产生了怀疑,加之蒋匪 军未向这里进犯,丧失了 “登 云城升大官”的信心,有的主 张马上散伙,有的仍执迷不 悟,主张干到底。徐为了稳住 人心,忙说:“不要紧,还有 救。”并设坛上法“求援", 但仍未奏效,一部分暴徒还是 溜之大吉了。
这次反革命暴乱,使广大 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了严 重损失。据事后统计,共有十 五个村受灾,受灾户达两千九 百八十户,涉及两万零四百零 五人,他们杀死干部,群众三 十八人,杀伤二十七人,烧毁 房屋一千二百二十二间半,衣 服五千五百一十五件,毁坏粮 食一百八十五石,农具八百六 十一件,家具两千九百一十七 件,大牲畜四十三头.猪十一 口。直到如今,当地的干部群 众提起此事,无不恨之入骨。 因为这些地主分子及其走狗在 土改时气红了眼,暴乱中杀人 杀得又红了眼,所以,人们事 后就称他们为〈红眼队')
三
事件发生后,我县县委、 县政府立即向上级汇报,并派 人寻找主力部队,同时,组织 机关干部和附近几个区的二百 多名民兵前去围剿,因人员 少,装备差,未能取胜。上级 党委闻讯后,从丰润、玉田一 带调动冀东军区警备七团的~ 个营,全体指战员日夜兼程, 于五月十四晚上来到下石河。 第二天拂晓,我军和民兵抢先 占领有利地形,将牛家岭团团 围住。
为了不伤害被劫持的群 众,教育受蒙蔽者,战斗之 前,我军故意冲天鸣枪,然 后,向他们高声喊话,开展宣 传攻势,启发他们放下武器, 悔过自新。但是,他们反革命 气焰十分嚣张,妄图凭借“刀 枪不入"的"真言”顽抗到 底。小匪首高德成(傅家城 人)为压住阵脚,稳住人心, 竟当众用刀砍死自己的生身父 母和亲生儿女,以此表示自己 心诚、坚决。当我们冲天鸣枪 时,他自我吹嘘说:“看,咱 们就是刀枪不入!力率领暴徒 向前猛冲。一个暴徒冲上来就 抢我军的机枪,被我军战士打 翻在地。我军忍无可忍,一声 令下,各种枪弹一齐开火,冲 在前面的纷纷倒地,后面的一 看大事不好,赶紧逃回。少数 顽固分子孤注一掷,手拿刀 枪,不顾一切往前冲,作最后 的垂死挣扎。我军的火力打得 他们血肉横飞,冲在前面的个 个摔倒在地,提前升了*天”, 我军战士把一颗手榴弹扔在张 权家院内,张权弟兄和五、六 个暴徒当场毙命。徐福全见“国军”未到,大势已去,就 把一根绳子系在张权家西屋的 上门框,头往绳套里一钻,结 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我军仅 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彻底 粉碎了这场反革命暴乱。除刘 廷勋只身潜逃外,张作平等三 十四名暴徒被我军击毙,其余 均被我俘获。
党和政府为了打击阶级敌 人的反革命气焰,为死难的同 志和广大人民群众报仇雪恨, 根据广大群众的意志,按情节 轻重,对这些暴徒分别给予了 惩处。